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东西有些下乘啊，你朋友是不是出车祸了？”
又到了早上交货的时间，听着孙远的质问，马山不禁羞涩地挠了挠脑袋。
红绿豆还好，就是这韭菜歪歪扭扭的，显得有些蔫巴，丝毫没有之前的水嫩。
“车祸倒是没出，就是我朋友家的地一时没看住，让猪给拱了！”
“那这价格是不是得商榷一下？”孙远掂量了一下韭菜，似乎对此情况很是不满。
马山也自知理亏，只要能卖出去便好，价格低点就低点，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放在自己这也是浪费，毕竟这样的益阳之物对他这个血气方刚之人来说，确实有些不合适。
“这几天的韭菜价格减半，孙哥，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搞个优惠大酬宾，这样是不是也能笼络点人心？”
马山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该当个厨子，新奇的点子层出不穷，就是这瘦削的身形，要不是因为灵气复苏，恐怕连铁锅都颠不起来。
“行，那你在这等一会，我给你取钱去！”
几次交易之后，两人变的是越来越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拿钱取货。
性格爽朗了不说，甚至连孙远爱睡懒觉的毛病都给治愈了不少。
这几日下来，钱虽然没入多少（人心不足），但生活却渐渐地规律了起来，早上送货员，白天推销员，晚上农场主，再刨去个学习修炼的时间，简直就是满满当当，就是这治病救人的主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
拿钱走人，马山没有丝毫的拖沓，行装一换，又是一番模样，又是另一个身份。
昨天李鹅二人的造访，也让马山学乖了不少，电线杆、墙壁已经不再是战场，但挣钱的花活依旧是多种多样。
小区的公告栏就不说了，只要学会扎堆，哪还有贴不出去的小广告？
图书馆、车站……除了医院没去，所有的公共场所都是马山的目标，甚至连敬老院这样需要静养的地方，马山都没准备放过。
“长青藤敬老院招聘启事：本院急需一名全职医师，为人需要有耐心，能吃苦耐劳，工资面议！急！急！急！”
马山看着公告栏里崭新的招聘启事，刷着浆糊，沾上广告，有些恬不知耻地笑着说道：“有耐心、吃苦耐劳，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只是这样的工作，马山全无兴趣可言，别说是全职，就是兼职都抽不开身来。
不过这优雅的环境倒是很不错，饶是初冬，依旧是有着一些绿意，难怪会叫长青藤敬老院。
“站住，你小子在这干什么！”
一声呵斥，吓了马山一跳，差点连手里的桶都跌了下去。
“没干什么，就是来瞻仰一下，为自己年老的时候谋个出路。”
这样的质问之声已经不是一两次，马山早已经学会如何因地制宜地蒙混过关。
进来的时候没有被阻拦，张贴完的时候倒是来了，马山不禁打量起了面前身着制服之人：深蓝的长檐帽下依旧可以看见斑白的头发，背不岣嵝，双眼有神，腰间别上一杆上棍，倒是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威武霸气。
这样的人，要是一闷棍砸在马山的脑袋上，肯定很疼。
“这玩意是不是你贴的，我们这里是福利场所，知道不？”老头手里的长棍往公告栏上一压，瞬间化作指点江山的教杆。
都已经在连市里东奔西跑了一段时间，马山哪里还是刚从土洼村出来的懵懂少年！
“我知道啊，你们这不是缺医师嘛，我就是来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的！”
马山假意一笑，让他冒着被驱赶的风险进来，就是因为这些弱势群体往往是疾病的高发人群。
“哦，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竟然是个医生。好好好，快点跟我走！”说着，老头便硬挽着马山的手臂，强拉着就往院里走去。
“哎哎，大爷，误会了，我是个中医，更何况我是盈利性质的！”
“我管你呢！”
听着这威逼式的言语，马山顿时感觉到腰间一顶，只能顺从着迈起了步子，并不是反抗不了，而是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应该延续。
要是马山手段强硬点，碰出个好歹来，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呃，大爷，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决？”马山终于是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幽怨的眼神中泛着无辜，“助人为乐的事我怎么会推脱呢，能不能麻烦你手劲小点，掐得我肉疼……”
这霸道的老爷子，简直和鲁莽的李老头有的一拼，强横得没道理。
只是老爷子并没有因为马山一两句话而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似乎是生怕马山会逃跑一般。
不过这老爷子看人是真准，一眼就看出了马山的心中所想。
逃无可逃，无奈之下，马山也只能屈服，走过平坦的砖石广场进入了高楼之中，笔直的长廊里，一体的桌椅上坐着一个约莫四十年纪的中年人，抖动的双手拿着一双筷子，艰难地向嘴里送着食物。
跌落，夹起，几次尝试之后，这位只能称为大叔的中年人，俯下身子，扒拉了一下，总算是吃进了一些东西。
帕金森？
通过对现代医术的学习，和中年人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根本无需血瞳的辅助，马山便有了大胆的猜测。
只是这个年纪，得这种病的人着实不多见。
即使马山想要秉持着助人为乐的情怀，能做的也是不多，也许这就是作为医生的无奈之处，即便灵气复苏了，很多疾病也发生或多或少的改变，或加重或减轻，有的不治而愈，有的转化成了异能。
难道这便是老爷子拉着马山过来的原因？
马山有些想不明白，虽然药物只能缓解病症，但用筷子吃饭也太难为人了吧，难道不能换个勺子？
“大爷，虽然我也想帮忙，但是我真的无可奈何，平常就让这位大叔多吃点蔬菜水果，少吃油腻的食物，也许正规的大医院会更有办法，告辞！”
马山刚准备离开，却被老爷子一把拽了回来，似乎事情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