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还想留在我身边,就把你的手指搅断一根,给冯小姐赔罪!”萧晚西柔柔的声音说着最是阴冷的话,一旁的艺欢全身一抖,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如风没有一丝犹豫,掏出身上佩剑,手起刀落,一根小指头被切了下来。
萧晚西眉头都没皱一下,示意艺欢扔过去一块丝巾,道:“下去吧!今日之事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可不是一根手指那么简单!”
“是!”
如风刚退下,萧晚西就当个没事人似的问还在瑟瑟发抖的艺欢:“冯小姐的衣服备好了吗?”
“备……备好了。”
“那还不快去拿!愣在这干嘛!”
是时候该跟爹爹说把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们给置换了,都跟算珠似的,拨一拨才勉强动上一动。
艺欢走后,房内就剩萧晚西一人了,她独自来来回回的踱步,总觉得心烦意乱,脚底一打滑,差点就摔了。
低头一看,竟是如风留下的鲜血,她不是第一次惩罚下人,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血,可今儿个这血不知怎么回事,竟格外的刺眼。
沐浴盆里,冯真真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身上全都搓红了,肿了。她又命人洒了很多花瓣,整个人浸泡在了木桶里,只露出一个头。
“小姐,你再这么泡下去,可要起皮了。”
“脸都丢尽了,还怕起皮?”
“小姐,奴婢有个疑问,怎么你好端端的会掉……”
“呵~这萧家是真把我当傻子了!要不是爹爹一再嘱咐我让我攀上萧家这根高枝,我又怎会去调戏一奴才?如今搞的自己一身臭!”
“那……那我们怎么办?”
冯真真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萧晚西在房内久等冯大小姐不至,只得遣人去散了后花园的场子,好好一个品诗会弄成这样,真让人糟心!
诗会搞砸了宋涟漪倒是开心的很,连蹦带跳的坐上马车就回去了。
见太阳西下,冯真真这才从桶中缓缓走出,吩咐丫鬟给自己更衣,穿戴整齐后才出门。
“妹妹,你可算是来了!”见人来了,晚西立马起身,热情的去拉她的手,怎知冯真真一把拉开了她。
晚西知她心里不爽,面上却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刚想说话,冯真真却率先开口了:“姐姐,妹妹身上臭,怕把姐姐也弄臭了!”?“姐姐该跟你说句对不起,都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下面的人这么没规矩!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萧晚西拿过木匣子,递到冯真真手里,示意她打开看看。
冯真真不解的开了木匣子,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一根手指,上面的血都还没完全凝固。
“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吓得她手一抖,木匣子和那根断指双双跌落在地。
“姐姐,你何必要了他一根手指!”
萧晚西看着翻倒在地的那根断指,面色似乎如常:“妹妹觉得这是小事?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妹一般看待,他只不过是一个奴才,竟敢这么对你!我没取他性命已是对妹妹不住。”
“萧姐姐别这么说,是真真做的不对,不该公然对他那样,其实,我只不过看他生的好看,跟他开个玩笑罢了!我也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事端来,这手指,能给他安上去吗?”
“妹妹说什么糊涂话,切下来的手指怎还有安回去的道理?”
“我认识一大夫,专接断指,姐姐,你把人和手指都交给我,妹妹去想办法!”
萧晚西见冯真真一副认真的模样,不忍打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好,便让人去把如风给她带来了。
马车里,冯真真满是心疼的握着如风的手,任如风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是我的私心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接上。”
“冯小姐难道不记恨我?”
冯真真望着如风,他依旧一脸冷漠,浑身散发着冰冷疏远的气息,近乎完美的脸上,那双会发亮的眸子完全失去了色彩。
“你喜欢萧晚西,是吗?”
冯真真也不知怎么,竟将这话问出了口。
“可能嘛?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算什么。”
“没什么不可能的,就像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一样,明明知道我们身份悬殊,明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你让我出了丑,反倒是让我更加认清了自己。呵呵……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纠缠你,我会管好我自己。”
如风看着这位样貌普通的冯小姐,她好像与大殿上那个送他花的人截然不同,她明明很聪明,为何要把自己伪装的那么令人讨厌?
“到了,下车吧。”
冯真真收敛起情绪,似乎刚刚那个真实的她未曾出现过一般。
如风捂着手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旧的草屋,冯真真早已下了马车前去敲门。
半晌,一个小男孩出来开了门,冯真真示意如风跟上,如风虽有迟疑,可还是乖乖上前了。
屋里比屋外更冷,连盆炭火都没烧上,一年届耄耋的老者蜷曲在被窝里正瑟瑟发抖。
这么大岁数了,手都抖了,老眼更是昏花,怎么可能接上断指?
哪知冯真真一脸嗔怪的对开门的小男孩说:“我都说了给你安排新宅子住,这里又破又冷,怎么住人呀!”
“爷爷说,这里才是家,怎么也不肯走。”
“那给你送来的炭火呢,怎么也不用?”
“爷爷不让用。”
冯真真上去,一把狠狠的捏住他的脸,道:“那把你手冻坏了,你还怎么当神医,怎么给人接断指?”
“世上哪有那么多断指要接,我已一月多没出诊。”
“这里不就有一位。”冯真真指着一旁一言未发的如风,继续说道:“断指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瞧瞧,还能不能接上。”
小男孩接过断指,在手上细细研究了一番,道:“接是肯定能接,就看接上去能不能活了,这手指怎么断的?”
“自己拿剑砍的。”如风见他问话,便淡淡回应着。
“还真是够狠,手指切面平整,应该是一刀就给砍下来的,把纱布解了,给我看看伤口!”
如风望着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能接断指?
“哎呀,你就相信我一回!”冯真真不由分说就拉过他的手把他手上的纱布解了,递给小男孩看。
“能活,快去准备麻药汤,我马上给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