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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码头魅影

没有人知道电话里到底说的什么,暮云平就这样在雨中狂奔至自己的家中,才到楼下,就看到位于三楼的自家窗户还在向外冒着黑烟。

火已经灭了,家里烧的没有剩下什么东西。由于昨夜雷雨不断,又是凌晨,没有人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等到有人发现报警,火势已很大,火灭了,东西也烧完了,所幸房中没有人,所以只是烧毁了东西,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房中的母女俩呢?

暮云平再次冲入雨中奔回市局那间正在审讯的办公室,人刚到,就又有电话找他,暮云平示意将电话监听,并锁定来电地址。

“暮队,送您的大礼您还满意吗?”一个听不出实际年龄和性别的沙哑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明天零点,你一个人带着你们这次抓的人和货,一样都不能少,到江城老码头的江边等着,记住,你一个人来。不然你就等着给你的妻子女儿收尸。你知道,我是认真的。”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传来一阵刺耳的忙音。

对方全程都没有让暮云平说一句话,显然只是想让他听着就行了。追踪显示来电号码是公用电话,地址就在市局的大门左侧五百米的公用电话亭。监控视频中同步显示有一个身穿迷彩雨衣的人在电话亭内打电话,由于雨太大又有雨衣遮挡,视频中看不清那人的面部特征。专案组所有人随暮云平飞奔下楼两分钟之内就来到了那个电话亭旁边,但到现场就都傻眼了,雨中,除了他们这一群从市局狂奔出来的警察光着头,其他人都穿着雨衣打着雨伞,而且有半数以上都穿着那种迷彩色花纹的雨衣,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肯定就在这些人中间,但适逢雨天,又是早上上班高峰期,街上行人众多,不可能将这条街上所有穿迷彩雨衣的人都抓起来。一群人就这样光着头立在雨中,目送着那个打电话的人远去。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走远,而是站在某个转角静静的看着这边的这一群人。

火灾现场的同事传来消息,从现场遗留下的的证据和燃烧痕迹看,排除意外着火的因素,可以肯定是人为纵火。从燃烧的速度推测,起火时间为凌晨三点左右。暮云平的妻子女儿在那个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人又在哪里,成了专案组所有人关心的焦点。可以肯定是那批毒犯的同伙所为,他们既然穷凶极恶到敢绑人烧房,威胁警方,那就没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做了。电话里所说的事情也就引起了高度重视,通过分析那段电话录音,警方得出了几个结论:一、警方出了内鬼,暮云平带队专案组办案是局内的机密,没有多少人知道,如果不是内部泄密,对方不可能锁定暮云平并这么快找到他的家人下手;二、暮云平的妻子、女儿还活着;三、这次专案组的行动可能触及到了一个重要的人物或者是团伙的利益,否则对方不会有如此穷凶极恶、不计后果的行为。

通过以上的分析,局里的领导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人马继续审讯突击那两名毒犯,希望在凌晨前能有所收获;另一路人马则着手准备按对方电话里面所说的时间地点换人。这个方案遭到了暮云平的强烈反对,他坚决不同意用犯人和毒品去换回自己的家人,理由很简单,毒品是重要的物证,不容有失,而且对方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在经过反复的思想工作,他才同意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自己用假的毒品带上两名罪犯去码头换人。局领导又将所有警力安排在江城老码头的外围布控,并从市武警中队调来了狙击手,火力控制整个码头,以保证人质的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入夜,雨仍在不停的下,审讯的人马用尽各种审讯手段,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时间不多了只好停止审讯,准备实施换人的方案。

江城原有一个码头,由于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利,后来就在离市区更近的地方又新建了一个新码头,老码头基本就废弃不用了,除了钓鱼的老人,和在江里游泳玩水的小孩,平日里极少有人来这里。

凌晨零点,雨幕中有三个身影准时出现在老码头的斜坡上,为首的一个正是暮云平,后面跟着的两个是几天前抓捕到的两个毒犯,他们知道,身后至少有四支狙击枪对着他们的脑袋,所以紧跟着暮云平,不敢乱走。整个码头空空荡荡的,江边上上锁着的几艘报废的旧机动船随着江水的起伏来回的游荡,像是在极力的挣扎,想要挣脱岸上钢索的束缚。除了“哗哗啦啦”的雨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三个人都没有穿雨衣,身上早已湿透。午夜的江边风夹着雨,暮云平身后的两个人不由的打起了冷战。只有暮云平仍如远处江边的灯塔一样直直的立在岸边,脚上放着的正是那个缴获毒品的防水帆布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约定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半个小时,码头上仍没有看到出现任何人。白天的那个电话过后,就再没有任何音讯。此时只能相信电话里所说的,在江边等了。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雨仍没有停,由于连日的暴雨,江水暴涨,整个码头有一半都淹没在了浑浊的江水中。暮云平看看时间,双眼不停的在雨中搜寻可能出现的人影,但四周除了雨还是雨,没有像他心中所期待的那样出现任何人影。

所有人的耐心都在一点一点的消磨。此时,暮云平脚下不远处的江水突然被撕裂开来,从中间跃出数条黑影直扑向三人,暮云平一直在观察码头周围可能出现的人影,完全没有防备江水之中会出现问题,其他两名罪犯也早已精疲力竭。眨眼间三人就被扑倒并顺着斜坡拖入浑浊的江水之中,连同那个装毒品的帆布包也一并消失在滚滚江水之中。岸上的狙击手本能的扣动了扳机,码头的上空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声。一切又都归复了平静,码头上如每一个雨夜的凌晨一样空空荡荡,仿佛原本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等现场其他人冲到码头边上时,也都只能望着江水兴叹,别说是这洪水季节的雨夜,就算是在白天,就算有专业的潜水设备,也没有人敢进入这滚滚江水之中。由于雨太大又是夜晚,视线差,现场目击的同事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黑影到底是什么,暮云平三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拖下水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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