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震涛冷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出来的,连你妈妈我都敢弄死,我还有什么不敢做出来的?”
“你没资格提我妈。”容深冷声道,她真的恨死自己身体上流着这个叫欧震涛的男人的血液了。
“怎么没资格,她是我妻子。”
“欧震涛!”容深只觉得自己听到从他嘴里说到她的母亲,她就十分的厌恶,因为她觉得那是一种亵渎。
“行了,我们谁也别说谁了,我真的饿了,带我去吃饭,要不然我就去容家,你自己选择。”
她能选择么?
欧震涛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这条路,她除了依他的意思来,还能怎么样?
容深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用车钥匙插在车内的钥匙孔上,转动了一下,发动车,驶出了停车场。
欧震涛一路上都警惕的看着容深,就怕她会耍什么花样。
容深眉心一直轻蹙着,她知道,这次欧震涛出现在她的面前,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事。
容深想起了六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欧震涛,他将她绑走,绑到他的出租屋,然后对她道,“容深,我是你父亲。”
她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容湛和温凉的亲生孩子,但是他们都曾说过,她的父母是在她刚刚出生不久就死了的。
现在怎么会凭空冒出来一个父亲?!
她当下就反驳,说不可能,欧震涛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反应。
他当时还假情假意的说,“深深,父亲很想你。”
可是当时的容深只觉得害怕,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说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相信,她怎么都不相信。
接下来欧震涛和她说了很多事,在她满怀震惊之余,他从自己的头上拔出一根头发,他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验DNA。”
她明明告诉自己,她不会相信欧震涛说的话的,可是后来,她还是鬼使神差一样的去做了DNA检测。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那DNA检测结果拽在手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她只觉得自己整个天地都灰暗了一样。
她找到自己的父亲了,可是这个在她心里一直偷偷的念想着的父亲,是个杀人凶手,而被他杀死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
她的亲生母亲没了,她的亲生父亲,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讽刺?
在之后的几年了,欧震涛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在她的面前,隔一段时间便会伸手问她要钱,她要是不给的话,他就说去找容湛和温凉他们。
容深去了美国一年多,这一年多都没有见到欧震涛,她原以为他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的,现在想来,倒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太可笑了。
容深将车开到一家餐厅停下,先下了车,欧震涛在车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的时候才打开车门走下去。
容深看他的样子,更加确定他此刻回来找她,必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不然他不会这么的受惊。
容深要了一个包间,点了菜,上了菜之后,欧震涛狼吞虎咽的,倒真的像是饿了很久似的。
桌上的东西被他一扫而光,容深的筷子也没怎么动过,一直放在旁边。
当欧震涛终于放下筷子的时候,容深抬眸看他,“你多少天没吃饭了?”
“两……天。”欧震涛吃的太饱,竟都打起了饱嗝。
“找我什么事?”容深开门见山,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往常他找她都是要钱的,这次应该也不例外,这样问了之后,便也没等他回答,“这次要多少?”
“你不要每次都想着我能来拿钱的嘛,我就不能来看看你?”欧震涛装模作样的道。
容深定定的看着他,看的他自己都先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之间就不必要说这些东西了,反正你也只当我是你的提款机,而我也从没当你是我的父亲,我们之间除了有一层该死的血缘关系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所以,还是直截了当的好。”容深声音极冷,不带一丝的感情,“还有,你也别指望能无休止的从我这里拿钱,我没有那么多余的钱要是养一个明明手脚健全,却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赌和玩女人的人。”
欧震涛倒像是真有事要求她一样,任是她这样说了,他也似乎不生气,只是搓搓手,“深深,你一定要帮我,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输了多少钱?”他好赌,估计又是在哪个赌场输光了,所以被人追债来了吧。
“我这不是,我是被人追杀……”欧震涛声音小了下去。
“怎么回事?”
