灰衣男子顿住脚步,露出半个阴寒的侧脸,语气冰冷,“何事?”
凤臻唇角微勾,扯一抹淡淡的笑意,“阁下不分青红皂白,差点伤人性命,这和阁下口中所说的残害无辜生灵有何区别,难道阁下口口声声所喊得替天行道只针对他人?”
灰衣男子缓缓转过身,眸色暗淡,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与冷酷,手中的法杖不知何时已放置身前,盈盈发出微弱的红光。
凤臻神色一凛,她见过这柄法杖的威力,可以瞬间让一望无际的彼岸幽花花海枯萎凋零。
“你想如何?”灰衣男子声音清冷,如同六月飞霜。
“希望阁下和他道歉。”凤臻压下心中的紧张和慌乱,镇定说道。
灰衣男子嘴角划过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眼神闪过一丝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与藐视。“他不配!”
“你——”
凤臻气结,正准备再开口理论,衣袖被轻轻拽了两下,她烦躁的抽了抽没有抽动,低头看见一只脏兮兮的大手正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袖,手背是一层浓密的黑毛。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凤臻用力把衣袖抽走,“别拽我!”
“我没事,让他走吧~”大块头眼神闪躲,紧张的看了眼灰衣男子的方向,迅速低下头。
凤臻一口气堵在胸口,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不行!”凤臻低声怒吼一声,看着他红肿的肩膀,“你这条胳膊的帐还没算清楚。”
“算了。。。”大块头低着头喃喃低语。
凤臻把心一横,继续找场子,“阁下手中这柄法杖可是灵隐真人的宝鼎杖?想必阁下与真人关系匪浅,真人仙风道骨,心怀慈悲,若是真人知道你用他的法宝欺负他人,不知会不会把法宝收回?”
灰衣男子冷笑一声,“你认为你们有机会见到他吗?”
凤臻蹙眉,“你什么意思?”
“呵呵。。。”灰衣男人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邪魅,“字面上的意思。”
“你。。。你想做什么?”凤臻警惕的望着他。
“邪魔妖祟为祸人间,弟子玄落在此替天行道,诛灭妖邪,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万物得以生。。。”
玄落手中的法杖由微弱淡淡的红光,瞬间变成深红色耀眼的光芒。
凤臻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小金铃,他要收了我!怎么办?”
翾凤铃毫无反应,仿佛此时凤臻手腕上只是一条普通的手链。
“小金铃~”凤臻急切的又唤了一声,翾凤铃依旧沉默不语。
玄落挥动手中法杖,一道红光扑面而来,凤臻闭上双眼,慌乱的从腰间掏出一物挡在身前。
意料之中的袭击和痛苦没有到来,她疑惑地张开眼皮,只见眼前是一道高大的赤色身影。
“你是何人?”玄落挑眉问向来人,语气中释放出几分怒意。
赤色身影态度谦和,“这位公子,恃强凌弱非君子所为,还请公子就此作罢。”
玄落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意,感受到对方的灵力不在自己之下,尤其是方才毫无费力将自己的法杖挡开,心中忖度着对决的胜算。
忽然一道强大的灵力咻地袭来,玄落大惊正准备抵挡,灵力到达距离他三寸之处瞬间收回。
余光向周围扫去,面色微沉,看来暗处还有高手,玄落复杂的看了眼对面的三人,漠然转身离去。
凤臻愣在原地,目光呆滞,未从方才的慌乱中回神。
“姑娘,你没事吧?”玄色身影关心道,视线却落在凤臻手中的一支玉笛上,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凤臻摇摇头,略施一礼,“多谢阁下相救。”
“是我家公子命在下相救,在下只是奉命而为,当不得姑娘的谢,姑娘要谢的人是我家公子。”玄衣男子恭敬说道。
话音刚落,树荫里走出一名白衣男子,凤臻望向来人,情不自禁的望向他的腹部,这人正是她从树妖口中救下的孱弱男子。
不过几天时间,白衣男子脸色已不复当日的苍白,染上几分红润之色,更显得温文尔雅,看来树妖的内丹不仅救了他的性命,还让他灵力大增。
白衣男子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佛是晶莹剔透的大理石精雕细琢,面若中秋之月,眉如墨画,一双温和的星眸顾盼生辉,周身散发出和玄落完全不同的气质。
如果说玄落冷的像一块冰,寒冷刺骨,眼前的人则似冬日的暖阳,风姿奇秀,神韵独超。
凤臻正欣赏美色,手腕传来翾凤铃幽幽的声音,“别看了,矜持点!”
悻悻收回眼神,抱拳行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姑娘不必客气,姑娘身体可无碍?”
凤臻摇头,“我无碍,只是他被那人所伤。”凤臻说罢看向地上的大块头。
地上的大块头闻言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红肿的肩膀,“我没事,我没事。”
凤臻看着他憨傻的样子有些气恼,用力拉开他捂着肩膀的手,“都肿成馒头还说没事,我看就应该把你交给那玄落,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大块头听罢吓得浑身颤抖,“不要,他会杀了我的。”
凤臻白他一眼,“知道就好,别动!”
大块头果然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凤臻摆弄。
白衣男子蹙眉,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刺眼,特别是黑黝黝的皮肤上那双白嫩的小手,让他有一种想拉开的冲动。
他朝水蛟使了眼色,水蛟会意急忙上前,“姑娘,在下略通一些接骨之术,还是让在下来吧,您先到一旁休息下。”
凤臻听罢点点头,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有劳。”随即退到一旁。
水蛟粗重的力度自然不能和温柔的凤臻相比,大块头很快因为疼痛发出阵阵哀嚎。凤臻担心的看着他,几次到嘴边轻点的话被她用力咽下。
不知为何,白衣男子心中微微酸涩,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姑娘为何会惹上方才那人?”
凤臻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大块头,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他?”
“姑娘和他很熟?,竟然愿意为他拼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