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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雨飘摇古剑庄

子夜,十八个依然在燃烧的火盆把聚魂堂照得通亮,崔觉冥坐在长桌的一端,身旁坐着鬼逝判官宋仲杨。崔觉冥对着站在火盆边的十八个鬼卒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不过你们要轮班去监视黑白鹰王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之举,速速回来禀报。”

为首的鬼卒抱拳应:“是”,所有鬼卒退出聚魂堂。

崔觉冥把身子转向宋仲杨,语气略显低沉地问道:“英雄帖也发出去一段时间了,这些天那两只“鹰”成天游手好闲的瞎逛,也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按说我们鬼冥神教又不是武林中最有势力和影响的门派,他们不去找古剑山庄,不去找净尘门的李风清,又不去和冷枫岛的殷崇阔密谋联合,为什么就偏偏找到我们鬼冥神教的头上了?他们到底是何用意?”

判官宋仲杨闭着眼捋着山羊胡听完崔觉冥的问话,缓缓睁开眼慢慢地说道:“哥哥,恕我直言,正因为我们不是最有势力和影响的教派,他们才胆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而且,他们以黑白无常兄弟身份做掩护可以更好地在中原栖身下来,控制住我们,也可以更好地实施他们在中原的计划。”

崔觉冥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怒喝道:“实在是可恶至极,想想黑白无常兄弟,我真想现在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宋仲杨一把抓住崔觉冥的手腕说道:“江湖恩仇从来都是带着血雨腥风,成王败寇间,冤死之人何止少数,事已至此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崔觉冥强压怒火说道:“兄弟说的没错,想想我们初出江湖,唉……,”崔觉冥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兄弟,按照你的分析,我们拿到武林盟主的几率会是多少?那两只“鹰”会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

宋仲杨站起身,目光转向窗外,双手背于身后说道:“江湖之中没有永远的同盟和挚友,但一定会有各取所需的联盟,我们鬼冥神教目前是他们最好的落脚点,只有哥哥你顺利登上盟主之位,他们才可以更加接近他们想要的结果,所以,我认为你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应该十中七八。”

崔觉冥顿了一顿悻悻地说道:“即便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武林盟主也无非一个虚名而已,想让各大门派为我所用,谈何容易呀,而且,那两根肉中刺只要在我身边一天,我就感觉有人拿着匕首顶着我的后心,永远都无法得以安生啊……”

宋仲杨转回身说道:“哥哥说的没错,其实我们现在何止是后心顶着一把匕首哇,别忘了,我们头顶还有一个韩将军,随时都可以取我们性命的雷呢。不管是之前的仇落渊还是再早些的武林盟主,他们做到的无非是让武林各个门派之间少些争斗,少些没有必要的伤亡,更不想哪个门派做些被世人唾弃之事,确实不会让哪个门派为己所用。”

崔觉冥堆满愁容地继续问道:“依兄弟之意,我们的确是前有饿狼后有猛虎,那我们当下该如何是好哇?”

宋仲杨握紧右拳砸向桌面,愤愤地说道:“依现在的形势来说,我们坐以待毙只有一死,杀出条血路往前冲或许还有一线生,我们以大宋为靠山,两只“鹰”为支撑,我们必须拿下盟主之位,古有臣国将嗣子送到强国做人质,我们为何不能效仿一二呢?如此这般坐上武林盟主,想除掉身边那两个眼中钉,我想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南唐的上官府,如果我们南下南唐远离大宋,毕竟大宋现在为过江之事仍是一筹莫展,我们是否与上官府为敌,那自然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听了宋仲杨的一席话,崔觉冥愁容渐消地说道:“兄弟言之有理……”

宋仲杨急忙补充说道:“哥哥,我们如何行事必须要慎重之再慎重,而且,谁是我们的依靠谁是我们的支撑,我们必须严守,万万不可走漏风声,免生没有必要的祸端。”

崔觉冥连连点头称:“是。”

