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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独自离去

我们在外面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了,我们才手牵着手一起走回医院。一凡告诉我,医生建议我进一步行头颅CT复查颅内的情况,因此我还要在医院多住上几天。楚伯母每天都从家做好可口的饭菜给我送来,一凡则跟单位请了假,天天都陪在我的床边。我总是于心不忍,对一凡说:“明天就别让伯母麻烦了,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来回折腾,明天咱们就在这食堂订点得了。”

“你快别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我妈她挺喜欢你的!”

“可是伯伯能接受我吗?还有林璐那里怎么办?”

“我会找个机会跟林璐和我父亲说清楚的,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她结婚的!”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可同时却又不禁生起一丝凄凉,我感觉林璐真的有些可怜。这么长时间,一直死心塌地地爱着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我深切地感受到她那泼辣性格背后所隐藏的如玻璃般易碎的心。每个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无论她的外表是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她们的内心也同样非常脆弱,她们也渴望被人照顾,被人疼爱。没有谁天生就是女强人,也没有谁甘愿当一个女汉子,她们只是逼不得已,身边没有依靠,柔弱起来给谁看?我想,如果不是遇到一凡,再下去几年,我可能也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

这天,单位临时有事,一凡被叫走了,空荡荡的病房就剩下我一个人,靠在床头胡思乱想。这时门开了,只见林璐满脸怒容,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就像一股狂风刮到我的面前,“啪”地一声就扇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你勾引我老公,你这个贱人、狐狸精,还拖累那么多的战士为你白白送命!”说着又是一记耳光扇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紧接着又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辱骂,我捂着双颊,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还嘴,只是默默地听着她发泄,或许是我心里真的感觉愧对于她吧!

她骂完了,最后丢下一句话:“你休想将一凡从我身边抢走!”然后将门重重一摔,气势汹汹地走了,剩下我在病房里独自抽泣。我真的不确定我跟一凡在一起是对还是错,要知道一凡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首先是来自于家庭,楚伯伯肯定不会同意他毁掉跟林璐的婚约,毕竟这是林伯伯的遗愿。其次便是来自于外界的,我是一个来自于过去的红血人,人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会给一凡带来多大的压力也未可知。再有就是林璐,她从小到大爱了一凡这么久,现在这个男人却跟别人跑了,她的心里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她改怎么办呢?一凡如果跟我在一起,于他自身、于楚家、于林璐,都没有任何好处,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我的头里乱得很,于是从医院里溜了出去,又来到那一片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绿色仙境。坐在石台上,看着依旧的绿光盈盈,碧波鳞鳞,我心渐渐明净,我再留下来只能给一凡和楚家徒加烦恼,也给林璐凭空增添了无止境的忧愁和愤恨,还会给这里的所有人引来恶鬼的骚扰。或许我也该像那些自由自在飞翔的萤火虫一样,自己独自去飞,自生自灭也好,至少不会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我来,来得突兀;我走,也该走得悄无声息。

我回到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想着要离开,可是却不知去哪儿。这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音乐——要放风了。于是我跟大家一起来到了地面之上,眺望着远处广袤的土地,心想或许我的城市离这里并不远吧!身边的男女老少跟往常一样的喜笑颜开,畅快享受着阳光的滋润,而我呢,即便再耀眼的光芒也驱不散心里的阴霾。心事重重的我径直下了山,走到了防御工事那里,想要出去,卫兵立刻拦住我:“外面危险,请您回去!”

“没什么,我就在附近走走!”

这时旁边另一个守卫走过来问我:“是徐姑娘吧?”

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那天在军用升降机遇见的那个士兵,我努力做出一个微笑:“您好!我去外面办点事,一凡一会回来找我的。”他们听到有一凡的同意,也就不再阻拦,放我走了出去。我隐约听到后面窃窃私语的声音“这就是楚领导新结识的女朋友,还特意请假在医院照顾她呢!”“听说楚领导为了她,非要和未婚妻解除婚约呢!”“对对对,这些天林璐的情绪非常不好,脾气非常暴躁,肯定和这事有关。”“这个女孩真厉害,正是楚领导身边的红人,咱可不能得罪她啊!”……

听了这些,我不禁苦笑一声,越发的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部队里因为我俩的事已经风言风语了,再发展下去他还怎么在单位里混。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真的不属于这里,我甚至不该再在这个时空多停留一秒钟,谁能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啊!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出现了一片一望无垠的废墟,我的心突然变得伤感起来,这或许就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啊!不管它曾经多么繁华,还是多么静谧,经过战争的洗礼都会变成这同一个模样!远处有一幢幸免遇难的高楼,远远看去,有点像“万达”,记得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逛的第一个大商场就是万达。于是我突然想再去那里逛一下,看看三百年后它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刚走到它的门口,已经是满目狼藉了。只见遍地都是碎砖石、烂瓦砾,还有玻璃碎片和一些变了形的金属材料。穿过那没有玻璃的玻璃门,里面更是遍地苍夷,曾经琳琅满目的货架也都变得东倒西歪了,地面上石土下掩埋着的,是以前所售卖的衣服,倔强地伸出边边角角。我打算拽出来看看,可是稍一用力便扯下来一块布料,在手里轻轻一揉就变得稀烂。毕竟现在距战争伊始已经三百多年了,这种纺织物基本都糟透了,多亏了这楼是钢筋水泥结构,否则早就塌了。现在看来,它的外面虽说有点风蚀,可内部结构还算是稳固得很。

我信步在里面闲逛,就像我以前逛街一样,单纯只是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人寻找的,除了遍地废墟,七零八落的破旧商品外,什么也没有。或许我是在寻找昔日这里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吧!

正走着,突然看到前面一个圆圆的东西,泛着暗黄色,这是个什么东西呢?莫非是珠宝柜台的大玛瑙球?我径直向那里走去,随着那个东西的轮廓在我眼中渐渐清晰,我不由得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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