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亦倾回到了宴席,带夜虞进去不过小半会儿,大臣们依旧是热闹的很。
方才众人并未注意到血亦倾,现在亦是如此,或许是参加夜宴的大臣夫人又或是一些公主甚至宫女都很看重这场宴会。
相较之下血亦倾这身打扮实在是简洁了些,所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血亦倾倒也不在乎,没人注意最好,不然遇上认识自己的说上几句,怕是自己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血亦倾一路走来,虽没人认出她,可关于她的话题却不少。
“这血念染也是倒霉,人都到西月了,夫婿还能被抢。”一些大臣的夫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着。
血亦倾本打算略过她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先坐下,哪知道不知是哪位夫人竟自来熟的将血亦倾拉了过去:“这便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妹妹觉得呢?”自来熟的妇人问血亦倾。
“……”血亦倾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难不成她要说自己坏话?可若是自己说自己好话,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谁叫那倾公主将咱们太子迷得神魂颠倒呢?刚刚说完。
突然有人将话题一转:“咦?这位妹妹好生眼生!”血亦倾的加入很快便引起了一些大臣夫人的注意,一位夫人先开口,一下子引起了所有围在一起的大臣夫人的注意。
有人开始打量起血亦倾,肤若凝雪,朱唇轻启。眸子清冷,青丝半披过腰,插着一直白玉流苏簪子却没有戴耳坠,甚至连耳洞也没有。
一袭广袖白衣,金丝相衬。气质非凡,及其出尘。众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打扮的这般华丽,可看起来实在是比不上眼前这位“妹妹”半分。
血亦倾被看的不大自在,开口道:“各位是大臣们的夫人吧?想来能参加这场夜宴的大人都是地位极高的。”血亦倾开口夸赞道,人总是喜欢听好话的,闻言众人脸上都多了些许傲气。
“妹妹又是哪位大人府上?生的漂亮极了,想来这位大人也是运气极好的。”方才道血亦倾眼生的夫人再次开口询问道。
众人也不插话,毕竟能入皇宫参加这场夜宴的都不是什么小官,在弄清楚众人身份前众人夜不想惹上麻烦。这些人里有羡慕的,自然也是有嫉妒的,毕竟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什么善人。
血亦倾自然知晓这一点,但她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人份,可她也不愿撒谎,让人抓了把柄:“我并非什么大人府上的人,我本就居于皇宫,只是平日不常露面罢了。”
“这……”众人议论纷纷。
“我倒是没听说过,我西月除夕公主竟还有这般好看的公主。”一妇人质疑道。
“后宫佳丽三千,也不是哪个妃子生下的都有人记得。”另一位紫衣的愿意相信,但话语里却有些讽刺的意外,一个无人问津的公主,自然不用过于忌惮。
“可不是嘛,何况陛下又是一个情种,眼里除了瑶光嫁过来的青绾皇后,眼里哪还有别人!”又一夫人附和道。
很快,一阵议论声后,众人都一致认为,血亦倾当是西月一位无人问津的公主,美貌无双,气质出尘,却不受重视。
大多都不愿与血亦倾交谈,也有的人对齐心生怜意,而更多的是不屑与讽刺。血亦倾听了倒也不恼,所谓人言可畏便是如此,可她从小被别人议论的还少吗?
这些她早已习惯,最多心生厌恶,可若是一个一个去反驳去骂回去,怕是自己累的不行,流言却越来越盛。
可血亦倾不在乎,却有人听不下去了:“那也是公主!凤凰就是凤凰,你们比不了!”一美妇呵斥道,正是方才那位自来熟的夫人。血亦倾本没大注意,可听见她帮自己说话,多多少少打量了一番。
美妇似乎在众人中地位颇高,一开口,一下子挖苦血亦倾的声音少了不少。
美妇拉过血亦倾:“你还这般年轻,生的又如此好看,以后定会嫁个好夫婿,莫要与她们计较。”众人自知方才有失礼之处,也不反驳美妇,甚至更多的是敬畏。
“多谢夫人,我早已习惯,夫人也不必介怀。”血亦倾回答道,这位夫人地位不低,心性倒是善良,居然肯为自己一个不相识的人得罪这些大臣夫人。
不过看众人的反应,这位夫人是丈夫怕是在西月地位不低,血亦倾也松了口气,她不想因自己牵连别人更不想欠人情。
可美妇听血亦倾这么一说,对血亦倾更是怜悯,眉头一皱:“罢了罢了,我们还是继续说说那瑶光念染公主与那倾公主吧!”美妇似乎想岔开话题,不让众人再讨论她。
“……”血亦倾哭笑不得,就像是吞了黄莲的哑巴,有苦难言。这位夫人分明是想帮自己,可却不知道,自己正是众人口中“将太子迷的神魂颠倒的倾公主”。
“这念染公主和那倾公主可都是美人,我现前见那瑶光太子虽说比起我们太子还差了点,可也是俊美无双。”一夫人开口道,对瑶光之人面容赞美有加。
血亦倾一听,不那么郁闷了,心道:“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嚼舌根,想不到眼光还不错”。
自来熟的美妇又开口道:“这倒是不假,之前我随我家大人拜访瑶光,我见到那瑶光国主分明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可确确实实是上百岁的人,那瑶光皇后倒是显得有些老态了。”
血亦倾挑眉:“这我倒是听说了,那西月皇后似乎不是瑶光人士吧。”血亦倾淡淡的开口道,语气很是自然。
最后众人一致认为,瑶光以颜立国。
“这便是了,难怪那倾公主将太子迷的不行。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可惜了上官皇后送过去的凌宵月,一年有余始终是个侧妃。”突然间,又不知是谁将话题再次一转。
“凌宵月自然是比不上瑶光公主尊贵的。”有人道,众人都赞同,有的人生来便是凤凰,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可听闻那瑶光国主似乎更宠爱血念染,瑶光皇后本是我西月之人,如今在瑶光更是有一股势力。
若是娶了血念染,那便是坐稳了太子之位,只可惜太子只爱美人,倒是没了平日的冷静,一心想给那倾公主太子妃的位子。”
“这倾公主的生母可是瑶光女帝,要说这瑶光女帝也是一位才貌出众的大美人。与这瑶光现今的国主青梅竹马,最终成了眷属,倒是现在的瑶光皇后实在是……”有人人不平道。
“可不是,虽说是我西月之人,可也实在丢尽了我西月的脸。”又有人附和道。
“还记得当年扶风国攻至瑶光城下,瑶光女帝以一人之力护了瑶光,最终落的灰飞烟灭。实在是令人惋惜,当年那倾公主也是受尽了苦啊!”