日出三竿,晨阳依旧躲在漫天的阴云里,聚魂堂内鬼冥神教的兄弟们围坐在长桌前各个神情凝重,崔觉冥的十八个贴身鬼卒在火盆旁背手肃立,教主崔觉冥背着手在聚魂堂内不停地踱着步。不多时,黑白鹰王大步走进聚魂堂,见到黑白鹰王的一瞬间,崔觉冥,包括在座的所有兄弟先是一惊,眼前站立的两个人完全就是黑白无常,从身高到装扮再到手里的兵器,俨然就是黑白无常别无二致。站在门口的两兄弟,抱拳施礼同时说道:“黑白无常给哥哥请安了……”

崔觉冥恍惚了一会儿,走到两人身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两位教主果然是用心良苦哇!伤孟婆和牛头马面,杀黑白无常,看来二位都是早已打算妥当的了,”崔觉冥叹了口气接着无奈地说道:“好吧……如今既然已是兄弟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黑鹰王再次抱拳说道:“哥哥的宽大之心燕某实在佩服,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逢乱世谁又能苟且而活,实不相瞒,我兄弟也不想卷入这样的争斗之中,确是无奈之举,之前任何的不愉快还希望教主和兄弟们海涵见谅,多有得罪之处,燕某在这给大家赔罪了……”

崔觉冥拍了一下黑鹰王的肩头,眼中却透着难以揣测的目光说道“是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已是‘兄弟’,我们从长计议,快坐快坐……”

黑鹰王嘴角挤出难看的一丝微笑,应道:“好好好……”走到椅子前,目光先是落在孟婆铁翠菲的身上,之后又扫向牛头马面,饱含歉意地说道:“之前的一切燕某确有得罪,希望大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实不相瞒,当我兄弟俩使出鹰爪功时,爪尖上会散出一种毒素,即便在硬伤上没有丢掉性命,时间一长,体内的毒素也会造成肌体无力,最后变成一个瘫痪的废人。我给大家的丹药还是希望你们放心地服用,不仅外伤会在短时间内好转,而且还可以增加大家的内力。”铁翠菲把头扭向一边,牛头马面则是简单地尴尬点头回应。

黑白鹰王落座后,崔觉冥双手拄着长桌,说道:“两位鹰王说的没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况且我也了解到,南唐的皇帝老儿的确昏庸无道,如今南唐的百姓在苛捐杂税下苦不堪言,听说谁家的鹅生双蛋都要纳税,甚至谁家的柳树飞絮也要交税,现在大宋需要我们,南唐的黎民众生也需要我们,打到南唐去,拿下上官府我们义不容辞……”

马踏祥咔吧着眼睛抢着说道:“杀……啊杀……富济贫,替天,行……啊行道,我们义……啊义不容辞……”

挨着马踏祥的牛不悔一个重重的脑皮打向马踏祥后脑,憨声憨气地说道:“你一天磕巴儿地能不能让大哥把话说完?”被打的马踏祥满脸的不服气,正要吃力地辩解,牛不悔单手怒气地指着马踏祥的鼻尖说道:“你你你,你别说话……”马踏祥低头无语。

“行了行了,你俩别闹腾了……”崔觉冥怒喝一声接着说道:“武林大会已然定在了八月初八九峰山,如今英雄帖已经发出去个月有余,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还是希望大家提出自己的看法……”

铁翠菲柔柔地嘟囔道:“我们愿与神教共存亡,我们没有意见,只听哥哥差遣就是了。”

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铁翠菲的黑鹰王,目光努力转向崔觉冥说道:“哥哥,老弟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崔觉冥道:“兄弟但说无妨。”

黑鹰王继续说道:“古剑山庄起始就以铸造天下第一利器而名扬江湖,如今的铸造技艺更是无人能及,当仇落渊杳无音讯之后,古剑山庄仇啸天武功方面的愚钝,想再续往日的辉煌势比登天还难,现在只能以自己铸造的看家本事,去交换其他门派武功的皮毛来维持生计罢了。传说当年仇落渊丧命万崖谷,可是之后的这些年里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同《囚魔咒》也消失无踪,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谁都不得而知,如果仇落渊身怀神功,囚魔咒重出江湖,我想我们一切的谋划和努力都将付之东流,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心存的一丝担忧就在于此。”

崔觉冥看了看判官宋仲杨,目光又转向黑鹰王,疑惑地说道:“这个事情我还真没有想到,如今的古剑庄在江湖的地位的确世风日下,如果仇落渊真的没有死,他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古剑山庄会这样下去?”

