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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墨如云

如今,小珺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到这名生前恃宠而骄,专横跋扈的公主身上了。而那个救了自己两次的男人,被小珺留了下来,并给他起名为墨云。自己好说歹说才让皇后准了他留在自己身边当侍卫,而自己则被软禁在府上,这一段时间都要去学宫规,若是皇后下次见到公主仍是现在这幅模样,那墨云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地方的规矩还真多……”小珺看着散落满地满床的书本叹了口气。正对着榻的另一边是一面雕花的琉璃镜子,小珺对镜而坐,镜中的少女相貌极好,即使不施粉黛也明艳动人。梳子梳理着及地长发,刚抓起一簇,另一簇就滑落,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小珺忍不住抱怨道:

“这也太让人抓狂了,难怪公主都要侍女,这么长的头发实在麻烦,不如剪了好...…”

“殿下又开始说胡话了。”墨云打断了她的话,并吩咐小珺坐好开始替她梳头。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指尖偶尔划过小珺的耳畔与颈边,小珺屏着息,头不自觉的越埋越低,脸更是红成一片。“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下巴被轻轻托起,墨云示意她不要低头。

小珺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扯出一个话题道“墨云,你为什么要到皇城来呢?”,“在下只是生活所迫而已。”他淡淡的说着,“而且,我的性命是殿下救下的。”他弯起双眼看向镜中的少女,她的乌发已被挽起,看起来十分清丽娇俏。“但皇城内人心复杂,你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吗?”她的双眸微抬望向镜中的墨云,大理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让她心有余悸。“皇城内人心复杂,城外难道就不是了吗?殿下莫要再胡思乱想了,至少在教会你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说着墨云便把她带到一旁的书房。

“啊———还有这么多!半个月时间全部记住?饶了我吧……”成堆的书直让小珺仰天长啸,墨云没有理会她,他磨好墨拿出几张宣纸并将毛笔递给她,“殿下不用心是记不住这么多的,皇后娘娘也未必有那么多时间一条条去查阅,不如殿下先学习如何写字。”,“写字?”小珺接过笔,满面得意一笑道“这可难不倒我,我儿时可是学过写毛笔字的。”,说着便握好笔照着纸上按了下去,只见那纸上瞬间晕成一团,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个“字”。

“咳...这个墨与我以前用过的不同。”一定是这样。

墨云极细的叹了口气,他轻蹙着眉捉住小珺的手,笔尖轻轻落在了宣纸上。小珺一哆嗦,睁大了眼睛,“殿下,手要稳。”墨云的气息从身后包裹了上来,轻拂着她的侧脸,那是龙涎香的味道。她努力让自己定住神,墨云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一行诗句,他的掌心温暖,指尖却是微凉的。

“殿下,请你专心一点。”有些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唇贴在耳边一般,小珺不住的瑟缩了一下,这样让自己如何专心?

“殿下,您很怕我吗?”

“不....不是,继续吧。”

“那就麻烦殿下专心一点。”他的手收紧了。

无论如何字是要练的,书也是要背的,自己身上担着墨云的性命,以及自己以后在宫中的立足,怎敢不认真呢?小珺静下心,一张一张的习字,写累了便去背书,那一本本宫规在她眼中迂腐陈旧,却又不得不记住其中的每一个字。

直到傍晚时分,墨云端着一盘御膳房送来的桂花糕。小珺顿感自己活过来了“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休息一下再背!”说着伸出爪子便要去抓,墨云摇了摇头,伸臂挡住了小珺伸过来的爪子,“殿下,书背好了吗?”,眼瞅着到嘴边的食物被他拿到了远处,小珺愤愤道“我这就背给你听!”

就在小珺磕磕绊绊的背书之时,一名侍从来到府上带来一个消息——月儿死了。意料之中,却仍让小珺无法接受。

“我还是没能做到...”小珺恍惚的坐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自责?当时她本就是铁了心刺杀殿下,殿下又为何执意要救她?”墨云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始终觉得她是被逼无奈。还记得我刚醒来的时候,她一直在照顾我,在我眼里,她就像只小白兔一样。何况在这期间很多次她都可以下手杀我,可她没有这么做,也许真的有什么误会。”小珺眼前出现一幕一幕,她还记得月儿也喜欢吃甜食,膳房时常会送来各种糕点,那时小珺会招呼月儿同她一起享用,虽然月儿仍是一副惧怕她的模样,但她品尝到美食时的欣喜一定不是假的。

夜晚,小珺躺在宽敞榻上久久不能入睡,房间里被墨云点上了一炷安神的香。她一边思索着一边迷迷糊糊的睡去。睡梦中,她回到了穿越前,那时的她每日在为生活而头疼,下一秒又跌了回来,一名浑身是血的少女直直的看着她,突然,少女扑向她“殿下,求您救救我的家人。”

小珺猛的坐了起来,是噩梦。此时偌大的寝宫,只有昏暗的烛光,像一个能把人吞噬的巨大怪物。“墨云,墨云。”她声音微弱的唤着自己的侍卫,“殿下,我在。”墨云快步走进寝宫,并温柔的将她扶起。

“您还是不让人省心呢。”他轻声安慰着小珺,怀中的女孩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墨云眼中闪过几分不知所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殿下,我不走。”他稍稍错开身,提醒着怀里的小珺。

小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他道“墨云,我刚才梦见以前的事情了,还梦见了月儿,我睡不着了。”自己果然还是没能习惯这里。

“殿下不要想太多了,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墨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话语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竟有些惊讶于自己语气中的一丝温柔。眼前女孩的努力他尽收眼里,只是...

墨云犹豫着转身离开,不意外的听到小珺在身后的呼喊声“墨云你别走!快回来!这个房间太大了我有些不踏实!”,他停下脚步道“殿下不要担心,我去找些安神的药来,今晚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小珺只好注视着他离开,寝宫又只剩自己一人了,她紧紧抓着被角,打了个寒战,连忙钻进被窝蒙住头。不一会墨云便拿着药回来了,“......”小珺的头埋在被窝里,只听见对方好笑似的叹了口气,她慌忙从被窝里冒出脑袋,淡定道“我的簪子好像落在被子里了,我是在找簪子,绝对不是在害怕。”

墨云弯起眼睛,轻笑道“是,我的殿下。”,说着便把安神的药丸递给她,并注视着她服下,“墨云你绝对不许在我睡着以后离开哦。”困意很快袭来,小珺打了个哈欠。墨云没有回答她,眼前的女孩已经倒下,呼吸也变得平稳。他的面色逐渐变得冰冷,手伸向了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下颌线,向下移,停在了她纤细的颈上。她睡的很熟,睡颜毫无防备,而自己现在正掌握着她的性命,他的手微微施力,小珺仍然未醒,只是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这种药可以在无声无息中把人处理掉,她的脖颈那样纤细,再施力便会被折断,她再也不会醒来,墨云松开了手。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他走到窗边伸手一声招呼,一直信鸽落在了他的手上,密函放进信鸽腿上的筒中,直到那信鸽飞至天边看不见踪影,他才缓缓回到小珺的榻前。墨云注视着小珺的睡颜,为何一个人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少女在睡梦中呓语着“想吃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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