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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责罚

见目的达到,苏云霏也不在多留,微微笑道:“父亲忙碌,女儿就不打扰了。”

苏永昌点点头,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待苏云霏出去走远,他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丫头最近倒是有些她母亲的样子了。”

杜管事听到这,忍不住捏起了拳。

苏永昌看着外面并未注意,倒是他身边的长随留了下来负责监督行刑。

待杖责完毕,看着杜管事脸色煞白满脸冷汗的样子,长随忍不住的提醒道:“如今的四小姐,已经和以往不大一样,我劝你不要去碰霉头。何况当年的事,夫人也没有错,你这般无端牵连四小姐,被老爷知道了,以后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杜管事默不作声。

长随叹了口气,又道:“你别忘了,这相府是老爷的,想清楚自己该忠于谁,别被猪油蒙了心,做出糊涂事。”

杜管事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有在说什么。

他又何尝不知道当年的事怪不得夫人,更不该迁怒四小姐,可是……知道归知道,做不做得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杜管事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几乎无云的天,心里有些空。

回了临镜苑,苏云霏发现之前那几个被她点名要发卖的丫鬟婆子,已经都不在了。

院子有些空。

桃夭见她回来,忙捧了酸梅汤上来:“小姐,这是厨房刚送来的,夏日里喝最是舒爽不过了。”

苏云霏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正,比现代的酸梅汤口感好很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冰过。

“府里有冰么?”她看着桃夭问道。

桃夭摇摇头道:“今年暑热来的略略有些早,府里才开始买冰,约摸要过几日才能送到各个院子。”

苏云霏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太在意,反正这会儿的热度她还能接受的了,就是觉得酸梅汤不冰镇有些可惜了。

而佛堂里,过了午后凉意就更加浓了起来。

苏云溪开始不得不在夏日里喝热茶取暖,想想她就觉得更加烦躁。

夏荷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你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是在做给谁看呢?”苏云溪突然扬起手来给了夏荷一巴掌。

猝不及防下,夏荷手抖了一下,半满的茶壶晃出了几滴水珠,落在了苏云溪仅有的几张完整抄好的《女戒》上。

只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苏云溪心头有火气,一直散不下去,这会儿看夏荷是愈发不爽起来。

她高抬着下巴道:“去添些水来,要滚水,不然这茶泡不香,难以入口。”

夏荷颤颤巍巍的应是,转身出去添水。

片刻后拎着茶壶回来,小心翼翼的给苏云溪添茶。

茶添了一遍,苏云溪突然起身将杯子一甩:“你怎么做事的!笨手笨脚的烫着我了!”

茶杯落在地上,遇见坚硬的大理石板,瞬间四分五裂,汇聚一滩的茶水还在冒着腾腾热气。

夏荷身子一抖,扑通的一声跪下,几乎成了本能反应。

“没规矩的东西,这是你该跪的地方么?”苏云溪犹觉不满。

夏荷不知她是何意,惶恐的抬头看着她。

只见苏云溪的目光,停留在那对碎裂又冒着热气的茶盏上,意味深长。

夏荷身子一抖,三小姐莫不是想要让她去那上面跪着吧。

她面露哀求:“小姐……小姐饶命啊!”

苏云溪嫌她磨蹭,上前踹了她一脚,怒道:“还不滚去那边跪着!”

这次是明确指了地方。

没眼色的丫头,竟然还要她亲自提醒,苏云溪很是不满的盯着夏荷。

夏荷心知难逃这一跪,索性长痛不如短痛,心一横,咬着牙挪过去跪在了余热还未散去的碎茶盏上。

只希望她这番没有犹豫,能让三小姐生出几分怜悯,早一些叫她起来。

可苏云溪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跪足两个时辰才准起来,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伺候主子。”

夏荷听了只觉眼前有些发黑,也不知道她要是晕过去,三小姐会不会放过她。

她觉得不会,所以她不敢晕。

碎瓷片扎入血肉一阵刺痛蔓延,久久不退,热水泡上肌肤更是加深了这份痛感,等一会儿这水凉了,怕是还要更加难受呢。

夏荷疼的止不住掉眼泪,一张小脸皱的不成样子,却也只敢咬着唇强忍,生怕出了声会让三小姐更不满。

苏云溪很是满意她的这个样子,心情舒畅了几分,连抄写《女训》都快了几分,还十分顺畅。

没多一会儿,她就抄完了一张,含着笑意吹干,放在之前那几张上面,用镇纸压着。

却没有注意到,之前那几张已经湿了一个圈,很多字已经糊的不能看。

而新放上去的这一张,也因为她临时拿了镇纸压着,晕开了一些。

浑然不知的苏云溪又抄了几页,两个时辰过去,竟然没有一张写错的,眼看着就要全部抄完,她心里又明媚了几分。

“水没了,在添一些过来。”

夏荷刚刚熬过两个时辰,颤着双腿勉强起身,就听到苏云溪头都没抬的说了一句吩咐。

看了看四下只有一个丫鬟,她便只能强忍着疼,一步一步的挪过去拿了茶壶,在一步一步的挪出去添水,因为牵扯的次数太多,有些本已经有些凝固的伤口,再一次开始渗血。

好不容易添了水回来,苏云溪又说想吃猪肉脯,让她去厨房取来。

夏荷很想说就算她去了,厨房那边也不敢违抗老爷的命令给。

她很想劝她消停会,不要在折腾她了。

若是在这么折腾下去,她这双腿怕是就要废了。

可是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面想想,借她几个胆子,她现在也不敢去触三小姐的霉头,刚到三小姐院里的第一天,林姨娘就将她的卖身契给了三小姐,如今她这条小命可是掌握在三小姐手里的,哪里容得了她来反抗?

夏荷认命的去厨房取点心。

膝盖上每一步都传来钻心的痛,害怕被其他下人见到嘲笑,她只能咬着牙,尽量避着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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