宋仲杨不断摇着头思忖着,黑鹰王接着说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我当然希望我们的计划不会有人从中作梗,可是既然想到了,我们就不能不去掂量掂量。”

宋仲杨撵着胡须说道:“我想黑鹰教主所说担心的可能微乎其微,既然想到了这一点,我们可以先不去招惹古剑庄,先拉拢一些小一点的教派,待我们势力壮大之后,再一同发难古剑山庄,鹰王意下如何?”

黑鹰王站起身来,并没有理会宋仲杨,而是走到崔觉冥身边,说道:“哥哥,这些天我和手下的随从不停地多方打探,与其拉拢像天星门、冷枫岛这样的小门派,倒不如我们自己干……”

崔觉冥直接问道:“那先去拉拢净尘门的李风清,鹰王觉得可行吗?”

黑鹰王一个讪笑后说道:“哥哥说的可是忘尘阁的李风清?”崔觉冥点头回应。黑鹰王继续说道:“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看,即便结合你我所有之力,想让李风清乖乖地顺从我们,估计是痴心妄想,相斗之下,不说我们之间最后斗的会两败俱伤,想如我们的意愿也绝非易事。”

崔觉冥踌躇了一会儿说道:“那依黑鹰教主之意,我们该如何行事才好呢?”

黑鹰王皱了皱眉,狠狠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就以和仇啸天磋商武林大会之事,直接去古剑山庄索要武林盟主的令牌,必要之时可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如此投石问路应是上佳之选,日后之事到底如何安排我们可以再见机行事,倘若仇落渊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仍未现身,我想我们的顾虑可消大半。”

崔觉冥寻思了片刻点头说道:“也好也好,就按黑鹰教主的意思去办吧,此去你需要多少人手?”

黑鹰王慢慢走向门口,看着聚魂堂门前堆满的怪石说道:“我想我们兄弟二人以黑白无常的身份,和孟婆、牛头马面一同前往,你所有的鬼卒可以留下驻守平都山,我会让我的一些随从打扮成鬼卒和我们同行。”

崔觉冥听完黑鹰王的决定,目光扫视着孟婆和牛头马面,得到的回应是默许的无奈,崔觉冥沉思一下说道:“好吧,就这样吧,各位一路之上多加小心,不要莽撞行事就好。”崔觉冥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笼罩着一种无法释怀的悲凉。

绕过九峰山向北八十里到达古剑山庄。低矮的山峦相环相拥,几间陈旧的茅草房错落在山脚下,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芳草的清香,一弯溪流从山坡上倾泻欢流,黑白鹰王带领众人将马匹拴在山脚下。山坡上铺满了青松翠柏,沿溪流而上,举目间山腰处平坦宽阔,苍色的山岩下,院落白墙环护,绿柳周垂,围墙中间是高挑的门楼,黑漆的对开大门上门钉金光闪闪,门楣间黑漆的匾额上四个金字“古剑山庄”,大门两侧两个门子带刀肃立。

黑白鹰王及众人站定古剑山庄大门之外,几十名鬼卒打扮的随从在身后雁翅排开。两个门子腰刀出鞘,其中一人用手点指,大声喝道:“所来何人,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胆敢在此撒野,我让你们有来无还……”

黑鹰王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面带微笑地说道:“小哥莫慌,我乃鬼冥神教黑无常曲终仁,身后都是我们鬼冥神教的弟兄,今日远道而来多有冒犯,但与你们仇庄主确有要事相商,劳烦这位小哥给通禀一声,在下不胜感激……”

