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朱由高看见自己耶耶的眼色,就知道该自己了,旋即自以为潇洒的一合手中纸扇,步了出来。
“由高不才,今日遇此盛会,一时心痒难耐,望诸位指点。”朱由高朗声说道,说完还不忘对郑瑶儿露出一个微笑。
郑秉贤眉头一跳,果然如此,哼,强忍怒色说道“废话就免了。”
朱由高在郑秉贤的气势面前,畏缩了一下,随即才行了行礼。
当众人奇怪他为什么没走到案前的时候,这时的他抽出一根碧绿似玉的箫,有模有样的轻捻着。
众人顿时明白他是准备吹箫,郑秉贤讥讽一笑,旁门左道,真当这里是艺伎表演了。
音起,只见朱由高的手指在箫管上变幻着,其声呜呜然,声音响亮清脆,意境悠然,时而宛如孩童天真纯真,时而宛如少年踌躇满志,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金戈铁马,最后结尾,犹如英雄迟暮,年老黯然,声停,周围一片安静。
“啧啧啧,不错啊,比我那闷骚舍友弹吉他唱小星星强多了。”王易低声嘀咕了一下,真是吹的一手好箫。
其他众人回味良久,仿佛置身其中一样,随即周围响起了拍手叫好的声音。
“这人好生厉害,听说是朱县丞之子。”
“怪不得,音律如此之妙,颇有大家之风。”
郑秉贤脸上抽搐了一下,没想到这朱由高这般了得,仅仅是依靠些旁门左道,便出尽了风头。
朱县丞开怀大笑,就差没把朱由高是他儿子写在脸上,有些春风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郑公,这次盛会可以散了吧,诸生都表现极佳啊。”
郑秉贤无奈,这次盛会也接近尾声了,但内心非常不爽,仿佛让这朱县丞高了一头,这种感觉他狠不得立马吩咐下属打一顿朱县丞。
正当郑秉贤打算站起来,宣布盛会结束的时候,一名翩翩少年郎站了起来喊道
“县尊慢一下,如此盛会,小生不愿错过啊,恳请县尊稍缓一下。”
站起来的自然是李白,只见他缓缓步出身来,微微一行礼。
“哎呦,这下有好看的了。”王易嘀咕一句,心中暗想,其他人在李白大大面前不就是一盘菜吗?
“哦……好极了。”郑秉贤正愁着呢,既然还有人就好,虽是那个在盛会酣睡的怪少年郎,但万一……歪打正着呢,怎么也得挫挫那老匹夫的锐气。
只见李白微微一弓身,说道“小生李白,字太白。”
随后只见他立于案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问道“请问县尊,可有酒吗?”
“啊?酒?有!来人,备酒!”郑秉贤起初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之后立即吩咐。
“酒来!”李白一把拿过壶子,仰头一倒,浊白的酒液拉成一道好看的弧线。
“啊!好酒!痛快!”
待到李白畅饮了差不多半壶时,有些微醉熏,不禁痛快大笑,旋即快笔疾书,高声吟道: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
李白写毕,哈哈大笑,把笔向后一丢,突然拔出腰间挂着的剑,铮~剑锋出鞘,寒芒毕露。
只见他舞动了起来,动作悠然,时快时慢,看似观赏优雅,实则暗藏杀伐,如此矛盾结合,给了人们极大的视觉冲击,久久无法忘记。
在一旁的王易深深的颤了颤,好一首《侠客行》,太震撼了,在有属于李白的时代,其他人都会逊色几分,他注定是耀眼的星,光彩照人。如今亲身经历,李白,字太白,爱诗,更爱酒,也酷爱剑术。
郑瑶儿双眸闪烁一下,惊讶的有些微微张开小嘴,这个怪呆子,怎么会这么厉害。
郑秉贤及众人已经目瞪口呆了,没想到一个瞌睡少年郎如此惊艳,现今众人眼里,那位自称李白的翩翩少年郎,仿佛傲然于世,文采当如李太白啊。
朱县丞震撼的同时,气得紧紧拽住椅子,怎么可能!一个不知所谓的傻子竟然在盛会睡着,如今怎会这般惊才艳艳,本该我儿占尽风头,怎会如此!
