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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桃林顾家

小阿礼偏过头,恰见阿姐醒来,蹦跳着蹿到阿依身旁,运动过后的小脸通红,虽然瘦小却透着健康,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似一泓清泉,干净澄澈,明亮夺目。“阿姐,阿姐,你看我弹弓射得怎么样?”跑回原来位置站定,举起左手,右手一拉,小石子精准打在前方小树桩上,偏头看着她,小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骄傲的小头一仰,“阿姐,看,我厉害吧!等我再大一点就可以和阿哥一样上山打猎了,倒是给阿姐抓山鸡吃。”小小的脸上满是自信和憧憬。

“阿礼真棒!和阿哥一样厉害!”阿依毫不吝啬的冲他竖起大拇指,得到夸奖的小阿礼倒有些羞涩起来,摆着小手道:“没……没……我还差得远呢。”阿依看着自家小弟的可爱模样,“哈哈哈……”大笑出声。

清脆愉悦的笑声散入正忙碌的少年耳中,抬眼看去就看到阿妹阿弟脸上还未散去的灿烂笑容,少年目光中更添温暖和坚毅:“阿娘,你看到了吗?我们都会好好的!”

阿依察觉到少年的目光,循着看去,就看到了少年盛满暖意和思念的神情。“这就是我的阿哥啊!美好而温暖的少年,他是在思念着谁呢?阿娘和阿爹吗?”

阿依边思索边细细打量:身高较一般十三四岁的少年高出许多,皮肤有些黑,像是长年曝晒而成的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棱角分明,英气十足。一身粗布短衣,袖口和膝盖已磨得发白,却通身不见污迹,是个干净俊郎的少年呢!

阿依很是满意,冲着少年露出大大的笑容并大声叫到:“阿哥,我饿了”,少年宠溺的笑着点头道:“马上就好,再等一下。”说完快步走进了左侧的屋子。

院子北边正对大桃树的是三间矮屋,左侧一间应该是厨房,右侧是她的卧房,中间应该是正厅,西边是两个竹编的小栅栏,养着几只小鸡和一只小猪,东边是个菜园子,绿油油的大白菜看着就天然健康无公害,虽然穷却处处充满生机。

只是这和谐中又有些不寻常之处,这个家里似乎没有大人,从阿礼担心她病情却首先想到阿哥似乎也印证了这个猜测。

阿依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阿礼皱着眉头思索:要怎样套话才能不被怀疑呢?

“阿礼,过来”打定主意的阿依冲着小阿礼招了招手,小家伙扭头看了一下,飞速捡起地上的小石头跑到阿依身旁,“先坐下”,阿依示意,小阿礼坐在小竹椅上,双手托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阿依。

看着小家伙精明的样子,阿依有些头疼,问阿哥的话肯定会露馅的,权衡之下,咳……咳,阿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阿姐好像失忆了”她决定开门见山,小阿礼一脸茫然,“失忆?那是什么东西?”阿依懊恼的拍拍头,和个小屁孩说什么失忆呀,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道:“阿姐之前不是发烧了么,烧坏了脑子,忘记了些事……”

“烧坏了脑子……烧坏了脑子”小家伙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没等阿依说完,小家伙已经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嘶喊着:“阿哥,阿哥……”阿依伸出去准备捂小家伙嘴巴的手收回来捂在自己额头,“唉!我这脑子……”

少年正在盛饭,小阿礼太过凄厉的哭喊使得本来沉稳的少年手一滑,碗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少年没理会大步走出房门,急步走到小阿礼身旁,蹲下身,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轻声问:“阿礼怎么了?”小阿礼脸哭得涨红,伸出小手指着阿依边哭边断断续续的道:“阿……姐,脑……脑子坏了”,少年不解的看着一脸懊恼的阿妹:“什么意思,谁脑子坏了?”

阿依知道躲不过,把心一横道“我之前不是生病么,昏昏欲睡中好似去了另一个世界,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醒过来就失忆了”。

阿依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少年脸上没有任何惊异之色,甚至眼里还露出一丝了然,“忘了就忘了吧,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

说完,拉起阿礼扶着她温声道:“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有阿哥呢!饭好了,过去吃吧。”就像说吃饭睡觉吧那么寻常,阿依有些奇怪也没多想,或许失忆这种事本身就很寻常呢!

猜的没错,中间这间果真是厅堂,只是中间用竹子编了个隔断,依稀能看见里间放了张床,应该是小哥俩的卧房,外边是饭厅,空间有些狭小,堪堪放下一张小圆桌,几把小椅子围着桌子放着。

桌上摆放着一盘馒头,一小盆红薯,一小盆熬得稀稀的大米粥,还有一盘子清炒大白菜,地上有些碎片,少年走过去,利落的收拾好碎片,又盛了两碗粥放在他俩面前,自己只拿了红薯来吃,小阿礼从面前的盘里拿了两个大馒头放在他碗里,他笑着说:“谢谢阿礼!”阿依把粥碗推过去,少年抬手止住她道“粥就不用了,又不管饱,阿哥喝了也不顶用,你们还小,多喝点,养好胃”,少年吃了两个大馒头,又吃了几个红薯,吃得很快,却不显粗鲁,吃完还从兜里掏出块米白色的细棉布擦了擦嘴。

起身背起背篓,交待道:“阿哥上山了,你们乖乖在家玩,下响从菜园里找些野草喂鸡,阿依多躺着休息,饿了就热热剩下的东西垫垫肚子,阿哥天黑之前一定回来,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出门时又扭头提醒:“插好院门,阿哥回来再开,别人来叫只管不搭理。”

阿依听着他细细吩咐,看着那还略带青涩的面庞,又不觉眼睛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从来不是个心软的人,来这里的半天时间却总有想哭的冲动,这就是家人啊!我一定会守护好你们,阿哥,阿弟!

吃完饭,小家伙牢记阿哥的嘱咐,非得让阿依回房休息,拗不过的她只能无奈的回房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从窗里看去,小小的人儿又在努力练习弹弓,晒得通红的小脸上满是坚毅,阿依有些汗颜,暗自告诉自己明天开始要努力了,今天就先来熟悉熟悉这具身体,了解下这个家,这个地方和这些人吧。

阿依一出房门,小家伙就看到了,收起弹弓飞速跑了过来,扶住她的手到:“阿姐不睡了吗?李爷爷说要多休息才会好得快呢”,阿依轻点他鼻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阿姐已经完全好了,不信你看……”走到大桃树下,拉开架势,把前世上学时的广播体操做了一遍,年轻的身体就是灵活啊!

小阿礼看得目瞪口呆,倒也相信了阿依的话,姐弟俩笑闹了一阵,一起去菜园子里找了些野草随意丢进栅栏里,“委屈你们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明天再好好照看你们啰”,阿依看着这些明显营养不良的小鸡心里小小抱歉了一下,拉着小阿礼坐到桃树下,一问一答中,阿依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个村叫桃树村,因村里家家户户都种有桃树而得名,村里只有三四十户人家,是个小村,只有两个姓,顾姓和李姓。

阿依家就是姓顾,但阿礼说他们家和其他的顾姓是有区别的,村里人都叫他们“桃林顾家”,小小的人儿在说到这的时候有些不符年龄的落寞和感伤。

“桃林顾家?”为什么同是一姓还要有所区分呢?阿依看着有些沉默的小阿礼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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