喊话的门子心里嘀咕着“鬼冥神教?”看到对面的一伙人绝非善类,实也不敢耽搁怠慢,说道:“我这就去禀告庄主,你们在这等一会儿吧。”说完,向旁边的门子使了个眼神,转身向门内跑去。

“干将堂”内,古剑山庄庄主仇啸天和六个师兄弟,正对着鬼冥神教送来的英雄贴一筹莫展。老五剑羽,单手顶着额头斜倚椅背叹气说道:“都怪我们当年学艺不精,才让古剑庄落得如今的残败不堪,就连鬼冥神教当年不入流的小门派现在都猖獗到如此兴风作浪……”

“唉……”老二剑灵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五弟此言差矣,我几兄弟,包括六弟啸天、七弟剑翼,我们先后拜在师父门下,年纪尚轻没学几年,师父追着囚魔咒一去不复返,论到学艺不精的责任也不能我们自己完全承担……”

“好了好了……”庄主仇啸天插言道:“两位师哥说的都没错,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应该研究解决的问题,当下鬼冥神教大张旗鼓地张罗重启武林大会、重立武林盟主,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我们不得而知,单凭他们的实力无法与李风清抗衡,接下来我们该怎么……”仇啸天话没说完,门外高声喊道:“报……”仇啸天把头扭向门口说道:“进来说话。”

门子轻推房门进到堂内,抱拳说道:“启禀庄主,院门外来了一伙人,为首的五个人,其中一个女子看上还算正常,其余的四个人古怪异常,他们自报家门说是鬼冥神教的人……”

“鬼冥神教?”众人不禁地同时惊呼相互对视,仇啸天无比厌烦地说道:“去告诉他们,庄主近日偶感风寒无法见客,让他们回吧……”

老大剑魂拦着啸天说道:“庄主三思,能找上门来的妖魔邪祟再怎样也是躲不过去的,况且,我们了解一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总比我们自己胡思乱想的瞎猜来的好。”

仇啸天眉头紧锁背着手踱了几步,抬头望着屋顶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师哥言之有理,事到如今我们躲是躲不过去了,”转头挺起胸膛对着门子说道:“去!把他们引到这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黑鹰王几人跟随门子走进院门,狭长的甬道两侧柳枝低垂径直向院内延伸,几人在长长的甬道上走得有些心烦和不安的时候,眼前是一眼深井,绕过深井,两排房屋向东西两侧伸展,甬道的尽头一座纯木质的两层楼立于一片宽敞的平地之上,门楣上赫然雕刻着“干将堂”。干将堂大门敞开,仇啸天站于门前,身后站列六位师兄弟,见来到近前的黑鹰王几人,仇啸天抱拳说道:“在下仇啸天,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黑鹰王满脸堆笑赶紧还礼道:“哪里哪里,今日突然造访如有冒失之处还请庄主多多海涵。”

仇啸天接着说道:“都是同道中人何来冒失之言,屋外风寒,我们还是到堂内说话,请……”黑鹰王几人跟随仇啸天走进干将堂。落座之后仇啸天问道:“今日几位好汉特意来我古剑山庄有何贵干呐?”

黑鹰王把手边的茶盏向外推开,抬起头,眼中一股阴冷的目光看着仇啸天,声音转向低沉地说道:“庄主,我是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们鬼冥神教想八月初八在九峰山重启武林大会,重立武林盟主,庄主可收到英雄帖了吗?”啸天“嗯”了一声,等着黑鹰王继续说。黑鹰王接着说到:“传说仇老庄主在二十八年前命丧万崖谷,如今天下刀兵四起,武林群龙无首,想必庄主也是有所了解的,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庄主,您对武林大会之事有何意见。”

