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榆至今难以忘怀那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前半夜他是玩着手机度过的,到后半夜手机是玩得彻底关机了,他就开启了“睁着眼也能睡觉”的模式,三更半夜不仅胃疼还头晕。
且说陆岑也没好到哪去,甚至可以说更奇葩,他竟然掰手指,发呆了差不多一个晚上。
这种尴尬持续到了翌日清晨。
冬季的天总是亮得比较晚,外加阴雨连绵,虽然已经五六点多钟了,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偶尔有几辆车经过,一阵嘶鸣闪烁的光影打在黑色的幕布上,像是无底深渊里一声一声无力的呼救。
医院里都是亮着灯的,他们两个男生不好意思跟一女生共处一室只好靠在长椅上休息。
折腾了一晚上,俩人终于耐不住疲惫睡着了。曲榆睡得像是瘫痪的病人,四肢摊开占据大半个椅子,而剩下的一小半陆岑也是极度友好地让给了他,自己则抱着根柱子像一只树懒。
微弱的光线撒在破旧的长椅上,似是陈年的影像镌刻于永恒的回忆,沉默不语述说着一段平淡而又温馨的故事。
陆岑是被冷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个披头散发的“鬼”手里拿着针管对着自己扎。
他吓得差点儿连魂都没了,一巴掌扇在曲榆的脑袋上,好在没有闹出声。
曲榆被当头一掌顿时困意全无,比淋了一场雨还要清醒。赫然映入他眼帘的是“女鬼”阴森森的样子,一声呐喊呼之欲出。
陆岑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扼杀在摇篮之中。
曲榆喘不过气来,脸都憋红了。
“别闹,左瑶可能在梦游。”陆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曲榆听说梦游中的人是不能吵醒的,但左瑶这个样子确实惊悚,特别是她拿着针管扎自己的时候。
他们不好出手阻止,但见左瑶在自己手上扎完一针之后就把针管扔掉了,接着爬到病床上继续睡觉。
……
学校里,八卦传的满天飞,之前是两人失踪案,现在又是三人同时失踪。要按那些人的说法就是两人私奔未遂闯出个第三者,成为三角恋关系。
陆岑最讨厌也最佩服曲榆的一点就是不要脸。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有一大波“求知者”追着曲榆问东问西,他一句话让所有人不敢往下接,“我们三个人出去开房了,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问陆岑。”
……这话说得连陆岑也不敢接下去了。
倒是郭蔡手受伤,缠一大块纱布却没人怀疑,因为他这个体育生平时训练总会瞌胳膊伤腿。
说起郭蔡,陆岑觉得挺内疚的,就从家里带来没用完的紫药水和消炎药给他。
曲榆就在旁边煽风点火,各种胡说八道,鬼话连篇,陆岑强忍着没有锤爆他的头。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陆岑怒道。
“咱俩同桌时我瞄了一眼你填表的资料。”曲榆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确定只是瞄了一眼而不是窥探个人隐私?”
“我变态啊?我看谁的不行偏要看你的。”曲榆反驳道。
变态还不至于,但窥探隐私是真的。且不能说曲榆对他前任同桌有多大兴趣,只是他受人指使而已。
作为一名“妹控”,林依依死缠烂打要曲榆牢记陆岑联系方式告诉她,他还真就照办了,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派不上用场,搭上了兄弟的几滴血。
当然事情的真相曲榆是打死都不会说的,陆岑就一直认为他是个变态,最好距他十里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