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张令人向往的入场券,本以为会是高中老师口中向往的生活,却不曾料想自己在那四年里过得一塌糊涂,整个四年也自然完全没有按照我的计划完美度过。
也许是我自己太理想主义了,最美、最好的自己永远都在未来,永远都在期待中逐渐形成。因为在大学中,虚度光阴的不止我一个,其实是巨大部分。其实,那四年并不算虚度,而是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满分的魏满在嘲讽着我,那个满分的魏满干了我想干的事情,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甚至他连身高、颜值都远远高于我。
8月31号傍晚6点,我在房间整理着衣服。四季穿的衣服快将行李箱撑爆了,在一旁的老爸还不停地说着:“在往这里放点零食吧?要不再带点牛奶?”
坐在床上整理我衣服的老妈说着:“行了,我们儿子又不是不会回来。儿子,你礼拜六礼拜天没事就回家,食堂的饭菜终究没有家里的好吃,有营养。”
房间一下子充满了爸妈的叮嘱,而姐姐在上班前就嘱咐着:“我今天上一天班,晚上就不会回来了。如果到学校钱不够用就和我打电话,还有在学校少吃垃圾食品,少喝可乐这些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礼拜六礼拜天有空我就回家,这些水果和零食就留给你们吃吧,我带这么多不方便。”说完,我将老爸已经放在行李箱里的水果拿出来了。
忙活完,我又去做老妈的思想工作了:“妈,这些冬天的衣服我就先留几件在家里,你不要叠了。”
或许,在父母面前孩子离家工作也好学习也罢,这都是他人生的一件大事,甚至是家里的一件大事。即使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们,也许在18年里他们一直都在做足着心理准备,他们在慢慢适应着孩子待在家里时间越来越少的生活。但是,那一天却总是来得有点突然,就算再多的准备也抵不过那一天离别的到来。
我提起了行李箱,虽然有点不舍,但是那时的内心却是狂喜的,因为自己终于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身边不会再有叮嘱了,不会有人再限制你上网玩游戏时间了,甚至不会有人在你做着美梦的时候喊你起床。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门口,老爸佝偻着身子看着报纸。老妈跟在我身后,在我临走时帮我理了理衣服,对我说着:“儿子,在学校要好好和同学相处,你已经18岁了,是个大人了。”
那句话,我至今记得。因为不仅在离家前,从我上学以来,老妈一直都交代着,要我好好和同学相处。因为老妈知道作为她儿子的我一直都是内向,不善言谈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妈,你和爸两个人在家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别操心。还有你们有空买个台灯吧,爸这样看报纸对眼睛不好。”我望了望依旧坐在沙发上费力看着报纸的老爸。
“行,路上注意安全,到学校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老妈依依不舍地叮嘱着。
“好,我走了,章程还在下面等我。”
将行李箱提到小区楼下,章程见我来了,下车匆忙上前帮我把行李箱提到了后备箱。我抬头望了望家里的窗户,老爸老妈站在阳台望着。在楼下望着室内透出来的灯光有些许暗淡,打在他们脸上显得更加苍老了。我的眼神不敢多停留一秒,我也不敢再向父母挥手告别。并不是因为我们一家人之间从未有过这种明确表达情感的举止,而是我不想让父母知道他们的儿子会念家,我希望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出去能够独立生活。
我的眼眶有些许湿润了,摸了摸眼角然后钻进了章程的车子。因为安州大学和我们住的地方有1个半小时的车程,所以章程特意和我约好今天一起去学校,同时也方便照顾我。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我和章程两个人都在车里睡着了,直到章程的司机叫了句:“少爷,到学校了。”
作为本地人,从未去过安州大学或许听着有点不合逻辑甚至有点过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从未去过安州大学,只听闻它因为校区众多,所以学校面积会有点小。因为在初中,高中大家都在为大学这张入场券努力奋斗,而我的目标一直都是省外的大学。因为在我脑中早就有了这样的思想:我想去省外一线城市拼搏一次,多赚点钱。而安州作为一个三线城市,自然不是一个适合赚钱的地方。所以我在六年的备战期间里都未曾想过自己会留在安州。
因为需要办理报到手续,章程的车停在了校门口。而我早就已经被眼前这个冠以大学称号的建筑所吸引,校门口就是一块石碑坐落在门口的正中央,将整个校门划分为了左右两个小门。石碑上面刻着红色油漆的字:安州大学。
“来,先帮我拍张照。”章程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我。
“这不想你的作风啊,大公子。”我调侃地说着。
“哎呀,我妈要求地,说是让我把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拍给她看。不然她就让老头停了我的零花钱。”章程一脸无奈地说着,“等等,你和我一起拍吧。”
章程吩咐着旁边的司机:“你帮我们拍下照,要全身的。”
我应邀和章程一起在学校门前拍照,虽然我本人有不太喜欢拍照,但是还是想着能拍点东西给爸妈看看也便凑了热闹。
拍好后,章程跑过去想要查验照片的自己是否上镜,而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所谓的老妈只是个借口,而他真正要发的对象是董悦——他的女朋友。
“等下,你是不是要拍给你女朋友看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拆穿他的谎言。
章程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我调侃着:“喂,不过,弟妹去哪里读书了?”
“叫什么弟妹,叫嫂子,我俩指不定谁大谁小呢!她省外去了,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章程将手机扔在了我手中:“现在你嫂子想看我坐在这个石头上面,你快点帮我拍下。”
“行,有了女人忘了兄弟。章程你已经变了,变得完全不是我之前所认识的章程了。”虽然毫无拍照技术,但是我依旧在不断试探着寻找一个好的拍摄地点和角度。
“得了吧,快点,好了没有?”章程坐在石头上催促着。
“好了,好了。”
章程迫不及待地从石头上蹦了下来,心满意足地说着:“走报到去。”
章程拖着两个行李箱,我提着东西跟在一旁走,显得有点吃力。他的司机本想帮章程拿行李箱,但是被章程拒绝了,他吩咐着:“你帮我同学拿吧。”
司机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袋,我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喂,干吗这么客气?你以为这个人是帮我们的,其实是老头派来监视我们的。”章程一脸嫌弃地说着,那声音有点大,能肯定的是就连那个好心的司机也听到了这话。我特意往后看了那个司机,并不是因为对那个监视者感到好奇,而是内心对这位大叔泛起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