啸天听到仇落渊的名号顿时满脸愁容眉头紧锁,慢慢说道:“江湖中人都知道,冷风岛岛主殷崇阔为人狡猾奸诈,但他的耳目遍布天下,我已经找过殷岛主拿出重金让他帮忙搜寻我爹的下落,而且我们兄弟几人刚刚还研究着再去一趟万崖谷,希望能有他老人家的下落,也希望鬼冥神教的兄弟们能再给我些时间。”

黑鹰王猛然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阴狠狠地说道:“二十八年……二十八年过去了都没有任何音讯,现在你让我来相信你的白日做梦?你想怎么找他那是你的事,英雄帖已经广发天下,八月初八的九峰山的武林大会是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改变,现在还是请庄主把武林盟主的令牌交给在下。”

“令牌?”啸天听到黑鹰王想索要令牌心中更加反感,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现在距八月初八还有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到时候还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我自然会把令牌带去九峰山。”

黑鹰王更加嚣张地说道:“相传仇落渊命丧万崖谷,现在更是音讯全无,你有什么资格保留盟主令牌?况且,到时候你若不去九峰山,我们还开什么武林大会?”

啸天背手把头转向窗外讪笑一下说道:“资格?我们是没有资格,可你们小小的鬼冥神教就有资格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做的是什么勾当,我们没有资格,你们更不配……”啸天话音刚落,孟婆、牛头马面包括白鹰王各个怒顶眉心拍案而起,随后啸天身后的六位师兄弟也站立起来,两列人剑拔弩张相互怒目而视。突然,干将堂的大门“哐”的一声被重重地关上,黑鹰王几人顿时心中一紧,不知道干将堂内会有什么样的暗道机关,黑鹰王一个眼神五个人踱窗而出,随后啸天等七个人也越窗而出。黑鹰王五人相互紧靠围成一个圈,谨慎地注视着啸天七人和周围的所有动静。啸天大喝道:“胆大妄为的鬼冥神教竟敢跑到我古剑山庄来撒野,欺人太甚,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布阵……”随着啸天的一声“布阵”,七兄弟依次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立,左脚前踏身体后坐,左手握成剑指,右手执剑在后。

“难道这就是道家的天罡北斗阵?”牛不悔疑惑未解,只见对面七人同时扭动剑把,随后从剑把里不断喷出一股股的雾气,七人交换着站位向前移动。

白鹰王推着大家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这是‘云雾七星阵’……”

黑鹰王接着说道:“没错,是‘云雾七星阵’,这个阵法是天罡北斗和八卦阵的结合,七个人按照北斗七星站位,移动却是按照八卦阵的阵法走位交换,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巽下断,坎中满,离中虚,艮覆碗,兑上缺,七人不停地轮转换位,总会留下一个空位,那个空位就是阵眼,而且阵眼会有至少三个人来保护,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轻易进阵,破阵只是时间的问题,大家记住破阵之后不要大开杀戒,我们不能结怨太深。”

