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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博学之人亚瑟

“索伦,怎么回事?你昨晚背着我们偷偷去清理骷髅了吗?”

地底密道里,冒险者们惊诧打量着满地四散的森森白骨,和它们掉落的武器装备;一些冒险者甚至连看都不敢看这些残骸。索伦沉默良久,仿佛对发生了什么有所猜测。

“这些骷髅所受的不是利器伤,更类似于被魔法击碎。”艾拉拾起一块腿骨分析道。人群瞬间炸开锅:

“难道附近有位很厉害的魔法师?”

“神明真的在庇佑我们!”

“既然怪物都被清空,我们赶快赶路吧。”索伦提议。艾拉敏锐地察觉到他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愧疚。

……

帝国东部,伊西利安城。

镶金边的红色地毯从琥珀宫内部延申至外,卫兵们全部被清一色的银色重甲覆盖、手执长枪整齐列队在地毯两侧——他们胸口雕刻着象征帝国的盾牌巨龙徽记。

这些卫兵每个都有4阶,该说不愧是禁卫兵团!

9阶龙骑士罗宁从龙降塔赶来,他身着金色铠甲步伐稳健、身后背着“流金风暴”巨剑。当走进琥珀宫面见王座上那位时,他礼节性摘下头盔放于手上,半跪着报告:

“女王陛下,我和耀星骑士已经探查过境外那股能量爆发的源头了。”

旁边侧立很久的传奇法师代替女王发问:

“什么结果?”

“黑石镇以北,无尽山脉有垮塌的部分。我们通过‘回溯’水晶,发现大法师萨鲁诺与神圣教国龙骑士韦恩被杀。遗体已经掩埋。”

他这么说出口,在场的禁卫都有一两个站立不稳。萨鲁诺作为帝国传奇之下的第一大法师,是帝国魔法卷轴工业的缔造者,圣安东尼魔法学院的现任院长。而龙骑士更是一个国家最顶尖战力——整个帝国也只有四位龙骑士。三十年内战结束后,高地王国曾出现过叛乱,叛军占领了两座城;而帝国只派出一位龙骑士绕城飞行,就震慑到了叛军、终止了叛乱。

如此强大的两人,先不说为什么会出现在无尽山脉——光是他们被杀就令人后脊背发凉。

女王深呼吸平复了情绪,随后语气和往常一样高傲:

“谁做的?”

罗宁额头上涌出细密汗珠:

“陛下,对手只有一人,但回溯水晶只能看见一片黑暗……恐怕,恐怕是传奇……”

这下守卫们全不淡定了,他们七七八八议论起来,直到传奇法师震了一下法杖:

“回溯水晶给我。”

她瞳孔中旋即出现了代表知识的无数隐秘符号,除女王外其他所有人都低下头——谁看到这些符号,谁就得发疯!

传奇法师神情渐渐严肃,她转头面对女王附身行礼道:

“隐修会,拜伦家族,亚瑟·拜伦。的确是传奇以上。”

帝国最高权力的持有人,克里斯汀女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声音洪亮且坚毅:

“传达军情七处,全境通缉亚瑟·拜伦!”

……

不知不觉间到了正午,但森林里还是不变的阴森恐怖。空气中有一丝淡淡雾气,而霜桥镇探索寻宝队才刚从密道里出来,似乎迷失了方向。树木的高大程度比前一天更甚,根本判断不出所在地。索伦拿着帝国西境地图,怎么看都没有办法。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时,艾拉开口了:

“这里有脚印,应该是之前那伙帮我们清空密道里骷髅的人。我们跟着走或许能追上他们。”

“不,”亚瑟挥手制止艾拉,望向了整支队伍的实际决策者索伦:

“我不认为其他冒险者队伍会帮我们排除危险,留下路标。难道你们希望与其他人共享宝藏吗?”

艾拉眼睛眯成一条缝,等亚瑟继续分析。这时几个人忍不住打断他:

“你又是哪个工会的?敢质疑艾拉?”

“哟,这不是前天那假魔法师吗!”

