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很快的就定好了饭店,可是到沈青把面揉好了搁冰箱准备发面的时候她又犯了难,因为这就预示着她得打电话通知吃饭的人了。往年的那些人都还好说,可是这徐家,一想到徐朗,她就头疼。
请吧,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不请吧,又怕到时候别人问起来她又不好解释。
怎么想都是一个头两个大的事儿。
“咱能不能先把饭店取消了?”
“大姐,你当现在什么月份了,这月头订桌的人特别多,我这还是拖了关系的好嘛。”
简言之跟哪儿都能聊出关系来,不过知道自己的提议有点不靠谱,沈青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没真的想让她给退了。
“怎么了?”
见她有些犹豫,简言之一边吃着橘子,一边问道。
“还能怎么,还不时徐朗的事儿。”
跟简言之这里,沈青没打算隐瞒,再说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嗐,你要是不想见他就让他滚蛋得了。”
这隔着上次吃饭都几个月了,徐朗都没个表示,就算简言之很看好他这点儿说起他还来还是忍不住一肚子的气。
“可是到时候那些叔叔阿姨们问起来怎么办?”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还有徐国华。
她生怕徐朗把她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了他的父亲,徐国华的思想陈旧她是知道的,她可不想到时候吃饭的时候撞见他,他当着别人的面不给自己好脸色,那样想起来多硌应人。
“这简单,要不我找人打他一顿,让他下不来床,这不就解决了。”
简言之完全是带着私怨的说出这些话来,听得沈青赶紧捂了她的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人学坏了,这孩子最近怎么越来越暴力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看来那些警匪片最近还是少看为秒。
“干嘛?”
简言之一脸不解的看着沈青,看她紧张的表情她一下子就笑了,赶紧拉开她的手,调笑到。
“得了吧,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都是干这个的我能不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还不能做了。”
冲着沈青翻了个白眼,把手里最后一瓣橘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真是的,不过说说而已就紧张成那样,还不承认对人家有意思,真是快急死她这太监了。
电话是肯定要打的,这是躲都躲不掉的,实在摸不准徐国华会是什么态度,沈青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拨通了徐朗的电话。
电话里面有条不紊的响起等待接通的声音,沈青的心却一直七上八下的不得停歇,她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开口,这措辞还没想好了,电话倒是先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徐朗熟悉的声音。
“青青?”
听见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沈青反而觉得心里没有刚才那么乱了,她深吸了口气按照头几个电话的表述大概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就是普通的请吃饭而已,她以为说完对方只要回一声好,她就可以挂电话了,谁知道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突然传来了徐国华的一声咳嗽,吓得沈青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爸,沈青约我们这周末吃饭。”
徐朗转述着她的话,沈青觉得那已经安定不少的心有开始狂跳起来。
“中午还是晚上?”
徐国华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常,难道徐朗没有告诉他?
“中午,晚上最近太冷了。”
“哦,那没事,去呗。”
得了徐国华的回答,徐朗这才对着电话里回了一句。
“好的,到时候我会和我爸准时到的。”
“哦,那到时候记得提前点来。”
这是每个电话她都会习惯加上的嘱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听在徐朗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下。
电话那边没回答,沈青也不敢挂了电话,生怕还有什么变故。
犹豫了片刻,直到身后的老爷子拿那已经不太常用的拐杖在身后捅自己,徐朗这才开口了。
“青青,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去去去!你一定得去!”
一直尖着耳朵偷听两人电话的简言之一听到这句话,沈青还没开口呢,她倒是抢先开口了。
“你替我去?”
沈青白了她一眼,简言之挠着头嘿嘿的退到一边。
“人家约的是你,我去干嘛,表演大眼瞪小眼呀,不干,太费眼。”
她拿起一个橘子又窝回了沙发里,看她那样子,沈青好笑又好气的摇了摇头,刚打算拒绝,想了想,觉得总是这么逃避下去不是回事,加上徐朗那说话的语气,看来他并没有放弃。
“好吧,哪里。”
终究是要做个彻底的了解的。
“**广场!就最近新开的那个!”
隔着远远的距离,简言之依旧在出着馊主意,直到沈青示威性的扬了扬拳头她才乖乖闭嘴。
“就**广场,我上午十点在那边大门等你。”
徐朗显然是听见了简言之的话,就势定下了地方。
沈青叹了口气,回了声“好”终于是挂断了电话。
“嘿嘿,明天你可要穿少一点,听说那边的空调很给劲儿的,里面比夏天好要热。”
简言之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建议到,却只换来沈青的白眼。
“对呀,我冻死在路上你都懒得来给我收尸是吧。”
就管屋里,那外面的天冷就不管了是吧,真当她和她一样,金刚不败之身,这月份走个冷水澡都还是一样的生龙活虎,她可不行,她一向比较娇弱,受不了这温差变化太大。
“怎么可能,我那么稀罕你。”
简言之知道她在生气,赶紧贴了过来,撒着娇。
都习惯她这些小动作的沈青只是翻了翻白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满脑子都在回想着电话里徐国华的态度,徐朗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他?这不可能吧?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在简言之的催促之下,沈青大早上的就被拖了起来打扮,什么护肤妆发,全都来了一套,反正她就只管出个人而已,这些都由简言之摆弄,等到简言之把卷发棒放下的时候她才正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我?”