马踏祥磕磕巴巴地说道:“破……阵,破了再……啊再说吧。”云雾越来越浓,剑尖飞舞也是越来越快,五人散开频频招架不时刺杀过来的剑尖,几十个招式过后,黑鹰王手中的锁魂链胡乱抽打,白鹰王手中的狼牙棒更是胡乱挡驾,二人感觉手中黑白无常的兵器,已然成为了自己的累赘,情急之下,黑白鹰王手中的兵器脱手而出,直接向云雾七星阵内砸去。一旁的孟婆铁翠菲怒喝一声:“云袖展……”长长的云袖上下翻飞着向云雾七星阵抽打过去,一时间,七星阵周围的云雾渐散,移动的阵眼清晰可见,铁翠菲眼见时机成熟,使出断魂掌就向阵内冲了过去,三个剑尖同时向铁翠菲刺来,铁翠菲使出全力双掌打出两股气流,三个剑尖被顶飞出去,七星阵快速轮转换位,三个剑尖更加凶猛地刺了过来,牛头马面各挡一支,铁翠菲躲闪不及,一个剑尖挑在了自己的右臂,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鲜血猛然喷了出来。在铁翠菲向阵中冲去的时候,黑鹰王就感觉不妙,俨然在铁翠菲身后腾空而起,空中一个踢踹落在了铁翠菲身边,双掌叠夹在剑脊两侧猛然发力,老大剑魂的剑发出一声脆响,竟被折成两段,黑鹰王一个横掌打向剑魂的脸颊,剑魂被横着打了出去。七星阵突然少了一人,阵型便很难再保持下去,越来越散。黑鹰王抱起铁翠菲跳到阵外放到树下,铁翠菲单手捂着肩头,鲜血在指缝间不停地向外流,黑鹰王无暇顾及铁翠菲的伤势,只是关切地看了一眼,转身冲杀回去。三把剑同时向马踏祥劈砍过来,马踏祥横起挑魂枪奋力向上迎挡,牛不悔落下鬼头刀时,三把剑早已抽回,紧接着便向牛不悔的面门、咽喉、心口同时刺来,马踏祥翻枪挑开。随着阵型散开,凝聚在一起的云雾也渐渐消散,几个回合之后白鹰王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腾空蹬踹落地,就地翻滚,紧弯的鹰爪狠狠地抓在剑灵的膝盖处,“分筋错骨爪……”剑灵应声倒地痛苦不堪。赶回来的黑鹰王直奔仇啸天而去,仇啸天和牛不悔的刀剑相撞火花迸射,牛不悔的鬼头刀竟被砍出一道豁口,相持之时黑鹰王正好赶到,右手叼住仇啸天的手腕随着扭动猛然发力,仇啸天的手腕扭曲变形一声脆响,手中的剑掉落地面,紧跟着黑鹰王左手一掌重重地打向仇啸天的心口,仇啸天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踉踉跄跄向后退,之后径直地倒了下去,口中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刀剑之下黑白鹰王、牛头马面越战越勇,古剑庄其余的几个师兄弟依次败下阵来。干将堂门前的空地之上血迹斑斑狼藉一片,黑鹰王走向倒地的剑灵,蹲下身子一爪抓在剑灵肩头,清脆的骨裂之声随即传来,黑鹰王狠狠地说道:“说,盟主令牌放在哪里了?不说我就让你骨碎而死……”

“啊……”剑灵口中满是血沫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在……在……干将堂屏风后的柜子里……”

黑鹰王丢开剑灵径直走进干将堂,翻找出来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掀开红绸,一块长方形用百年寒铁打造的令牌静静地躺在里面,令牌正面祥云朵朵中间一个“令”字赫然醒目,背面则是龙之九子螭吻的图腾。黑鹰王走出干将堂,看了看守在门外的几个兄弟,右手炫耀了一下木盒,随手揣进怀中。

白鹰王迎步上前,问道:“哥哥,我们现在该如何?”

黑鹰王扫视了一下身边周围,又看了看树下的铁翠菲,说道:“他们都没有性命之忧,现在铁翠菲又受了伤,况且,只有把令牌赶紧送回平都山才是最安全的,日后之事回去再议。”黑鹰王抱起铁翠菲带着几人走出了古剑山庄,不多时,所有马匹便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夜色如墨,古剑山庄中七兄弟躺在病榻之上,女眷、仆人哭声一片,啸天的夫人更是紧紧握着啸天的手,没有哭声眼泪却不停地向下流。突然,屋外门子高喊:“启禀大奶奶,院门之外来了一个少年,看装束很像是一个乞丐……”

大奶奶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埋怨道:“你长没长眼睛,看不出个火候来,一个乞丐还报什么,给点钱打发了就是……”

丫鬟还想再埋怨几句,天明拿着追魂剑从门子身后走了出来,好不愿意地说道:“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说谁是乞丐呢?”众人惊愕之际,一位少年已经站在门口,少年身高近八尺,方方正正的脸颊,浓眉大眼鼻直口阔,一对虎眼炯炯有神,头顶的发髻间捆绑着一根粗布条,一身破旧的衣服补丁落着补丁,而且补丁之间还是用粗细不同的麻绳笨拙地拴在一起。

伤势最轻的老七剑翼捂着胸口勉强地坐起身来,看见少年右手拿着的宝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叹疑惑地问道:“小伙子,你能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剑吗?”

