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山路上来回颠簸,震得后排的众人左摇右摆,时不时还“腾空”一下。
不断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刚才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徐浩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周围的乘客大多已转了过去,但仍有部分时不时回望他一眼,神色极其紧张,仿佛徐浩真的犯了罪,是畏罪潜逃一样。
“误会误会,刚刚那都是一个梦,我梦见被一个老太婆碰瓷了...”
心中极力想要解释,但那些话从嘴里蹦出来时,却是有些支支吾吾,搞得旁边的人非常不自然,左右坐的人甚至起身站在了车厢里,搞得徐浩一阵无语。
“我明明记得自己在散步的,怎么还在去曲桐镇的车上...”
徐浩满腹疑惑,看来刚才做了一个直梦啊,将所想引入梦中,直接展示在梦境里,即为直梦。
没有出现等客户的问题,也赶上了最后一班车,徐浩顺利签约,便早早的坐上了去山阴镇的车上,又一笔成交没有给徐浩带来任何兴奋,他慢条斯理的给经理回了个信息,然后便坐在候车室一个人发呆。
这次出差,犹豫再三,最后他还是决定将那个蓝色闹钟带出来,没想到又开始白日入梦了,只是之前的梦,有可能是老头子有意而为,而现在的梦,却是直观意识的映射。
“这闹钟到底是要干什么”
徐浩丈二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梦,他做了一个又一个,要知道在以前,他一周能做一两个梦都不错了,现在基本上是一睡着便入梦境,还是连续不断的梦,真是奇哉怪哉。
一多小时的颠簸,徐浩都在发呆,说实话他生怕自己睡着,然后又来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终于,车子抵达山阴镇,徐浩收拾东西,便直奔那个记忆之处而去。
人有时候很奇怪,有些地方上一秒看过,下一秒就忘了;但有些地方却能够记得特别清楚,那些场景,如同幻灯片式的在脑海里不断播放,即便时过境迁,也能大致映射出那里的一些情景。
这个卖闹钟的地方就是如此,即便徐浩近二十年没有来过,但他仍旧轻车熟路般穿过几条小巷,最后来到了曾经的记忆之地。
“这么多年了,这个店居然还在”
来之前徐浩心里本来还有些忐忑,但现在看来完全多余了。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这个老店除了部分地方重新喷漆修补过,大多保持以前的样子。老式的砖瓦屋,墙面上、地面上被岁月侵蚀留下无数的斑驳痕迹,间接凸显出这家店铺年迈的岁数。
“有人吗,老板?”
走进店铺,琳琅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这个约莫有十来个平米的小店里,中间还放置了几个架子,上面摆满了闹钟,各种石英或机械类让人目不暇接。虽然品牌不敢保证,但形态各异,令人眼前一亮,而徐浩竟然也发现了小时候上学用的那种发条闹钟,只是颜色有些不同,而且上面布满了不少锈迹,显然已经放置了许久了。
“谁啊”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佝偻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穿过那些闹钟架,而后又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小伙子,你要买闹钟吗,我这里什么钟都有,当然,价格也各不相同”
几个周折,对方终于走到了徐浩面前,当那张白发苍苍的脸庞浮现出时,徐浩忽然一滞,这不就是他梦境里的那个样貌吗,居然一模一样。
“呃...那个,掌柜的,我以前在你这里买了一个闹钟,您看,还有印象吗,当然我不是找茬,主要是这件物品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我只是想...”
徐浩轻言细语,一边将背包里的蓝色闹钟拿出来,说实话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他心里也没底,不过当老头子看到他手中的闹钟时,那原本暗淡的双目瞬间绽放出了精光。
“祖屋的闹钟,怎么会在你这里,这个闹钟已经丢失了十几年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你是从哪得来的”
老头子越说越激动,两行浊泪缓缓涌出,看得出来这件物品对他很重要,但老头子想伸手过来拿时,徐浩猛退几步,将闹钟紧紧攥在手里。
“老人家,话可不能乱说,这个闹钟明明是我爸在你这里买的,怎么会是你丢的,更别扯什么祖屋,这件东西是我从我的老家得来的,跟你可没有关系”
心里疑惑更甚,要不是他亲眼目睹老爸从对方手里花钱买过闹钟,他可能就被老头子给忽悠了,不过看这情况,老人似乎还知道很多秘密,徐浩打定主意,要一点点的套出来。
“老爸,作业做完了,我跟小孙他们玩羽毛球去了”
这时屋里突然冒出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羽毛球筒,熟练的穿过那些放满闹钟的架子,活蹦乱跳的扬长而去。
“是他”
当男子从徐浩身前走过时,徐浩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就是梦境中成为植物人的那位,眉头的那颗大痣非常显眼,他几乎想忘都忘不了。
“好好好,但是要小心点,另外你先去把你妈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老头子慈眉善目的说道,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老来得子,徐浩估摸着这老头都快60了,而那小伙子应该才15、6岁,所以对他特别疼爱。
“小伙子,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闹钟,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多年来一直存放在祖屋,我依稀记得是因为那次隔壁店铺失火,我们连忙将所有货装箱移走,而等最后再摆放回去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至于你说的卖给你老爸,那更是断不可能,这种记载着传承记忆的东西,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是我们花了30块钱在你这里买的,那时我们怎么砍价你都不给降,倒是你,我看是在胡言乱语”
感觉这老头子编故事的功夫真行,徐浩气不打一处来,再次反驳。
“老姜,找我什么事,咦,那个失踪的闹钟,你怎么找到的?莫非是这位好心人...”
这时一位老妇人突然从蹦出来,而后双眼不断扫视徐浩的闹钟,言语中既激动,又有些疑惑,因为她发现徐浩和老头子神色不善的对望着。
“老婆子你来了,你给评评理,这个闹钟是不是我们之前放屋里,却又消失得那个”
“是啊,虽然被这位小哥拿着看不全,但我感觉就是我们丢的那个闹钟”
“你们可真会编故事啊,现在莫非是想倒打一耙,认为是我偷了你们的闹钟吧”
看着对方夫唱妇和的,徐浩怒火中烧,不过下意识一想,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没等他缓过劲来,就发现双手被套上了一副银手环,进而看到两位身穿制服的人员。
“卧槽,什么情况,还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