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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先生与我(5)

二十二

父亲的病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我赶到家时,只见父亲盘腿坐在地铺上。他说:“大家都不放心,我只好这么忍着不动。其实我可以起来活动活动了。”可是第二天开始,父亲便不听母亲的劝阻,执意让母亲把被褥收起来了。母亲一边极不情愿地叠着粗丝被褥,一边说:“你回来了,你爸突然逞起能来了。”在我看来,父亲的举动并没有怎么虚张声势。

哥哥远在九州供职,行动受限,难得回来与父母见上一面,除非万不得已。妹妹嫁到他乡,也不能随叫随到,除非发生了紧急情况。兄妹三个中,来去自由的只有我这个书生。我按照母亲的嘱咐,撂下学业在放寒假之前赶回来了,这对父亲来说,是个莫大的安慰。

“这么点儿小病就让你请假回来,难为你了。都怪你妈妈,信里写得那么夸张。”

父亲不光嘴上这么说,还让母亲把铺在地上的床铺收起来,显示自己健康如故。

“不能太大意,要不然就会老病复发的。”

父亲和颜悦色地接受了我的提醒,可又显得满不在乎。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和平时一样小心点就可以了。”

父亲的病实际上似乎并无大碍。他在家中随意走动,既不气喘吁吁的,也不感到眩晕,只是脸色远不及正常人。不过这种症状由来已久,我们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我给先生写了封信,感谢他借钱给我,还告诉他等到正月回东京时,我会把钱带上如数奉还。另外还写了我父亲的病情不如想象的严重,眼下没有大碍,没有眩晕也没有呕吐什么的。最后才问候了一句先生的感冒好了没有,因为我没有怎么在意他的感冒。

寄信时我并没有指望先生回信。信寄出去后我与父母谈论先生的事情,聊着聊着,我的思绪飞到远方的先生的书房。

“下次去东京,给先生带点香菇干什么的。”

“嗯,不过不知道先生吃不吃这种香菇干。”

“谈不上好吃,不过也没有人不喜欢吃吧。”

我觉得把香菇和先生联系起来很别扭。

收到先生的回信时,我略感意外。特别是信里没有包含什么特别的内容,这更让我诧异。我觉得先生给我回信,只是表达对我的情谊。这么一想,这么一封简短的书信足以让我喜出望外。当然这无疑是先生写给我的第一封信。

这里我说明一下。我说是第一封信,恐怕会让人误以为我和先生之间经常鸿雁传书,其实不然。先生生前我只收到过他两封信。一封就是这封简短的回信,另一封是先生临终前写给我的长信。

从父亲的肾病的特性来说,不宜随意走动。所以不再卧床以后,他也几乎足不出户。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父亲去院子散心,当时我一直紧随在旁边搀扶着他,以防万一。我不放心,让父亲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可父亲笑着不从。

二十三

我为了帮父亲解闷经常陪他下将棋[6]。我俩都是懒洋洋的性格。棋盘搁在被炉架上,手脚伸进被炉里,一边取暖一边下棋,每走一步棋都要把手从罩被中抽出来。时不时弄丢了棋子也浑然不觉,直到开始下一盘棋。棋子有时被母亲从炭灰中找到,用火钳把它夹出来,让人哭笑不得。

“围棋棋盘太高,还带腿,不能搁在被炉上下。相对而言,将棋盘正好,下起来很舒服,最适合懒人了。好,再杀一盘。”

父亲赢棋后一定会说“再杀一盘”,不过输棋以后也会说同样的话。总之,不论输赢都喜欢守着被炉下棋。起初我觉得新奇,所以这种隐居式的娱乐让我兴致勃勃,但是久而久之,这种程度的刺激便满足不了血气方刚的我了。当我攥着“金”[7]“香车”[8]棋子的拳头举过头顶时,有时会忍不住打个大哈欠。

我想起了东京,不禁感到心潮澎湃,从心灵深处仿佛听到了一种持续不断的呼呼的鼓动声。在先生的感召下,这声音不可思议地在一种微妙的意识状态中变得越来越强劲。

我暗自把父亲和先生作了对比。在世人眼里,两人都是无足轻重的老实人;从社会认同度来说,两人都是零。然而热衷于将棋的父亲,即使只作为消遣的对象也不能让我称心如意。从未一同寻欢作乐过的先生却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我的“大脑”,这种影响远远超出了一起寻欢作乐的亲密。不过,“大脑”一词过于冷漠,我想改用“胸怀”这个词。先生的魅力渗入了我的肌体,先生的生命融入了我的血液。对当时的我来说,如此比喻一点不为过。父亲是我的生父,先生当然纯粹是个外人,把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我才如梦方醒,好像发现了一个伟大的真理。