天明顺着问话的声音向剑翼看过去,拎着宝剑走向剑翼,嘴里说道:“唉……还是你这个老家伙识货,你认出这把剑了?”

“认得,认得……”剑翼看着追魂剑心头冲上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颤颤巍巍问道:“小伙子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你见过我的师父吗?他还活着?……”两汪热泪夺眶而出。

天明惊讶地说道:“你们难道都是老……义父的徒弟?”

啸天听到剑翼和天明的对话,似乎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握着夫人的手吃力地坐起了身子,双眼含泪地说道:“我父亲还活着……”

天明似乎一下反应了过来,赶紧移步到啸天的床前,急切地拉住啸天的手,关切的问道:“你就是仇啸天?你们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他老人家真的还活着?……”啸天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闭上双眼身子瘫软地倒了下去。良久之后,啸天苏醒过来,天明从怀里拿出来仇落渊的亲笔信。看完信的啸天仰头叹息,说道:“老父亲呐……你这是要成心断送古剑庄呀……天明这回你回来了,希望你能把古剑庄带出低谷……”啸天再次昏厥过去。

“这到底是谁干的?”天明扫视着所有人急切地问道。老七剑灵强忍着疼痛把整件事情的原委讲诉了一边。

老大剑魂把天明唤了过去,拉着天明的手说道:“小师弟,跟在他们其中的黑白无常绝对有问题,按照他们后来的武功招式,他们应该是南唐神鹰教的黑白鹰王,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回鬼冥神教不遗余力筹办的武林大会,定是一个大阴谋,而且,我们体内也会染上鹰爪功的毒,或许没有多久,我们都会变成活死人……”

“活死人?”天明疑惑地问道:“天下竟会有这么阴险的武功?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要解药……”

剑魂拦住天明说道:“他们这回一定是准备了很久,况且单凭你现在的一己之力,很难和他们对抗,更别说拿到解药了。”

天明变得更加焦急地问道:“那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们一个个慢慢都变成活死人吧?”

剑魂继续说道:“断尘崖往西二百里,天罡山中有一个天星门,天星门掌门叫梁采凝,此人擅长医术、毒术,并用九死还魂草炼制了还魂丹,只要求得此药,我们的毒也可清除,只不过梁采凝为人孤僻古怪,我想她不会轻易出手相救的,但我听说,绝花山幽隐庵的绝尘师太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能求动绝尘师太,她或许会考虑考虑。”

突然,一直守在啸天身边的夫人失声痛哭,啸天饮恨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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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岁月埋枯骨,何人得以话长生。潜龙鱼跃见真理,武叩天门登高行。我叫白凡,清清白白的白,平平凡凡的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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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为仙界天君,竟被一只魔界的黑猫给舔了,难道本天君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迎娶一只黑猫做帝夫???灵神自封神力落入凡世,却不知另有一位万有域圣灵同入凡世,爱慕灵神已久的他,要借此机会与凌界争上一争。一个是修为低到令人发指的仙界天君,一个是身份不明的魔族小蝙蝠,二人历经凡世种种,终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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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学霸,也是运动达人。是游戏大神,也是功夫高手。厨艺、医术、音乐、舞蹈……无所不能。明明可以用脸吃饭,我却偏偏要靠才华。我是苏辰,我就是完美男神。书友群:627967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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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愚信,到死才觉悟,一切都是阴谋……当再次醒来竟回到了末世前一个月,前世太天真,这一世,冷酷也罢,虚伪也好,绝不重走旧路!却不料,三天之后,末世如暴雨一般骤临……仇和债?呵,等他们在末世努力爬高之后,再狠狠地摔下来,那该是何等的痛快!痛与泪,咱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