“这么想来,也算得上是苦尽甘来了。”有人感叹。
血亦倾静静的听着众人议论,没再说话。众人说的津津有味,简直像是自己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血亦倾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在这听着众人议论,就当是听故事。毕竟众人所知的大多只是民间传言。
“人言可畏”。血亦倾心道。而这些夫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血亦倾站在一旁听了许久,不觉竟快到开宴的时辰了。
宴会快开始了,众人自然不能再这边随意再次聊天了,大臣们早已落座。但并没有打扰她们的夫人,是因为时间尚早,可时辰马上便到了,大臣们纷纷遣下人叫回了自己的夫人,众人渐渐散去。
唯有血亦倾,本打算到一个小角落先坐着,可众人一入席竟没了她的位置。
最前方的位置自然是留给夜君寒与自己师父皇兄等人的,没有人落座,也不能坐。而其中自然是有血亦倾的位置的,可她确实不宜先行落座,只得向宴席的后方走去,打算找个位子先等一会。
血亦倾刚准备迈开步子,却听见有人开口道:“咦?莫非没人准备公主你的位置吗?”血亦倾听出来了,这是方才被“自来熟夫人”呵斥的夫人之一。
血亦倾也不搭理,不愿与其计较。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般认为。例如刚刚开口的那位大臣夫人,只觉得血亦倾自恃为凤凰看不起自己,霎时间怒火中烧。
“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公主,这般自恃实在是有失礼数!”
这一声声音有些大了,一时间大臣们与其带来的家眷也都望了过来。血亦倾自然不会再选择无视,她选择不计较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宰割。血亦倾自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
血亦倾停了步子转身道:“夫人这边大声怕才是有些失礼吧!方才在背后嚼舌根子,现在连掩饰都不愿意了吗?”血亦倾语气不轻不重,却恰到好处,有些威慑的意味,却没有过于激动。
那位大臣夫人身旁的年轻女子有些坐不住了,女子正是女子最好年岁的模样,想买算不得是美,却也是好胚子。
“你在威胁我母亲吗?!”女子生的一副斯文模样,开口却很是犀利。可女子的父亲,那位大臣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打算:“够了,这是青绾皇后的宴席。”那位大臣很是简洁的说道。
闻言,大臣夫人与女子都收敛的怒气。正在这时,两队侍卫庄重的小跑入了宴席。站在在两边,突然听见一声尖利的声音大声道:“恭迎陛下,皇后娘娘,潆洄国主,瑶光国主,两位太子殿下!”话音未落,众人连忙起身,都是一惊,瑶光国主也到了!
方才议论的重夫人更是有些心虚,都心道,这瑶光国主来的也太突然了,此前可是丝毫风声也未传出啊!
众人忙行礼,齐声道:“臣等恭迎陛下,皇后娘娘,潆洄国主,瑶光国主,两位太子殿下!”众人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未动。
夜潇宇牵着身着凤袍的苏青绾先走了过来,血亦倾抬头打量了一番。苏青绾的气色恢复的倒是不错,又望向自己的皇兄与夜君寒,两人与自己今日的衣着相似,都是一金丝称广袖白衣。而后将目光停在了自己父皇的身上。
只见其也是一身帝者装扮,与夜潇宇不同的是夜潇宇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而自己的父皇却是衣服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头黑发。
盛气凌人的模样,眸子宛若大海般深邃,可面容却是绝美,可以称得上陌上公子的模样。
血亦倾站在原地行礼道:“亦倾见过父皇,师父,西月国主,青绾皇后,上官皇后,皇兄,太子殿下。”
苏青绾一见是血亦倾,不等其行礼,连忙道:“倾儿不必行礼,随意便好!”闻言血亦倾转了转只对着自己的父皇依旧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