而一旁的朱由高也是脸色变幻,神情极其难看,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
“小生献丑了。”李白有些激动的说道。他对自己的表现也感觉挺好的,倘若能借此机会获得青睐,一展抱负,也是极好的。
“好!太好了!好样的!”众人纷纷热烈的拍手叫好,亳不吝啬的称赞道。
“妙哉!小郎君堪称大才啊。”郑秉贤兴高采烈的说道,可以看出他非常的高兴,不但发现了这般人才,还乐得看见朱县丞那老匹夫吃瘪,一想到那老匹夫刚才难受的样子,郑秉贤就比娶了一门小妾还开心啊。
“李白称得上咱们邑水县少年第一人啊。”
“第一人!第一人!”
周围众人纷纷附和,而且还越喊越大声。
“不敢当,至少在小生心里不是。”李白果断的回答道,倘若李白没碰到他的话,或许有着足够的傲气和自信。
“哦?在本县里可还有比李白小郎君更厉害的人?”郑秉贤不解的问道。
“不错,确有一人。”李白淡淡的答道,同时不禁想起那气势磅礴的诗词。
在角落一旁的王易眉头一跳,感觉有着不好的预感,他隐隐觉得李白所说之人,便是自己。
“何人?为何今日盛会不露面?”郑秉贤对于李白的话感到诧异,联想到今日如此盛会,便很是不解。
李白略作停顿,犹豫了一下,便高声回答道“此人乃一店小二,就在本县的小酒馆里。”
王易一听,顿时感到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
“……”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简直不可思议,大家都觉得李白在胡说八道,因为这个太令人无法接受了,李白的文采才学,大家有目共睹,但想要让他们接受一个店小二比李白更厉害的说法,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呵呵,李小郎君真是会说笑,不过这个不怎么好笑。”朱县丞冷言冷语的说道,他知道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正是因为眼前这人,自然不会放过嘲讽的好机会。
周围众人也纷纷附和,输给李白的文人或者看热闹的人现在是亲身经历,所以心服口服,对于空口无凭的,凭什么让人相信呢。
“这有何难,既然李小郎君说此人便在本县,那本官便派人寻他来,一试便知。”郑秉贤连忙制止了吵吵闹闹的场面,提出了个好的主意。
“对!没错!”
“这样好!”
郑秉贤随即准备吩咐下属去找,这时的王易见状,知道避免不了,便大声喊道“不必了,我在这!”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惊讶于正主原来就在这。
王易一边艰难的挤进去一边嚷嚷着“借过一下,借过一下,店小二来了。”说话极其欠揍,还当自己是电影里的赌神出场。
一旁的赵屠夫有些呆了,没想到平日里的酒馆伙计还能成为大家口中的讨论对象,现在就等着看是不是有真本事了。
与此同时,李白一听声音再看来人,是他无疑,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待众人看清楚了模样,嗯,长得倒挺俏的,而且精神奕奕,要不是说是店小二,还真看不出来。
“哦?你便是李小郎君所说之人?”郑秉贤审视着说,仿佛用威严在压着王易。
“见过县尊,应该……是,我叫王易。”王易微微行了礼,略有些不确定说。
郑秉贤看向李白,见他点了点头,就知道确定答案了。
“那你速速证明一下你的才学,我们见识一下。好让本官相信你!”朱县丞不耐烦的叫道,态度语气让人不爽,更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吩咐。
王易一听,眉头轻皱一下:“为何我需要向你证明呢?我好像从未要求过你们相信我吧?”
他对于朱县丞这种极不感冒,他可从没求着让人相信自己的才学,更没有现在好像是被恩赐着证明一下似的,这样落的是下乘。
王易他不是狗,不是像眼前这人给点食物招招手,自己就要巴不得凑上去摇尾乞怜。
郑秉贤脸色一沉,知道朱县丞言语极其过火了,凡学问者,哪个没点傲气,如今这命令般吆喝,实属不该,不禁低喝“住口!”
