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是我们遇到的比较特殊的情况。”端木彦微笑着说话:“苏明远的能力似乎与我们以前所见识到的都不一样。这或许只是我的猜想,但我觉得他的能力就仿佛是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所提出的拉普拉斯妖那般,如同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白栩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明远“分辨”谎言的能力,通过筛去错误从而换原出事件的真相?”
“工具人?”苏明远抑止不住内心吐槽的欲望挠了挠头说道。
“你能了解我们的意思真是太好了,这样子我就不用解释了吧?”白栩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这也是关乎你自身的问题,我们能找到答案就是你能找到答案,在这一点上,我们是目的一致的。”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越早找到线索,前线的同事就可以越轻松一点。”端木彦对白栩点点头表示确认,同时对在一旁开始无所事事咬着棒棒糖的琼说道:“去把摄像机拿过来,待会我们一开始提问你就准备录像,作为记录保存进数据库。”
“哦。”琼跳下椅子,在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里翻找出摄像机再跳上椅子对端木比出剪刀手表示自己已准备就绪。
端木对她点点头,回过来对苏明远说
“做好准备了么,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开始吧。”
“我这看起来像是被动技能,好像我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硬要说的话……想上厕所算不算?”苏明远缩了缩脖子,感受到了自己即将作为小白鼠的不安与彷徨。
“可以。白栩,推他去厕所。”端木彦面无表情对白栩说到。
“对不起我错了是开玩笑的。”苏明远低头认错,表示不敢再皮了:“我准备好了。”
端木彦笑了笑,深呼吸了几下,又闭目养神了几秒,苏明远等待一会,但是依然没有发现端木有什么动作。
“……这种时候格外羡慕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端木彦突然哭笑不得的回头对白栩说道。
“要不我来?”白栩回应道。
端木彦摇摇头,没有接受他的提议。
“还是我亲自来的比较好。”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满是凝重。
“伊平……脱离组织与断绝联系远走太平洋……目的就是为了第002号档案!”
苏明远对端木彦的话语是一头雾水,什么是002档案他完全不知道,只感觉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就连伊平这个人,他也只是知道是这个人将自己卷进所谓的神秘世界的人而已。
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这藏于言语之中的“蠕动”……
与前几次的谎言不同,如果说白栩所说的“谎言“比喻成平静的水面中激起了涟漪,那么这个所谓的“伊平的骰子”就仿佛像深海中涌动的洋流,汹涌、无声,却牵连全世界的气候。稍有变动,世界便会聚起****。
苏明远感觉不到、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如同这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言语。
苏明远听的到,他听的到那藏于深幽黑暗中,窸窸窣窣躁动不安的低语。
他仔细听去,那“声音”所讲述之物……
白色的潮水汹涌而进!冲破雪白的落地窗,从门缝、从管道、从被挤破的墙壁中的裂痕涌出!轰鸣着雷声要将这世上的一切吞没!
不!不是!那绝不是潮水!那是漆黑至深纠缠滚动的蛇群!它们在怒吼!他们在细声低语!它们仿佛在讲述着什么,苏明远无法逃离,入海啸般的蛇群将他淹没,将他肺里的空气压迫而出,而蛇群也钻破他的耳膜,在剧烈的疼痛中在他的大脑内私语。
“轰!”
仿佛是雷霆劈在苏明远的脑子里,就像是被吨级大锤重重的敲击在脑壳上!他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大脑开始昏迷。
浑浑噩噩间,他摆脱了奇异的幻觉,只觉得眼冒金星重心不稳,身体四肢无力的歪斜,头颅也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似无一点力气抬头,若非是做在轮椅上,他现在就要瘫倒在地上了。
过了很久,他才脱离近乎昏迷的状态。虽然眼前还是朦朦胧胧,但依稀可以看见白栩等人聚在他前面。
“发生什么了!?”苏明远完全清醒后立刻就大叫出来:“我好像看到了幻觉!!!”
