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桓听说墨虔把神箭手都给他请来了,心动的眼睛直放光,但因为惦记着还要找机会把求救信息送出去,想了想,还是忍痛拒绝了:“不必了吧,我自己随便练练就好。”
钟予箐看出盛桓的不舍,便鼓励他:“去吧,好好练,抓住一切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至于别的,随缘就好。”
盛桓没想到,钟予箐居然会鼓励他去,兴奋的看着她,接触到她肯定的眼神后,便不再犹豫,牵着马随那神箭手去了。
汉营附近,司徒承率人在周边找了一天一夜,除了发现一堆已经熄灭的篝火,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阿由所率的那支队伍,也同样是一无所获。
两支队伍汇合后,阿由看着往日意气风发的侯爷,仅一夜之间,如同老去了二十岁一般沧桑,不由如鲠在喉。自责的走过去向司徒承报告:“属下无能,没找到夫人,不过,我们的探子刚送回来一个消息,昨夜,以质子身份被送往禹支的墨虔,偷了两匹马逃了,不知道此事,和夫人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司徒承听后,没有任何犹豫,对阿由下令:“你回去告诉阿甲,让他代理好军中事务,我要亲自去趟匈奴。”
阿由本想提出异议,司徒承却已带领身后的几名亲兵,纵马疾驰而去。
阿由忙对他身旁的一名亲兵交代:“我必须跟着侯爷,你现在尽快赶去大营,把此消息通知甲哥,让他提前做好部署。”说完,朝着司徒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司徒承一路马不停蹄的直往匈奴单于的老巢奔去,剩下约一个时辰脚程的时候,远远看到一匹马往这边方向奔来。
阿由对着那匹马分辨了一会儿,激动的喊:“侯爷,那好像是甲哥的马。”
阿甲的马的确很有灵性,好像知道他们是自己人一般,在与他们接上头的瞬间,便停下来不跑了。
众亲兵忙下马,将阿甲的马里外检查了一遍,很快便发现盛桓藏在马鞍下的衣角,迅速递到侯爷手里。
司徒承看了一眼衣角上的两个血字,将衣角收了起来,对众人下令:“去墨虔府邸。”
当临近晌午,盛桓空着手回来告诉墨虔,他的马不小心跑丢了的时候。墨虔就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刚吃完午饭,就有门人通报,汉军统帅武安侯司徒承来访。
好在,当墨虔下定决心,要带上两个小可怜虫回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被人登门讨伐的心理准备。
因为即将要和传说中的情敌打照面,墨虔特意去镜子前照了照,感觉镜子里的那张脸,跟城北徐公PK也未必会落下风,方热情的去门口迎接:
“哎呀稀客稀客,我墨虔何其有幸,居然能盼到威震四海的司徒侯爷大驾光临,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司徒承板着脸没搭理他。
引贵客至宴客大厅后,二人皆暗中将对方打量了一番。
司徒承的外表,倒真如传说中那般俊朗,但给墨虔的感觉很不好,气场太强,一点都不礼貌,连跟人说话都是阴森森的,开口就想把人给冻死:“想必墨虔太子,已经知晓本侯的来意。”
“嗯?侯爷此话何意?我知晓什么?”墨虔跟他装傻。
司徒承懒得跟他浪费时间,直接道明来意:“本侯前来贵府,是为了找一名女子和一个孩子。”
墨虔不清楚对面是从哪里查出的蛛丝马迹,他觉得,他还是有抵赖的余地的,便继续装傻:“女人和孩子?什么样的女人和孩子啊,他们跑到这一带来了吗,消息可靠吗,需不需要我派人陪着侯爷一块儿找找?”
看来,他今天是准备把糊涂装到底了。司徒承便不再废话,直接把带有‘墨虔’两个字的衣角,当着他的面,展示了出来。
墨虔一眼就认出,这写有他名字的布条,是从盛桓的衣服上割下的。这一下,他算是无可抵赖了。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不由失望的小声嘟囔道:“哎,那两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本太子对他们那么掏心掏肺,他们居然还要背着本太子做小动作,实在是太让本太子寒心了。”
发现墨虔的表情有了明显变化,司徒承问他:“人在哪里?”
见抵赖不成,墨虔又开始提出做交易:“人我可以还你,不过呢,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了,我才肯还你。”
“什么条件?”司徒承问他。
“你也知道,我们家那位老单于,心狠手辣,老奸巨猾,为了讨他的少妻欢心,总想让他那个幼子取代我当太子,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吧。”墨虔先是迂回的介绍了一番自身处境。
“你欲如何?”司徒承问。
墨虔这才坦诚公布了自己的交换条件:“既然有缘碰到司徒侯爷这么得力的好帮手,当然是想借助一下您的力量,帮我扫除障碍,登上这部落首领之位了。”
没想到,司徒承竟然拒绝答应这个条件:“本侯对你们部落的内部斗争没兴趣,且两军已于近日商定议和,无意再节外生枝。”
既然对方没有合作意向,墨虔也立刻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致,起身便要送客:“那抱歉了,侯爷找人的事,恕本太子也爱莫能助。”
司徒承威胁意味甚重的问他:“墨虔,你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吗?”
还真让司徒承说中了,墨虔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只见他不卑不亢的说:“实不相瞒,若不是侯爷突然造访,此刻本太子还正在哄我那胭脂姑娘睡午觉呢,虽然我二人相识时间不长,却甚是投缘,一想到她要被人领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听到胭脂一词,司徒承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因为长期与匈奴人打交道,所以他很清楚,胭脂一词,在他们匈奴,通常是男子对爱侣才会用的称谓。
墨虔毫不避讳的把钟予箐视作爱侣,还刻意说些挑衅的话,这让司徒承如何能忍,咬着牙出声警告他:“太子还年轻,怕是还没吃过大军压境的苦头,本侯劝墨虔太子,最好能够三思而后行。”
墨虔当然知道,不论是作战经验,还是军事实力,他都不足以和司徒承相提并论。但他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他武艺精湛,智谋过人,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