我开始感到百无聊赖,几乎与此同时,在父母眼里原本很稀罕的我也变得腻味了。暑假等假期回到故里的人谁都能体会到同样的心情。起初的一周左右被奉为上宾宠爱有加,好吃好喝地热情款待,而按照惯例,一过这个期限,家人的热情就逐渐降温,最后就不受待见,沦为可有可无的人了。我待在家里已经过了这个期限。并且每次回家,我都从东京带来一些父母迷惑不解的“异味儿”,正如以前有人把天主教的气味儿带入儒教之家。我带来的气味儿与父母格格不入。当然我注意掩饰自己,可身上已经浸染了这种气味儿,再掩饰也会被父母嗅出来。我终于感到乏味了,决定早日返回东京。

父亲的病情幸好还是维持原样,丝毫没有恶化的迹象。慎重起见,特意从远处请来了一位名医,仔仔细细地做了检查,结果没有发现什么新的异常。于是,我决定寒假结束前就离开这里。人情这东西说来也奇怪,我提出要走,父母都极力反对。

母亲说:“这就要回去了?不是还早吗?”

父亲说:“再住上四五天也赶得上开学呀。”

最终我还是没有改变自己决定的出发日期。

二十四

回到东京,“松饰”[9]不知何时已经拆除了。街上寒风瑟瑟,看不到什么过年的热闹景象。

我立即去先生家还钱,顺便带上了老家的香菇。就这么送上去有点突兀,于是将香菇摆在夫人面前时,我特地声明是妈妈让我转交的。香菇是装在一个新的点心匣子里的。夫人客气地道过谢,提起匣子要去隔壁房间。也许是没有想到匣子分量这么轻,这时夫人诧异地问:“这是什么点心呀?”夫人在熟人面前会流露出这种天真无邪的童心。

关于父亲的病情,俩人不停地问这问那,显得很担忧。其中先生问道:

“据你所说,你父亲眼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毕竟是病,千万马虎不得。”

关于肾病,先生了解的知识远比我丰富。

“这种病的特征在于自己得了病还蒙在鼓里,根本不当回事。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军官就是这样丧命的。他死得非常离谱,太突然了,睡在身边的妻子还来不及照料他。他深夜叫醒妻子,说身体不适,第二天一早就断气了。妻子还以为他睡着了呢。”

一向乐观的我突然间沉不住气了。

“我父亲也会这样吗?难免会和他一样吧。”

“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反正是说治不好了,不过还说暂时不用担心。”

“既然医生这样说了,那还算好。我刚才说的那个人是没有察觉自己得了病,并且是个非常鲁莽的军人。”

我心里踏实一点了。先生一直观察着我情绪的变化,接着补充了一句。

“可是,不管生不生病,人都是很脆弱的。死于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什么方式,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先生也在思考这种问题吗?”

“我即便再健康,多少也会思考的。”

先生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影。

“不是有人自然而然地猝死吗?也有人刹那间死于非自然的暴力吧。”

“什么叫非自然的暴力呢?”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自杀就是采取非自然的暴力吧。”

“这么说,被杀也是出自非自然的暴力吧。”

“被杀的情况我没有思考过,说起来也算是吧。”

那天说到这里我就回去了。回去后父亲的病也没怎么让我牵肠挂肚。先生所说的自然死亡、非自然性暴力死亡这些词语也只是当时给我留下一些淡淡的印象,后来就在我脑海里荡然无存了。这时我想起了几度着手又几度放弃的毕业论文,现在要静下心来正式开始撰写了。

二十五

我应该在那年的六月毕业,按照规定必须在四月底之前完成毕业论文。二月、三月、四月……屈指一算剩下的时日,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胆子太大了。其他人很早以前就开始收集资料,整理归纳笔记,看上去忙得不亦乐乎,只有我还迟迟按兵不动。我曾下定决心过年后准备大干一场,在这个决心的驱使下马上行动起来,可是没多久就写不下去了。以前我凭空拟定一个大题目,觉得基本框架大致已经形成,可是现在却抓耳挠腮了。后来我缩小了题目,而且系统性地归纳提炼出观点太费劲,为了贪图省事,我决定只罗列一些书上现成的资料,适当地下个结论。

我选择的题目和先生的专业颇有缘分,以前就论文的选题我请教过先生,先生说还行。我心里有点慌张了,匆匆赶到先生家,询问他应该读哪些参考书。先生把自己知道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并且还说借给我两三本必读书。但是先生丝毫没有指导我写论文的意思。

“近来我不太看书,不了解新的知识。最好还是问问学校的老师吧。”

这时我忽然想起夫人曾经对我说过,先生一度曾特别热衷于读书,后来不知什么缘故,这方面的兴趣不如以前了。我把论文的事情撇在一边,窃窃地问道:

“先生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对读书感兴趣了呢?”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书读得再多也没有什么长进吧。然后……”

“还有其他什么吗?”