白栩和端木彦对视一眼,端木彦对他轻轻点头,并向琼示意将她手上的摄像机递给苏明远。
录像中。在端木彦问出问题之后,苏明远的眼神便呆滞下来,脑袋无力的低垂下来,吊着脖子摇晃,又在低喃着听不清的话语,像是被无形的鬼魂迷去了心智。
直到白栩呼叫他的名字,他才像从凛冬的室外突然进入温暖的空调房一般,瞬间缩起脖子浑身冷颤。
之后就是他转醒的模样。
“……我看见了幻觉。”苏明远再次重复了一遍,脸色苍白:“海啸……什么的……”他再无法说出什么来,那场幻觉只给他留下的恐惧,却只能想起些许细节。
端木彦听到便邹起了眉头。
“看来问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现在怎么样,感觉有哪里不舒服么?”
端木彦身体前倾,关心的问道
苏明远的呼吸依然有些许急促似乎还有些惊慌,他深呼吸了几下才把凌乱的气息平衡下去。
“没…没有,我只感觉好像被人重重的锤了下头,但是那好像是错觉。”
“就像琼经常说的那样子,能力会有极限么。”白栩下意识的敲着头上的光圈:“那么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能力极限了么……嗯…还是先安排好他,后面再进行一次针对能力的测试先把。”
“好,我想想看。”端木彦用手指磨莎着下巴:“宿舍的话,我想想,六楼还有房间……”
“等一下!我不同意!”琼打断了端木彦的话语:“六楼是女生宿舍哎!你应该把他安排到其他地方去!”
身材娇小的她,话语方式却是用极其强硬的命令式语气,显得非常强势。
“首先我要更正一点,我们并没有专门的男女宿舍之分,只是我们可以用来做宿舍的地方只有五、六楼所以我把男性安排在五楼,女性安排在六楼而已。五楼实在是没有空余的房间了。”端木彦站起来对她说道,手掌下意识的摸了摸琼的头顶。
“况且不管是五楼六楼的宿舍,都是单间配置,除了过道是连接在一起之外,实际上其实和五楼六楼没有什么两样。”
琼从柔软头发间露出的脑额瞬间爆起青筋,手臂甩出残影以一记凌厉的手刀劈开端木彦的手掌。
“死开!”
“好了,别闹了。六楼一层八个房间只有五个人住就太浪费了,你介意的话我就让明远住在楼梯口旁的那一间,和你们隔了两个空房间,这样子总行了吧。”
琼依然是十分介意的样子,但是在苏明远看来,似乎她更生气于刚刚端木彦摸她的头。
看来她很在乎自己的身高,要注意一下……苏明远在心里想道
“不要介意,她只是有些傲娇。”白栩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这样子的话,不如下午组织一下大家,出去采购?正好生活物资需要采购了,女孩子们需要买点新衣服。”
“……我…嗯……。”苏明远只感觉到身体虚弱有些无力:“我感觉你们的生活……enmmm行政方式……有点奇怪。
“我刚刚可是出现幻觉了啊!说不定是很严重的问题啊,怎么突然间就跳到轻松日常的搬家实况了!”
端木彦楞了一下,听完苏明远的话语后,嘴角勾勒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也没有什么条条框框,怎么轻松怎么来呗,你以后会习惯的。更何况以我们这种工作性质如果碰到什么都要苦思烦恼大半天的话早就过不下去了。
“琼,你叫一下没有值班的人,准备出门大采购了。”
“出去买东西?没问题!”琼顿时忘记了被摸头的羞辱,脸上想要压抑住表情嘴角却轻微的上杨。
端木彦也只是笑了笑,对白栩轻轻点了一下头,就站起来和琼一起走了出去。
“白栩,你记得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明远。”
“……”苏明远不知道说些什么,挠挠头发间,有点不知所措:“这就出去买东西了么?然后呢,有什么想要注意的?”
白栩叹息了一下,嘴角无奈的勾起,耸耸肩,慢悠悠的和他解释
“我们身上都携带有“污染”么,而而哪怕我们身上这种陷入沉睡“污染”也依然是具有强烈传染力的。
“对于这样子的我们,即使是最简单的购物都必须小心再小心,稍不注意我们就会使无辜者遭到感染,导致巨大的灾难发生。
“你还不了解,或者说还没有领教“污染”的危险。”
苏明远下意识的说道
“为什么不试一下网购?”
白栩斜过眼,嘴角勾起奇怪的笑容呵了一声说道:“那如果我说……即使是上网也会被感染,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