“我……我碰了我老大的女人……”
原来是这样,容深也算是了解了,怪不得他刚刚在车上和下车都那么小心谨慎的,原来是怕那些人找到他的。
“我帮不了你。”
“你给我找个地方躲躲。”
“欧震涛,我说了,我帮不了你。”
容深说完,拿起自己的挎包就想离开,欧震涛被惹急了,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容深,别给脸你不要脸,你信不信我马上去找容湛,我被逼急了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容深的脚步顿在了原地,她闭了闭眼,拳头紧握,“你想我怎么做?”
“就知道你最在乎他们。”欧震涛冷嗤一声,“死丫头,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先给我找一个住的地方,还要请一个人来照顾我,我这段时间不能出门,我得等风头过了才能出去。”
容深将欧震涛暂时安放在酒店,因为找住的地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是欧震涛不敢住大的酒店,只敢住一些小酒店。
离开之前,欧震涛坐在沙发上咬着苹果,一派惬意,“容深,听说你最近摊上了一个大集团的公子哥啊?听说那人还出生尊贵,好像具有王室血统是吧?深深,你说你,咱们做人要知足,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呢?怎么能妄想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呢?要是飞不上去,摔下来了怎么办?那可是会粉身碎骨的事情,爸爸也是为你好,可不想你整天做这样的白日梦,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杀人犯的女儿,而不是容家的女儿,别以为自己姓容了,这就能掩饰自己骨血里的下贱因子了……”
容深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眶被逼红,她咬住冲喉而出的哽咽声,“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担心。”
容深弄完一切事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刚坐到车上,才觉得提着的一口气,慢慢的松开。
她需要大口大口的喘气,才能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她趴在了方向盘处,脑子里一直都在胡思乱想着。
欧震涛说得对,她身上是流着杀人犯的血液的,她哪里是容家高贵的大小姐?
所以,她身上哪点是配得上楚杭景的?
所以怪不得在六年前,那个叫楚征的,A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会找上她,看着她,满怀的可惜之情,“你要真是容湛的女儿就好了,可惜可惜,你不是……”
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楚杭景深眸微眯,终是将手伸过去,将文件袋拿了过来,打开,里面都是他叫人调查的关于容深的资料。
容深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她心里明明还有着他的,可是却一再的排斥他的接近,他从她的口中问不到结果,只能自己去探寻。
容深曾说过他逼她,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是这样了,如果他再不努力的话,他们还有什么未来可谈?
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好好在一起而已。
修长的指捏出了那份文件。
楚杭景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上面的资料,眸色越来越深邃。
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楚杭景站起来,将文件袋用力的摔在地上,半撑着手在桌面上,眸色冷冽而苍白。
――容深,这就是你坚持要离开我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这理由有多么的可笑?!
容深给欧震涛找到住的地方之后,几乎没有到过那地方,因为他的生活,她早已经请了一个人在照顾。
可是今天她却必须要去一趟,因为刚刚保姆就给她打电话了,说临时要请假几天,欧震涛不能出去,如果她不买点食物回去的话,他就要饿死了。
容深区超市买了许多的食材,足够这未来几天欧震涛自己一个人生活了,接下来这几天他就需要自己解决自己的生活。
她只负责送食材,不想每天过来面对着他。
容深将食材放在车上,开车前往她给欧震涛租住的房子。
她知道欧震涛不敢出去,自己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过来,所以身上也没有备租房的钥匙。
容深按了一下门铃,等了许久也没人应,又用手去拍门,还是没人出来开门。
难道欧震涛胆子大了,出去了?
容深看着自己手上的食材,本想将袋子放在门口就离开的,可是奇怪的是,这个时候门却开了。
容深心里藏着疑惑,推开门走进去。
刚踏进屋子里,她便被一股强力往里拉,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后面很用力的关门声,她吓了一跳,肩膀往里一缩,手上的东西也散落在地上。
屋子里很多人,容深惊魂未定,心跳的极快,她看到欧震涛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趴着,被打的浑身是伤,额头上还有血流下来,他的一边脸被人踩着,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