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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速之客

所有的声音都向着村子的东北方向汇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卫祎听着外面人声杂乱,担心是有要紧之事,便急忙穿衣出门。此时,村中各处已燃起灯火来驱逐笼罩在头顶上空的黑夜。

卫祎刚踏出院门,便远远望见几个村民慌乱奔走的身影,卫祎加快几步跟了上去,没走多远就发现了在前方匆匆快走的村长,赶上前去询问发生了何事。

村长因为年事已高而又情急赶路,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一脸焦急,边走边回道:“唉,造孽啊,年儿刚才匆忙跑回村子,说他和斩儿在天黑后之后偷偷跑到山里去,结果遇到了一头巨大的野兽,斩儿便让年儿先跑回来报信,他自己却将那野兽引开了。如今斩儿却是还生死未卜,唉,当年他爹把他托付给我,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有事啊。”

村长的脸上混杂着担忧和深深的自责,加上走路匆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起来。

卫祎刚要开口,远处的天空中突然传来几声野兽的怒吼嘶嚎,犹如怒雷震空,瞬间惊得整个村子都是人心惶惶。

卫祎望着远处的天空也不由神情严肃,抛下一句“前辈,我先行一步”,便丢下村长向众人汇集的方向赶去,途中顺手取了一支村民身后背着的短箭。

卫祎虽然近年来一直疏于训练,而且多年的寄居生活更是让他步态略显沉重,但此时足下运力,仍是比村民们要快上许多。

他很快就赶至村子东边的一个出入口,出了村口就有一条入山的小路,超越一众村民顺着小路进山没跑多远,卫祎就看到一头体型巨大的野兽正追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白天在村口挨打的那个孩子。

那同野兽比那孩子还要高,一张大嘴仿佛随时都会将孩子的头一口咬下来,不过它的步伐却有些凌乱,速度也不够快,那孩子只觉脑后一阵阵的热气直喷,吓的尖叫着拼命的跑,但他应是跑了很远的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筋疲力竭之时突然看见前方有人来救自己,便又加快了步伐,而他身后的野兽见状也打算奋力一扑。

卫祎见此情形,大喊道:“趴下!”

那孩子闻声快速往前一扑,嘴巴啃着地面滑了出去,卫祎见势随即运力扔出短箭,短箭直直的向那野兽的脖颈刺去。

这样的距离,他本来只是希望那野兽中箭后吃痛减缓攻势,好趁机救下孩子,却没想到那野兽中箭后嘶吼了一声竟倒下了,接着挣扎了几下后便死去了。

听到身后野兽倒地的巨响,那孩子吐着口中泥土翻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转头去那野兽的尸体,那野兽比他平时所见过的最大的野兽还要大上两倍,他此时顿觉心悸不已,竟是腿脚酸软爬不起来。

村民们很快赶来,当看到孩子没事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卫祎上前去观察那头野兽的尸体,看来仿佛是一头白色的狼,体型却是异常巨大,他发现那野兽的左眼被刺伤了,伤口很深,像是流了许多的血,此时血迹已经干涸,应该是致命伤,如果眼睛完好,那孩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这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快步冲过人群上前抱住那个孩子,然后又急切的查看那孩子身上是否有受伤,几个热心的村民也焦急的围了上去。

“斩儿,有没有伤到哪里?”女人关切的询问。

“娘,没有,我没伤到,你别担心。”那孩子也乖巧的安慰着他的母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确认了孩子果真没有事后,那女人终于放了心,这才拉起孩子站了起来,忙不迭的感谢前来帮忙的人。转身的一瞬间,目光正好望向卫祎,是个面容淡雅姣好的女人,有着乡下女人最质朴清素的美。

然而,卫祎看到她时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觉得仿似是在哪里见过。

那女人看到卫祎也一怔,许是看出他不是村中的人,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致谢,便被几个热心的村中妇人拥着先回了村子。

这时候,村长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看到孩子没事,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等身体缓了过来,便走上前去观察那野兽的尸体,几个村中的男人举着火把将四周照亮。

但是,当众人看清那野兽的形貌之后却又都是一阵心惊,互相窃窃私语起来。

“竟然是——”

村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从周围人的表情以及村长的反应来看,他们对于这野兽的来历多少也是知晓几分的。

卫祎便问道:“前辈,此处怎么会有体型如此大的野兽,还是说这里的野兽都是这么大的?”

村长却是一脸严肃的凝视着那野兽的尸体,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转身对他说道:“此事请容我稍后再解释。”依旧是一脸凝重。

村长突然冲着人群厉声道:“年儿,给我过来!”

听他这般呵斥,躲在人群中的温大年只得低垂着脑袋出来了,“爷爷……”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的语气愈加严厉。

大年自知理亏,怯懦的小声回道:“我说穆斩是胆小鬼,他不服,非要晚上进山给我看,然后我们就去了,结果碰到一头野兽躺在地上,头上都是血,我们以为它死了,就过去看,谁知它又突然跳起来,开始追我们……”说到这里已是没了声音,不安的咬着嘴唇。

“简直胡闹!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在众人面前被骂的这般狗血淋头,温大年是既羞又愧,已是快哭了起来,委屈道:“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村长,”一个低头查看野兽尸体的村民突然喊道,村长紧走两步上前,那人继续说道:“它的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脖子上的箭伤,另一处是眼部的伤,眼部的伤口很深,应该是致命的伤。”

卫祎闻言忙道:“那箭伤是我造成的,另一处是原先就有的,看起来是利刃所伤。”

“总不会是斩儿那家伙吧,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难道是有其他的人在山里把它刺伤的?”一个村民猜测道。

“也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跑来的。”另一个人也说道。

另外又有人反驳道:“除了村子,附近有人烟的地方离得也有两三天的路程,这野兽眼睛受了伤,怎么可能跑这么远?”

原先那人又道:“也许是外面的猎人深入到山里来了,我们有时候不也会进山一两天吗?”

对于他们的猜测,村长只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最后说道:“先不要猜了,大伙先找个地方把这野兽尸体埋了吧,现在就动手。”又对其他人道:“大家都先回去吧,切记要看好孩子,晚上一定不要出村。”众人便纷纷散了,温大年也在村长的特别嘱托下被带回了家。

留下的几个人便动手去搬弄尸体,奈何搬动容易,搬走却难了,只得回村去寻绳索工具来,一来二去,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村长吩咐众人寻了一处地方掩埋了野兽尸体,又重新增加了几个夜间巡视的人,并再三警告大家天黑以后千万不可出村,当一切都安置妥当后,这才转向卫祎说道:“刚才因为事务在身,对阁下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没事,我只是好奇罢了,我也是见过妖怪的,但是这却跟我以往所见的不同,倒像只是普通的野兽,个头儿大了些而已。”

“确实并非妖怪,”村长边说边向村中走去,“只是我们生活在这山野之间,光是普通的野兽就很难对付了,更何况是如此巨大的野兽。”村长说完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但是我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卫祎追问。

村长表情突然凝滞,两眼茫然地看着沿路照明的影影绰绰的灯火,回道:“是啊,这样的野兽我们之前也见过一次,那是三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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