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委屈的像个孩子,锅里的沸水咕嘟嘟冒泡,脖颈垂下抬眼盯着地上的方便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很混乱,脑子里好似有两个争吵的小人儿,一个理智,一个愤怒。
刘巧在厨房里寻寻找找,翻开一个又一个柜子,“你把方便面放哪儿了?”
徐青走到灶台前,叹了口气关掉火。
“放哪儿了?”
刘巧找不到,她把厨房里所有柜子都翻过了。
徐青很烦,不想搭理她,把筷子一扔走出厨房,回到卧室换上衣服准备去公司。刘巧追了过来,“你不说我也知道。”
刘巧又开始在他的房间里翻找,徐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大门前,换好鞋子,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背着大门手里还抓着把手,重重呼出一口郁气,呆愣了几秒才过去按下电梯,静默等待。
屋子里,刘巧颓然的坐在床上,双手纠结在一起,脑海空洞又愤怒的盯着脚尖,所有的柜子敞开,大部分都空空荡荡,只有七八件衣服挂在那里。
徐青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关闭,靠在那里狠狠搓了搓脸颊。
刘巧依然坐在那里。
叮。电梯打开,徐青慢慢走出去,点上根烟吐出长长的烟雾,抬头看看被云层遮住的太阳,眯起眼睛盯了一会儿,又吸了一口,突然笑了一下,向公交车站走去。
刘巧拿过包,打开,从里面找到一盒女士烟,刚刚点上,忽然瞟到他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面有几个烟头,刘巧歪起脖子回想。
徐青一直没打扫过卫生,家务活都是她做,但最近几天自己都没做过,也就是没有给他倒过烟灰缸,他要戒烟了?
刘巧被突然跳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认为不可能,于是匆匆搜遍了家里的垃圾桶,没有,没有烟头,没有烟灰。
她又坐回来,看着搁在烟灰缸里燃烧的香烟,伸手灭掉,抓起包又摸到那盒烟,大拇指轻轻摩挲,路过客厅时顺手扔到垃圾桶里。
来到万利大厦,签了到后,徐青又坐回休息区,懒散的半躺着,摸出烟放到嘴边,忽然又放回烟盒,烦躁的扔到桌子上,闭上眼。
刘巧来了,一眼就看到了他,也就这么看着他,走进电梯。
徐青在休息区躺了一个上午,肚子很饿,但他什么都不想吃。
十二点钟,人群乌泱泱从电梯涌出,快步走出大厦,有的追赶公交,有的急急忙忙过马路,有的伸手拦计程车,各有各的忙。
“徐哥,下班了。”
刘月走过来轻轻喊了一声,徐青睁开眼坐正身子说道:“哦,行,你先回吧。”
刘月疑惑的说道:“我中午不回,你也不回?”
回?徐青怔愣在那儿,眨了眨眼睛说道:“回,一会儿回,这会儿人太多。”
刘月“哦”了一声,告别他,吃饭去了。
刘巧环抱双臂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和蚂蚁一样的人群,她好像无意识的在看,又似乎在寻找那个身影,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秘书敲门进来。
“刘总,您不回家吗?”
刘巧转过身,随口应付几句,又转回去,楼下已经没人了,心里挺失落的,嘴角上翘,许是自嘲。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
徐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过头,看到了她,又瞬间扭回去,像闹情绪一般抓起烟点上,余光紧紧随着那道人影移动。
刘巧也在看他,而且走得很慢。
可再慢,也走到了大门口,站住,侧身凝视。
“你回不回?”
徐青吸了口烟,梗着脖子硬气回答,“不回。”
刘巧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等到跑车汇入车流,徐青才起身。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饭馆,熟悉的人。
徐青恍然有做梦的感觉,跑到小卖部直奔最后排的货架,挑挑选选了一大包方便面,兴冲冲的奔上六楼。
开火,做饭,两个荷包蛋,两包方便面,两根油炸火腿肠。
嗝~
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打了个饱嗝,徐青心满意足,一上午的不痛快眨眼睛烟消云散。
刘巧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是一堆外卖,她挑挑拣拣,没吃几口,心里烦躁郁闷,起身从垃圾桶里捡出那盒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一根点上。
瘫在沙发上空想。
下午,徐青一觉醒来,已经是三点多了,以往有刘巧叫他起床,闹钟也取消了,没成想一下就睡过头了。
匆匆忙忙赶到万利大厦,刘月坐在前台照常玩手机,他也没打扰。
来到巨石公司,当面对郝乐的热情,他突然感觉到好聒噪,忍不住说了一句重话,把她赶出办公室。
他喜欢清净。
整整一个下午都没人来打搅他,他也无聊了一下午。
临到下班时间,余年抽出空来到办公室和他汇报进度,同时也在询问漏洞的问题。
徐青头疼的摸着额头,让他坐下。
“余年,你身为那个什么战略的那个,这些问题应该是需要你去解决的。”
余年坐的很规矩,挺直腰板坐在对面,“徐总,这个问题是无法避免的,如果想做到严格严密,只有建立一个大型数据库将这些隐私存放进去,而且势必要建立一个监控网站,供客户随时查看,一个隐私文件是否被打开,打开的次数、时间、原因,事无巨细都要列清楚。”
徐青想了想觉得也不错,“这不就很好嘛。”
余年眼角抽搐,“徐总,大型的数据库,没有几个亿做不起来,而且必须要顶尖的网络安全团队,可以抵挡全球的网络攻击。”
徐青瞪大双眼,迷惑的看着他,“啊?”
舔了舔嘴唇说道:“余年,这个方案的确不错,但是嘛公司刚起步,不宜这么大规模的铺张,我们是一家做AI公司,主打机器人产业,你明白吗?”
余年郑重点头,“徐总,我会继续研究可行办法。”
“好,幸苦你了。”
呼~
徐青靠着椅背重重出了口气,几个亿?王巨石要知道了,会不会抽过去?徐青突然笑出来,摸出电话贱兮兮的给他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