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瞬崖一进房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怔住了—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膳,还有一杯清香四溢的香茗。窗台上,放着一只净白瓷瓶,瓶中插着一束白栀子。花香和茶香混于一处,令人精神舒爽。
“咦,念卿,你回来了。”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转过身,便看见独孤清沅正端着一只脸盆,一块方巾。
陆瞬崖有些不明所以。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眼前呢?
“你这是……”陆瞬崖伸出骨骼分明纤细修长的手指指着屋里,问道。
“子安说你平时都起的很早去习武,我闲来无事,便想着为你做点什么事。好歹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独孤清沅说着,走进了屋里,将脸盆搁在架子上,又走到桌前,拿起盛着茶水的杯盏对陆瞬崖说:“尝尝这茶,这水可不是一般的水,那是我早起四更天便去采取的早露。”
陆瞬崖接过独孤清沅手中的杯盏,却并没有喝,一双深邃若源潭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就像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最近几天你似乎特别乖顺。是有意示好,还是别有所图?”陆瞬崖有意无意地试探着。独孤清沅闻言,心里陡然一惊,但面上依旧笑的温顺:“念卿,我说过,我把你当作值得信任的人,那么,对你好也是理所应当,怎会别有所图?”
于是,陆瞬崖亦笑着说:“如此最好。”
自从那日独孤清沅提出要唤他为“念卿”之后,这几天来,她每日变着法子讨好他,有时是给他做点吃食,有时是给他弄点药丸,像今日,又来给他送早餐,煎茶水。虽不知她意欲何为,但这些改变总归是好的,至少她渐渐卸下心房,肯把他当作是值得信任之人。
独孤清沅在要迈出客栈门口的时候,被魏鄞给叫住了。
“独孤清沅,这大晚上的你还要往哪里去呀?”
独孤清沅心里有些不爽,这魏鄞平日里便不是个安分的主,对陆瞬崖几乎就是言听计从。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这月黑风高的是在筹谋逃走,那岂不是等于自己这么些日子的扮乖都功亏一篑吗?
于是,独孤清沅心生一计。
独孤清沅带着魏鄞来到了蜀州地街市上。适逢夜市正盛时候,茶楼酒肆灯火璀璨,人声鼎沸。只见得独孤清沅欢快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最后,在一座装饰华美,脂粉味甚浓厚的楼前驻足。
“风满楼?这是什么地方?顾清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魏鄞跟在身后停住,不解地问道。
独孤清沅唇角一勾,说:“子安兄,古话曾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说,我既带你来这风满楼是来做什么?”
“我……我怎的知道……”
“我进去了,你来是不来?”
“……来!”
风满楼内,形形色色的人来往穿梭,皆是男女一处,搂抱在一起,让魏鄞看着面色不自觉泛红。独孤清沅注意到魏鄞地变化,心里暗暗窃喜。果然,这招还是有效的。
“顾……顾清远,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平常看你一副正经的模样,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色中恶鬼……”
魏鄞瞪大了眼睛哇哇地叫着,独孤清沅实在受不了他,便忙用手捂住他口无遮拦的嘴,威胁道:“你不也进来了嘛。你再乱说一句,信不信我去和陆瞬崖说是你拐带我进来的,看他信不信。”
“你,你……”魏鄞一脸不满,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在这时,大厅中央莲花池围绕的舞台上,婷婷袅袅地走上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衣的女子,她的容颜虽被一张薄纱遮住,露在外头的一双杏眼格外摄人心魄,由此可知面纱下地容颜定是倾国倾城。窈窕的身段走起路来仿佛弱柳扶风,就连独孤清沅这女子看到此番场景也不由得失了神。
“诸位客官,奴家云将离这厢有礼。今日的规矩依旧如昨日一样,由奴家写出问题,哪位客官的答案使最好,便可以成为奴家的入幕之宾。”
柔柔的声音犹如泠泠水声,听得场下一片沸腾。
“咦?昨日可没有人地回答可以使云姑娘满意呀,不知道今日有没有。”
“怎能满意?云姑娘可是这风满楼的摇钱树啊,怎会轻易邀人?这定是噱头。”
独孤清沅看着眼前一番景象,仰头问魏鄞:“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魏鄞双眼一直未曾离开过云将离,直到独孤清沅扯了扯他的衣袖边,他才反应过来。“你可是因为智商太低,觉得自己赢不了在我面前失了面子又失了佳人所以才不敢玩?”独孤清沅继续激他。
“胡说,我文武双全,怎么会赢不了?走,这就给你见识一下我的才气!”魏鄞不服气,说着就往前面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