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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路过窗外

广播站的第二轮招新已经结束。台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新人。我和林浅嵘正式成为了纯播音搭档。以后写稿子,审稿子以及整理资料、检验稿子这些工作都有新同学组成的新小组来完成。林浅嵘负责定曲子,我负责定稿。然后他再整理好曲子和稿子的时间大纲,每天早晨放到我桌上。我俩早自习抽空各自熟悉稿子大纲,就能在中午默契的配合播音了。

小办公室也挤进了几张新椅子,几个整理资料的同学在中午或者下午自习课时常来这里工作。林浅嵘中午会在这里午休,他说他们班中午太吵闹了,电视里播着偶像剧,教室里侃大山的、打打闹闹的、打情骂俏的各种声音都有,就是没有安安静静学习的,所以中午在那儿没法儿趴着休息。他其实也不会真的趴着休息,就是喜欢安静的呆着。而这里,正好安安静静的,远离喧嚣。

我说我们班除了早读外,无论什么时候,大家都安静的学习,安静的离开座位,安静的进教室。

“你们理科实验班就是爱学习,难怪上次校长去巡视高三楼,直夸你们班才像真高三!”林浅嵘说。

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我们楼其它教室都是高三班级,他们在放学后就会开电视放球赛之类的,只有我们班,电视除了每周五下午班会时间会打开看校园新闻之外,其它时间从来不打开。晚自习同学们也延续着白天的作风,没有任何人说话,都各自学习,掉根针都听得见。其实,这种氛围,有时候我会觉得有点压抑。课间和古小玉聊天都会压低声音,因为有很多同学会在课间刷题或者趴着稍作休息。

如果说白天是竞争氛围的压抑,那么晚上就是战战兢兢的精神压力。我越来越不愿意早回家。有时候晚上放学,也会过来广播站,帮着正播音的学姐学长们带个饭,打打杂。

月考前,为了迎接月考之后的校运动会,广播站全体同学召开了一次小组会议。我在赶去的路上,碰到了也匆匆赶路的叶莉学姐。

我和学姐说说笑笑的进了会议室,发现康洁学姐坐在门口,就一起上去和她打招呼。我故意没有和早已经到了坐在右手边最里面的林浅嵘打招呼,也没有正大光明的多看一眼他,而是在和康洁学姐瞎聊的时候偷偷瞥了他几眼,发现他好像也在看我。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和他打招呼,只是理智反应过来的时候,再硬打招呼会显得更尴尬,那不打就不打吧!但是,他这次看我的眼神不再躲闪,好像在责怪我为何没理他这个搭档,又好像很在意我坐的离他那么远。我故作镇定,收起飘忽的眼神和情绪,开始认真的去听工作安排。会议结束,我就拉着两位学姐走了,回头看他,他没有看我,而是认真的记录着什么。

一路上都没有在听两位学姐聊什么,直到她们和我说再见我才醒过来。我低着头一个人走,心中不停的回忆着林浅嵘看我的眼神,差点儿撞树上。

经过我几天的观察,林浅嵘每天上午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会和同学一起去热水房打水,然后他们再拎着水杯往南绕一圈,顺着连接各个教学楼的走廊回他们楼,这期间会路过我们班后窗。有时候我在教室刷题,能抬头看到他走过去的身影。热水房在学校的西北角,直通他们东北角辰光楼的路是新栽的小树,没有一点儿树荫。炎炎夏日,宁可多走几步路,也不能被晒着,这帮男生可真会心疼自己!

热水房旁边是德育处和教务处的小排房,那里还有个厕所。我为了能偶遇林浅嵘,也经常拎着水杯,先去趟厕所,回来再打个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偶遇他,也许是这个偌大的校园里,只有和他最熟悉,想和他更熟一点,做好朋友吧!

大课间休息时间,我会绕到那条只有小树苗的路的最东头。中午不用播音的日子,去食堂,我也走在走廊底下,一直走到东走廊的尽头。这些都是为了路过辰光楼。路过那里,总是会不自觉的看一眼十七班的教室。虽然知道他不一定在,虽然有时候只能看到半个背影,但是我还是会偷偷开心一整天。

快月考的时候,金桐学长突然找到我,告诉我说林浅嵘在十一假期后会请假到十月下旬,让我尽快跟他学习一下曲子搭配和调音。我问为什么请那么长时间的假,金桐学长也不置可否,只说应该是私事。

“没事,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有时间的话会和你一起播。”他安慰道。

我之前因为觉得林浅嵘这方面很厉害,而且反正也是课余工作,就没怎么上心学习,直接就把这些工作都丢给他了。现在突然让我独当一面,我是真的心里发虚。我想我可能会是最舍不得他请假的同学了吧!

之后的几天,我只要见到林浅嵘,就会请教他各种问题,关于音乐的,关于播音的,关于设备的。我甚至在中午时间第一次主动跑到小办公室找他,希望他能给我讲明白这许多事。我生怕他一走,我会抓瞎,会发生播音事故。我在心里默默的希望他不要走那么久。我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儿恋恋不舍的,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即将分别的恋人。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只是因为工作而不舍得他走,并没有别的。嗯,没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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