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暴躁的魔法师。”
房间的房门被缓缓推开,走出来一个身披整洁白袍的中年人。
他长着一把浓密的胡须,右眼微微合上,眼皮的罅隙间露出无神的眼白,上面有一道惨人的刀疤。
在房子深处的阴暗中缓慢行走着,眼上的刀疤却带来阵阵不可见的杀气。
这人,不简单。
明圣仔细看了中年人几眼,缓缓退后,不与明理并肩,警惕地牵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只见明理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地上拖曳着洁白的衣袍,身后是如墨彩般洒落在兜帽中的漆黑长发,中年人往这边走来,稀疏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
“狂风暴号啊,这么粗鲁地对待我的护士,这好吗?这不好。连天父都不会庇佑你这种家伙的。”
中年人的视线变得凝练,微微抬头,对上了明理锐利的目光,不见表面的虚弱。
诊所内顿时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寂静,刚才卷来的狂风悄然消逝不见,连外面烦躁的争吵声都被强行压了下来,沉寂的气氛凝滞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离,二人仍然没有丝毫动作。
中年人先是开口,瞳孔中的毫不含糊地展露那灰白的冷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来你这看看。”
“没什么意思?那你来我这里用魔法动我的护士,你敢说你这没意思?”
明圣:……好拗口。
“好了,不逗你了。”明理截然打断了这段没有意思的对话。
他右手一翻,露出手心上刻印了的一个由简单金色线条勾勒而成的火把图案,下一秒又迅速收回,让凑头前来的护士看了个寂寞。
这个金色图案一被展现,明圣就立刻认了出来,是与光辉之印一样的火把图案,光辉教会的象征,光辉圣徽。
按照传承知识的记述,每个人眼中的光辉圣徽都不一样,它是人们内心深处抱负和恐惧的呈现。
不用验证,它自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你知道这就是光辉圣徽。
据明理所说,这种感觉源自每个人内心的光辉发出的响应,不可欺瞒,不可隐藏,不可掩饰。
“客人来访,今天停诊。”中年人看到明理手上的光辉圣徽后,先是一愣,然后迅捷转身重新走回那个深处的幽暗房间里,头也不回地对守在一旁的护士说。
“好的医生,可是,可是筹已经刚刚派发了,怎么办。”护士立即答应下来,又想起了外面抢筹的一片惨况,不禁支支吾吾地向中年人询问。
“这包药粉分成二十份。让他们分三天冲水喝,每日早晚两次,共六次。让那些蠢货不要喝多了,会死。”中年人从白袍内部的夹层中拿出一包粉末,放在了桌上,便继续走进了深处的房间,房门却没有关上。
明理也没有理会护士,拍了拍明圣的肩膀,自己跟在中年人的背后,进入了那个房间。
现场就只剩下明圣和护士二人相对而视。
……
“光辉的人行事都这么狂的吗?”
明圣刚走到房门附近,就听到两人的交谈声。
“你认为呢?”
走进房内,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张书桌,目光越过暗淡的烛火,上面满是零乱的纸张文件,两侧靠墙的则是两排约有一人高的柜子,也是堆放了各种的书籍和他从未见过的植物药材,只见明理一脸舒适地坐在书桌前的沙发上,跟站在书柜旁的中年人对话,彷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般。
“这么狂,所以现在都死光了。”中年人微笑一声,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柜子上的东西。
“我砍了你。”明理眉頭一挑,忽然动手凌空一切,一阵轻风吹来,薄弱的风刃骤然形成,打击在中年人的白袍上,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好了,说正事。”似乎预知到了明圣的到来,中年人停下手,拍走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默默走回书桌前,随手打开一格抽屉里的铁盒子,拾起一把不知名的油亮叶片。
接着,他把手心的油亮叶片捏碎,又在桌上的书本堆中随意撕下一页,包裹着叶片,轻轻划开一枝从衣袍内拿出的火柴,一束火光闪烁,他倚坐在摇晃的安乐椅上,当场抽起了烟来。
“别说我不提醒你们,这银痕村里出过疾病术士,没了我,他们都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