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
司空府,两名武将身挎腰刀,大踏步的朝着议事厅行去。
整个司空府都已熄灯,黑寂寂的一片,唯有议事厅中还燃着灯火,像是在等着这两名武将的归来。
“司空!”
“司空!”
两名武将正是白天领命去调查皇上近日跟什么人接触过的曹仁和曹洪,进了议事厅之后,朝着曹操一拱手,满脸恭敬之色的打了声招呼。
“你们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多礼了,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曹操坐在椅子上,长袖一挥,对曹仁和曹洪低声的说道。
曹仁和曹洪听闻这番话后,不禁转头对视了一眼,然后这才看向曹操。
“启禀司空,宫内的眼线都已询查完毕,他们全都表示,近日并没有见到皇上跟任何外来人员来往。”
曹仁微微皱着眉头,向曹操汇报道。
很显然,他对调查的结果也很疑惑,皇上既然并没有得到什么势力撑腰,那又为何会突然一反常态,显现出今日的态度呢?
“哦?”曹操听到曹仁的话后,也是一脸惊讶的神色,紧接着又追问道:
“伏完和董承那两个家伙呢?着重查过了吗?”
伏完是伏皇后的父亲,官拜辅国将军,仪同三司,自曹操挟天子迁都许昌之后,伏完由于身份特殊,慑于曹操的威势,自降官职,自觉的奉上印绶,迁任屯骑校尉,手上权力被大大削减。
但是即使如此,伏完还是有着一定的实力,曹操也一直提防着伏完,只是迫于局势,暂时没有机会动他而已。
而董承则是汉献帝嫔妃董贵人的父亲,官拜车骑将军,手上更是掌握着一定的兵权。
现在献帝被曹操所挟持,曹操总觉得献帝会向这两人求助,这两人有权有势,又师出有名,一旦他们联起手来,倒还真的让曹操有些头疼呢。
所以,这次献帝有了反常,曹操最先关心的就是,背后撑腰的势力是不是伏完和董承二人。
“启禀司空,末将在第一时间就调查了伏完和董承二人,他们二人近日并无任何异常的动静,甚至都没离开过封属之地,更没有接近过皇宫,所以,他们并没有接触皇上的机会。”
曹洪抱拳,朗声回道。
“咦,这可就奇了!”
曹操听到这,眼见调查结果跟自己所预计的完全不一样,不禁惊奇了一声,眉头紧锁,一脸的疑惑之色。
“还有更奇的呢,司空。”
曹洪见状,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凑上头,低声的对曹操说了一句。
“哦?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快快说来!”
曹操听到这话,顿时打起了精神,从椅子上坐正,赶紧对曹洪示意道。
“就在我们准备前往司空府汇报之际,皇上贴身的服侍太监特意赶来禀报,说皇上有异常的举动。”
曹洪一脸神秘兮兮的神色,压低了嗓子的说道。
“有何异常举动?”曹操不禁一愣。
“太监禀报,自从司空离开皇宫之后,皇上便一个人躺在龙榻之上,口中时不时的低声自语,偶尔还笑出声来,神情就像是在跟人聊天一样,可是寝宫之内,明明并无一人。”
曹洪将太监的话如实的向曹操做了禀报。
整个皇宫内外,早已被曹操安插下了各种眼线,可以这么说,截至目前为止,除了陪皇上睡觉的人中没有曹操的眼线,其余地方都有曹操的眼线。
所以,曹操随时能得知皇上的一举一动,曹仁和曹洪这番调查也才能这么快便有了结论。
刘邪虽然是在用意念跟群里的人聊天,但是由于他刚刚才得到这个***流的技巧和方式还不够纯熟,再加上寝宫之内并无外人,刘邪并没有做任何的防备,所以才稍稍有了显露。
太监躲在门外偷偷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大为震惊,于是便赶紧向曹仁和曹洪做了禀报。
“你是说,皇上一个人躺在龙榻之上,自言自语,谈笑风生?”
曹操对曹洪所说的话做了归纳总结,看了看曹洪,皱着眉头的反问道。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曹洪点了点头,肯定的道。
“曹仁,你怎么看?”
曹操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了曹仁,开口问道。
不是曹操信不过曹洪,而是这件事未免有点太过于匪夷所思,曹洪做事一向没有曹仁稳重,所以,曹操还是想听听曹仁的看法。
“司空,末将认为,小小的太监,不敢拿自己的人头来开这种玩笑,所以,他看到的应该是真的。”
曹仁知道曹操的意思,抱拳回复着道,
“其实这种现象,末将以往在军中也曾见过,一些胆小的兵卒从战场上下来之后,有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叫癔症,这种症状,多半都是被吓出来的。”
“癔症?”
曹操倒是知道这种症状,听到曹仁的话后,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
所谓癔症,用现代医学来讲,就是精神病。患病之人能看到很多幻象,并将这些幻象当做真实的情景来对待,所以精神病患者最常见的症状就是自言自语。
“依我看,皇上肯定是被司空威严的气势所震慑,被活生生的吓出了癔症,前段时间伏皇后不是说皇上病倒了吗,正好能对应得上。”
曹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真是这样,那倒也是件好事。”
曹操沉思了片刻后,缓缓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话。
皇上要真的成了神经病,以后的朝政,曹操就能更加理所应当的揽过来了,而且再也不用担心皇上会有重掌大权的想法,这样一来,大汉的江山,他不取都不行了。
想到这里,曹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防备顿时卸了下来,感到一阵的轻松。
“恭喜司空,登上九五之尊,指日可待了。”
曹洪和曹仁见到曹操的这幅神色,顿时便知道了他的心思,连忙拱手对曹操称贺了起来。
“哎,天下还是一片大乱,要平定这残破的河山,谈何容易,九五之尊,还远得很呢。”
曹操假意的挥了挥手,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
“更何况,皇上到底是不是得了癔症也未可知,明日朝堂之上先看看情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