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我就立马返回杜若的房间,闲着无事,拿起一本《诗经》,扉页娟秀工整的字体,轻轻落下华芮二字。看来,这应该是我这具身体的母亲华芮的书吧。里面一张白色的字条随之落下。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若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元人赵孟頫之妻管道升,深情为其所作。直觉告诉我,华芮的书在杜若的房间出现,并且夹着这么一张纸条,他们二人,应该不仅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或许过去也曾也有一段故事呢?
心中有些微酸和难过,看来杜若照看过去的洛一一,或是现在的我,应该都是因为他和华芮之间的那段或许曾经有过的过往的缘故吧。
哎,幸好自己现在还是个四五岁的小屁孩,以后的人生,路还长着呢。至于杜若,还是华芮,他们都仅仅是现在对我很好很爱我的亲人。而杜若,于我,也只能是亲人。
心中明了,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幸好刚刚开始,小火苗就已经被掐断,也把这段短暂的悸动给彻底放下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中,听见杜若进屋的声音,我赶忙把《诗经》放回原处……
吃过早餐,我跟杜若分别把碗筷拿到厨房。就各自开始忙了起来。
我照例给花草浇完水后,感觉无事可干。于是跟杜若说了一声,便悄悄回到杜若房间,挑了几本小说散文集,跑到客厅的榻上,趴着翻看起来了。
窗外鸟叫,阳光透过树荫零散投下的亮光,杜若照例在院子的那颗大树下,开始新的一轮工作。听前面传来沙沙的锯木声,望着门外满目的青绿和生机,竟觉得,这样的生活,一直就是我想追寻的。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有些累,我闭目翻身准备小憩。朦胧中,似是听到女子辩解和撒娇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吵得我不得不睁开眼睛。一个身着红衣白裤子的女生,看身影有些眼熟,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华瑛嘛。
有些头痛。如今,有关杜若的感情这一块儿,是我唯恐避之不及,亮红色警示灯的地带。对于华瑛,说实话,我也不好以一个完全客观的心态,来猜测那天我在集市上跟杜若走失,是否是有意为之?
我觉得有些无聊,看来家里事待不下去了。索性换一处清净的地方,总归不负这大好时光。抬脚正准备出门,就又听到了冬夏跑到院子,也不管树下正在争执拉扯杜若二人,扯着嗓子不管不顾的叫我的名字。
从未觉得冬夏来的这么及时,我让冬夏先等我一下,然后跑到杜若房间把书放好,跟杜若打了声招呼,就拉着还在等我下一步反应一脸单纯的冬夏小朋友的手就跑出了院子。
院子这边的杜若,心里现在除了烦躁,和厌恶,并无过多的精力,只好应声,眼睁睁看着一一从他眼前拉着冬夏跑远了。对于眼前的华瑛,他仔细端详她还算清秀的面孔,不知何时竟觉得陌生至此。对于昨天集市上,因为她们的出现和缠着他周遭,使他一时不查弄丢了一一,他除了生华瑛的气,更是生自己的气。他努力把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对华瑛说,以前不会喜欢她,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无论以后跟他结婚的是谁,但一定不是她华瑛。对于昨天集市上的事情,她也不必自责,是因为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才给了她们机会来打扰自己,甚至弄丢了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