烈焰红唇大波浪,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她,可是看看镜子里的人跟着她一起蠕动着嘴唇,同样惊讶的看着她,好吧,就算不承认,这镜子里的人还真就是她。
“鬼才要顶着这一身的装扮出门。”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鲜明的妆容,以前就算要化妆,那也不过是花点淡妆,这唇彩也多以粉色为主,这妖艳的红怎么看怎么勾人,她这又不是去跟人攀比的,画这么漂亮干嘛。
“那可不行,今天你还就得给我漂漂亮亮的出门,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大早上的翘班在家里帮你化妆。”
简言之抓住了她伸向卸妆油的手,她可不想自己好几个小时的辛苦,她老人家一坨卸妆油就给搅和了,那这些天程成当模特的那些罪岂不是白受了。
“大姐,我这是去谈事儿。”
“我知道。”
再次摁住她邪恶的手,简言之快速的帮她带上精致的耳环,果然好马配好鞍,美女就得配好妆。
知道自己是拗不过简言之的,沈青只能收回了不能得逞的手,她是早就想好了,大不了路上自己拿湿纸巾擦掉,再画画得了,谁知道简言之早就想到了她的预谋。
“没事儿,今天反正翘班已经翘了,我也跟着去看看热闹好了。”
这话直接就把沈青那点小念头给打死在了摇篮里,听见她也要一起去,沈青忍不住的直皱眉。
“你去凑什么热闹?”
本来这见面就听糟心的,她还去凑热闹,是嫌事情还不够烦是吧。
“当然是帮你去相一相这老徐到底靠不靠得住了。”
其实她是想抽空去当面问问他,这几个月都干嘛去了,早不知道联系沈青,这都到年关了才想起找她来了,还是趁着她打电话通知她吃饭的时候,这都什么事儿啊。
“跟你说了我们不可能的。”
沈青再次解释到,虽然这几个月她已经解释了很多遍了,可是简言之还是秉承着一贯的态度。
“没事儿,就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直到今天,沈青都还没有跟她提起过生育的事情,这让她心底一直揪着一块疙瘩,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沈青把自己当了外人,那个不舒服劲儿她总得找地方发泄出来才算是开心。
直到自己拗不过她,沈青叹了口气后再也不说什么了。
等到二人到达广场的时候,徐朗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显然他是认识简言之的车的,远远的看见车过来,他就迎了上来。
“你先过去,我去停车。”
广场的停车场在地下,徐朗就在外面,总不能让沈青跟着自己一起下去,简言之只能先这么安排着。
“好,那一会儿电话联系。”
等到车在马路边停稳,沈青下了车,关好了车门,冲着简言之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见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看着已经在自己身边站定的徐朗。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因为下雪的关系,这座南方的城市并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使用的除雪手段就是泼洒化雪剂,但这也不能避免道路的湿滑,整个行车路程中车速都不是太快,所以她们才会比预计的要晚一些时间到达。
“没事儿,我也刚到,安全更重要。”
徐朗是一早就得了简言之的通知知道她也要一起过来的,所以见着她的时候倒不是太惊讶,反而是感谢她能陪着一起来,最起码有她在,沈青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
“很漂亮。”
打量着沈青的装扮,徐朗由衷的赞叹到。
她本就皮肤白皙,今天简言之还为她选择了大红色的毛呢外套,配上她的红唇和精心卷过的长发,真的是很漂亮。
“谢谢。”
沈青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赞自己,她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简言之的主意?”
一边陪着沈青往商场里面走,徐朗一边打量着沈青,这和她往日完全不同风格的装扮,不用细想就知道肯定是简言之的杰作。
“对。”
沈青知道这事儿他能猜到,倒是没打算说谎。
“她眼光真好,总是能发现你与众不同的美。”
如果不是简言之,他还真的没有什么机会见识到沈青如此妖艳的美。
“那是当然。”
说起简言之,沈青的表情不自觉的温柔起来,虽然早上的时候她很想要擦掉这和自己性格不太合的妆容,但是经过刚才的那些玻璃门时,从那上面看见自己全身像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之美。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简言之的过来,看着这新装修的商场,沈青觉得这里完全会成为城里又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
简言之的电话一直没有来,沈青也没急着给她打电话,而是在徐朗的陪伴下走到了一家咖啡店休息等她。
“你今天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一路闲聊都没有聊到正题上,沈青决定还是自己先开口好了,免得到时候尴尬。谁知道听了她的话,徐朗犹豫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沈青不傻,那小小的天鹅绒盒子就算不打开,她也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但是她还是感谢徐朗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拿出来,因为那样不会让她觉得很感动,反而会让她反感。
“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盯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小盒子,语气有些冷淡。
“嗯,我知道,所以我有好好的想清楚,这也不是冲动之下的决定。”
徐朗打开了她面前的盒子,里面一枚精致的钻戒静静的闪耀着光芒,曾经也有一枚戒指这样摆在她的面前,只是在那次的洗劫之后,它早就失去了踪影。
“你就不怕徐叔叔不同意?”
徐国华的陈旧是她一直害怕的事情,正是因为见识到过他思想的迂腐,才会让她在面对徐朗感情的时候止步不前,她是真的伤不起了,哪怕失去,也不愿意再受伤了。
“你以为这枚戒指是谁陪我去选的?”
看着沈青的瞳孔渐渐放大,徐朗的嘴角慢慢的有了笑容。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