“也算不上什么其他的理由。以前吧,在人前显得无知或被人问倒了,我就会有羞耻感,怪难为情的。可近来即使不知道什么,也不觉得怎么丢人了。最终没有气力勉强自己读书了。说白了,就是老了。”

先生说话时心平气和,并非带有悲观厌世者的苦涩,正因为如此,他的话对我没有什么触动。我并不觉得先生已经老朽了,但对他的态度也不敢恭维。于是就向先生告别了。

打那以后,我就被论文折磨得活像个精神病患者,眼睛都熬红了。我向早一年毕业的学长打听了各种各样的情况。其中一位学长告诉我,他是等到论文提交截止期才驱车奔到教务办公室,总算赶上了。另一个学长是比截止时间的五点整晚了十五分钟提交的,差一点被拒之门外。幸好主任教授为他说情,才勉强受理了他的论文。我感到惴惴不安,同时又振奋起斗志。我每天不是伏案奋笔疾书直到精疲力竭,就是钻进昏暗的书库,在高高的书架间来回张望,眼光贪婪地从书脊上的烫金字上扫过,如同古董爱好者挖掘古董时一样。

随着梅花绽放,寒风转向南边刮去。过了一段时间,我对樱花的花讯开始有所耳闻了。我像一匹辕马一样在论文的鞭策下勇往直前。终于在四月下旬按时完成了论文,在那之前我一次也没有跨入先生家的门槛。

二十六

初夏到了,八重樱凋谢的枝头绽放出嫩芽,树叶朦朦胧胧地逐渐长大。这时我也从学业中摆脱出来。我像是一只出笼的小鸟,眺望着广阔的天地,自由地振翅翱翔。我马上去了先生家。枸橘树篱黑乎乎的枝头上绽出绿芽,干枯的石榴树干新长出了油光闪亮的茶褐色叶子,沐浴着柔和的阳光,沿途的风景让我赏心悦目。我好像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似的,觉得这景致充满着新鲜感。

先生看着我笑嘻嘻的脸说:“论文已经提交了吗?不错嘛。”我说:“托先生的福,总算完成了。再也没有什么事了。”

当时我的心情别提多自在,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接下来可以尽情地玩了。我对自己撰写的论文心满意足,充满了自信。我在先生面前滔滔不绝地讲述论文的内容,先生回应着“有道理”“是吗”,语气依旧那么平稳,可就是不加任何评论。我感到意犹未尽,更感到有点扫兴。然而那天我在兴头上,心里产生一种冲动,想对先生老气横秋的态度发起反击。时值大地复苏,万木滴翠,我想把先生带进这生机勃勃的大自然中。

“先生,去哪儿散散步吧。去外面走走,心情非常舒畅。”

“去哪儿?”

对我来说,去哪儿不重要,只是想带先生去郊外散散心。

一个小时过后,我们如愿离开了市区,漫步在一个城乡不分的幽静地方。我从石楠树篱上摘下一片柔软的嫩叶,做成笛子吹着。我有个朋友是鹿儿岛人,我经常模仿他吹树叶笛子,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而且吹得像模像样的。我得意洋洋地吹个不停,先生佯装没有听见,朝别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座树木葱茏的小高楼,像是完全笼罩在绿叶之中。楼房下面有一条小路,门柱上钉着一块标牌,上面写着“某某园”,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私人住宅。先生望着长坡上的入口说:“进去看看吧。”我马上应答说:“这是个苗圃吧。”

我们沿着灌木丛拐过去往里面走,左边有座房子。敞开着的拉门里空无一人,只有房檐下摆放着一个大金鱼缸,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好安静啊。我们擅自闯进来不要紧吗?”

“不要紧吧。”

我们继续往里走,可是仍然看不见人的踪影。怒放的杜鹃花像燃烧的火焰,先生指着其中一株高出一截的红褐色杜鹃说:“这可能是雾岛[10]吧。”

这里还种有一大片芍药,足有十坪[11]多。由于还没有到季节,没有一株开花的。在这片芍药花圃旁边有一条长凳,先生四脚朝天躺在上面,我坐在另外一边抽烟。先生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我在嫩叶的环抱之中,一片绿意让我流连忘返。仔细观察嫩叶的颜色,竟然没有一片是相同的。即便是同样的枫树,每根枝头上的树叶颜色也各不相同。先生的帽子随手挂在细细的杉树苗顶,被风刮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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