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已经差不多走到亭子边上,亭下坐了一个人,说了一句:“我说阿田,你怎么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啊。”
阿田忙由衷的向他的朋友安利钟予箐:“其实钟小师傅人很不错的。”
亭下那人好心提醒阿田:“小声点,可别让咱侯爷听见了。”
这话听的钟予箐心里不舒服极了,心想:让他听见怎么了,他还能蹦出来咬人吗?哼!没礼貌的家伙。
也不知道,陈霜洋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的,至少不要像她这样,碰上这么个冥顽不灵的主儿。
走到亭下石桌前,借着檐下纱灯映过来的光,钟予箐认出亭下坐着的,是白天跟在司徒承身旁的另一个护卫。
新来的二人围着石桌坐下后,阿田对钟予箐介绍:“这位你白天见过的,他叫阿申。”
钟予箐不是很热情的‘哦’了一声,阿申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倒也浑不在意,只是继续吃自己的。
既然来了,钟予箐便不见外的也去筐里拿了一个大饼开始啃,啃了两口,发现吃饭的只有他们仨人,心想:诺大的侯府,总不至于就这俩人吧,便问他们:“为什么只有咱们三个?”
阿田边嚼东西边回她:“其他人都不在这儿吃,我俩比较喜欢安静,就躲到这边来了。”
钟予箐听后点了点头。想到她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明天一早,洗漱都是问题,因为还要再往脸上补一层厚厚的粉底才能见人,所以必须在打开房门之前,把自己彻底收拾利索才行。便趁着有阿田在,对他说:“我睡觉前想洗个脸。”
阿田甚是干脆的回她:“我待会儿打一桶水送到你房间去。”
不清楚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钟予箐想着总麻烦他人帮自己,终不是长久之计,忙拒绝说:“不用不用,你跟我说去哪儿打水就行了,我自己来。”
阿田也不跟她多做推让,直接答应她:“行,吃完饭我带你去打一次,以后都你自己来。”
这回,钟予箐痛快的应了声:“好。”
隔了一会儿,阿田突然问她:“你们这些做方士的,都这么讲究吗?”
钟予箐暗想,她就一个冒充的假方士,上哪儿知道那些真方士们是什么习性,便笼统的回阿田:“别人讲不讲究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一直都这样的。”
“那我猜,你应该是众方士里面最爱干净的。”阿田毫不吝啬的夸了她一句。
钟予箐受用的直咧嘴笑。
俩人正和谐的聊着,阿申突然不和谐的来了一句:“这么爱干净,怎么也没把脸洗白点?”
钟予箐瞬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了,拉着脸,恶声恶气的回阿申:“男子汉,要那么白干嘛。”
阿申疑惑的看了钟予箐一眼,觉得挺稀奇的调侃她:“小师傅脾气挺大啊,怎么像个姑娘家一样,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钟予箐听着更不入耳了,闷闷的回他:“你才像个姑娘家一样呢。”
饭后,在阿田的帮助下,钟予箐房间多了满满一桶水,另外还有一个木盆和一个烛台。这下,总算能安心的歇下了。
钟予箐的适应能力超强,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还睡了一个大长觉。第二天,天还没亮透呢,就被外面吼吼哈哈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躺着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一群人在操练,便也跟着起了床,打开包袱,拿出自己带过来的洗漱用品,洗刷干净后,又对着一把小镜子,仔仔细细的把脸涂成了紫色,方开门出去。
操练场就在前院的空地处,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二三十人在那边拿着兵器比划着。由于这些人她都不认识,就没往那边凑,而是在旁边找了块平整干净的地方,先做了50个俯卧撑,又围着院墙慢跑了五圈。
那群人一开始还专心练自己的,练着练着,不知怎么的,就把注意力都挪到钟予箐那儿了,有人好事的问:“为什么他跑步跟咱们不一样啊,看着娘里娘气的?”
“是啊,一点都不阳刚。”
“快别说了,一会儿让他听见了,小心布阵收了你。”
“切,看把你吓的,他有那么大神通吗?”
“废话,没那么大神通,会被派过来保护咱们侯爷嘛。”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钟予箐一句也没听见,专心的跑完五圈后,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石阶上歇息,这时,从西面院子里过来一个人,对着这边喊:“开饭了!开饭了!”
见众人都往那边聚拢,钟予箐也想过去,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俯卧撑,手还没洗,又麻溜跑回去洗了个手。
正当众人都在疑惑:这小师傅怎么一听要吃饭就跑了?却发现她很快又跑回来了,手上还甩着水珠。这回,大家都知道了,这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大师。
钟予箐见众人都聚在西院,她便也夹在人群里,凑过去排队领饭,一米六三的她,站到一群男人堆里显得格外娇小,当她正跟着队伍一点点往前挪着,一个离她很近的人,突然问了句:“什么味儿,这么香?”
旁边的人笑着搭话:“除了饭味,还能有什么味儿啊?”
“不对。”那个人摇了摇头,又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前闻后闻,最后,干脆把鼻子凑到钟予箐身上闻了闻,才算把谜底给揭开了:“香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众人听了,也都好奇的凑过来闻,纷纷说着:“哎呀,就是,好香啊。”
钟予箐心里清楚,他们所说的香味,应该是她涂的粉底发出来的。只是一群大老爷们都跟狼狗似的,凑过来闻,搁谁谁都受不了,只见她凶神恶煞的黑着脸说:“喂喂喂,够了啊,不许再闻了,再闻我可翻脸啦!”
这时候,有人虔诚的问她:“大师,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香啊?”
钟予箐翻着白眼说:“也不看看我是干嘛的,我可是寻仙问道的方士唉,不把自己弄香点,像话吗?”
“我以前也见过别的方士,好像不是这个味儿啊。”
钟予箐硬着头皮胡说八道:“那是因为他道行浅。”
正当大家为这香味而讨论不休时,阿申从中院过来,对众人喊:“赶快吃,饭后留下十人护院,其余人一并随侯爷出城。”
钟予箐生怕自己再次被撂下,打好饭,赶紧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
很快,钟予箐就傻眼了,她只顾吃完来大门口堵着了,却不知道,出城是要骑马的,见大家都牵着马去门外整装待发了,唯独她没有马,不禁开始着急,四处寻找阿田,想托他给自己找匹马来,却一直也不见阿田人影。
司徒承从中院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钟予箐四处张望的样子,貌似在找什么人,泛着紫光的小脸上写满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