人群一阵哄笑,但亚瑟礼貌地等他们笑完,才慢悠悠继续说:“我要是之前那路冒险者,就会故意留下脚印误导你们——甚至在密道的出口设下埋伏。”

他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更早留下的脚印、通向我们刚出来的密道……”

艾拉左眼浮现出亮绿色标记符:

太阳祈咒:寻踪术

经过一番寻找,艾拉对亚瑟表示肯定:

“的确有更早的脚印,朝向密道。”

人群一片哗然,昨天试图羞辱亚瑟的那个盗贼更是不屑地“切”了一声。队伍中最强的剑士鲍里斯·苏尔特向亚瑟投来赞许目光。而佩洛西看他的眼神只剩下崇拜。

“害,这些脚印可不是冒险者留下的,是那些想着你们钱财的强盗啊!”亚瑟腹诽道,“我简直就像个提前知道凶手的侦探在假装断案……”这时,索伦对他提问:

“根据我们上一次探索的记忆,‘幽雾堡垒’大概在北偏东一点点。你有什么办法判定方向吗?”

亚瑟脑海里飞快闪过六分仪、指南针——但好像在异世界都没用。这里谁知道有没有地磁场、时间又不是晚上、太阳还在天空正中央。唯一和地球一样的是:太阳东升西落。他丝毫没有犹豫就回答索伦:

“判断方向简单,空气中有雾气,所以树干西面更潮湿。”

这下索伦直拍大腿,似乎要说“我怎么没想到”。经过一早上太阳洗礼,树干东面水分当然会蒸发不少!亚瑟在这支队伍中的声望显著提高,有人窃窃私语:

“战斗不怎么样,懂得挺多。”

“嘿,我听说他不但认字,还会写字!”

“他穿得这么干净,怕不是哪里来的贵族……”

听见女生议论自己,亚瑟当然很高兴。但他也不得不考虑尽快离开这些人——万一谁不小心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传播出去怎么办?

艾拉用手触碰一棵龙岩树,很快得出结论:“这些冒险者的确是从东北方向来的。”

鲍勃马上向亚瑟再次发问:

“他们比我们提前到,又回来。宝藏都被拿完了怎么办?”

黑发褐瞳的少年呵呵笑了两声:

“那他们伪造脚印误导我们还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原本提上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去,似乎感到这次探险又有进行下去的动力。索伦一番演讲后,人们背上行囊继续前行,而雾气也变得越来越浓。终于,两刻钟后宏大而破败的哨塔一角进入了人们视野。森林渐渐稀疏,甚至出现树木枯萎;这里再也找不到任何生物,迷雾在远处颜色变得微绿。

“不愧人称‘幽迷之森’……”索伦感叹。

他第一个靠近哨塔,发现有建筑的地方雾气反而消失了。古城墙散乱分布在地上,无声诉说着某些历史。艾拉跟在索伦身后,似自言自语:

“难道这些建筑有什么力量能驱散迷雾?”

突然有其他工会的冒险者大喊,说发现了一扇青铜门。所有人瞬间涌到那冒险者发现的门前,脸上的小心转变为狂喜。门看起来很沉重,没有钥匙孔——硬砍也没什么机会弄开。

“谁快打开它!”人群声音一致起来,把目光投向队伍中唯一的“魔法师”佩洛西。她仔细观察门上两排文字,和旁边方方正正的表格陷入沉思。

“这字我不认识啊……表格外面一圈是精灵语‘代替’‘等价’的意思,里面,里面没规律,只是些数字和精灵语字母……”

亚瑟一边心想“你能认识就有鬼了”,一边思考要不要增加自己的暴露风险帮助寻宝队伍。两排文字是已经失传的古希伯特克语,而所谓表格则是一个8阶幻方。艾拉第一个看向亚瑟,他便风趣地卖关子:

“我说,我如果能打开门,宝藏分我一成?”

“想个p!”光头鲍勃赶紧跳出来,其他人马上跟着冷嘲热讽。

“你要能打开,全归你!”“人家真的魔法师都没办法,就你?”

他重新戴上兜帽走至门前,不知为什么兜帽上有股恬淡香气。“谁有纸?”

佩洛西抢着拿出一个小本给亚瑟,然后想起什么般慌乱警告他:“等等!不能看前几页!”

亚瑟直接随机翻开空白页,拿羽毛笔演算起来,一边给佩洛西讲解:

“这应该是用连写它的人都不认识的文字组成的密码,它每个字母都和相应的28个精灵语字母之一有对应关系,关系藏在表格最外面一层……你会读精灵语吧?”

佩洛西脸颊泛红微微点头。

“那好办,等我把幻方解出来。只需要解最外层……”

索伦默默盯着他俩,看了看艾拉发现她没什么反应。最终亚瑟把一句精灵语写在书页末尾,让佩洛西照着读出来。

“嗜血种族于此地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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