朱县丞见状,脸色青红变幻,默不作声的呆在了一旁。
“王小郎君莫要动气,大家惊讶于李小郎君对你的推崇,所以很是好奇,还望你可以不计较。”郑秉贤巧妙的缓和了一下。
王易虽恶心于朱县丞,但是如今李白骑虎难下,又如此对自己青睐,更是不想在众人面前让李白难堪,便就此作罢。
“那好,但我不是什么大才。”
“不碍事。”
王易说做就做,握起笔想了想。而郑秉贤在一旁看着,见王易握笔动作,目光闪烁,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
握笔乃书法的基本功,所以握笔的规范,是最考验一个人功底的,如今见这王易的姿势,显得不甚规范,难不成是个骗子?店小二妄图登天。
片刻,王易便不再犹豫的痛快下笔,下笔如龙蛇般,一气呵成。
只看第一个字落下,郑秉贤便呆了呆。
这笔劲……
他来不及细想,便屏住呼吸,随着王易的书写继续看下去,越看,越是感到震惊。
而王易,正凝神作气,专注着书写着,仿佛忘却了外界的存在。前世王易把这些通通用来当做泡妞的手段,现今,终于到了展露。
王易所写的是行书,行云流水般,写完最后一个字,呼了一口气,搁笔。
郑秉贤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这字,心生震撼。
好字!好字啊!
一行行的字迹,这似乎是博采了众大家之长,自成一体,笔法有力稳健,痛快淋漓。
再看,这是在这里只有王易才知道的一首词,正是宋代苏轼的《水调歌头》,这同样是王易非常喜欢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意境豁达,让人心生一种似看破艰难之后的自我安慰,实在是令人叹服。
无论是郑秉贤还是李白,都被吸引住了,会不由然的生出赞赏之意。而其他众人也不再有什么异议,知道被打脸了,就不必再逞口舌之快,自然是纷纷夸赞,拍手吹捧。
只有朱县丞满脸不快,但又无可奈何,他自认没有眼瞎,眼前这少年郎的确十分厉害。
“妙!太妙了!不知王小郎君可愿与老夫稍后小酌一杯?”郑秉贤丝毫不掩饰对王易的赞赏。
“县尊太抬举了,但不了,我真的还有急事做。”王易猜想到郑县令想要如何,不过他现在对于做升斗小官真的不在计划之中,他唯一想的是依靠系统,积极从商,在这已经开始产生蝴蝶效应的大唐,逍遥自在的混着。
“无妨,这次盛会也算是结束了,老夫在这里感谢诸位的到来。”郑秉贤挥了挥手,笑道,这次可算是觅得一才,心中暗想,那些人都等着看老夫笑话,老夫是不会放弃的。
众人闻言,都陆续的散了,边走还边回味,互相的讨论着。
李白也打算离开的时候,这时郑秉贤又匆忙的说道“李白小郎君莫急,可否留下一叙,粗茶淡饭莫要嫌弃。”
李白闻言停住了脚步,淡然的点了一下头,仿佛在他意料之中,他的抱负需要借助旁人,而他猜郑秉贤也需要他。
而朱县丞轻哼了一下,挥袖而去,跟在其身后的朱由高更是充满敌意的看了王易和李白一眼。
而在一边的王易也随着赵屠夫离开了,一旁的赵屠夫一味数落王易太过于愚蠢,但王易不以为然,他本意就不想以此而进入官场的,自然也没有什么遗憾,他就是喜欢那种,自在逍遥没有大约束,又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感受。
所以现在等着一拿回小酒馆,立马就能开拓自己往后的产业之路,现在发生的变数,说明一切都有可能,不但要做大,还要做强,不仅仅是单一产业,更要多类型发展。所以做官太缚手缚脚了,难道做商业帝国的王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