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少年正是盛桓,自那夜从密室捡回一条命后,便开始寸步不离的黏着阿甲,阿甲也可怜他漂泊无依,一路带着他来到边关。
钟予箐远远观察了盛桓片刻,决定先找他打听一下故人现状。
而盛桓在发现钟予箐靠近自己后,只淡淡瞟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还是钟予箐先开了口:“小兄弟,你好,请问司徒将军眼下可在营中吗。”
因为不知道钟予箐底细,盛桓不愿意跟她多说,只冷淡的回她:“不清楚。”
不确定司徒承在不在营中,钟予箐忍不住有点小失落。又想起宋处长跟她说过,某个人的腿好像受伤了,她还不清楚是谁,便又向盛桓打听:“那你知不知道,最近可有哪个人受了腿伤?”
盛桓依旧爱搭不理的:“昨天还跟胡人打了一仗,受伤的人多着呢,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钟予箐提示他:“侯爷跟前的。”
盛桓略一合计:侯爷跟前的,又受了腿伤的,那不就是甲哥吗?遂警觉的看着钟予箐,问她:“倒是有一个,你打听这个干嘛?”
听到确认的消息后,钟予箐心情沉重了许多,鼻子尖有点泛红的追问:“他伤的可严重?”
这姑娘谁啊?听到甲哥受伤的消息,居然这么伤心。盛桓断定,此人肯定喜欢甲哥,为了帮甲哥促成好事,便唯恐天下不乱的撇着嘴回:“我觉得是挺重的,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钟予箐被眼前的小滑头给糊弄住了,眉间满是担忧,吸着鼻子说:“好,你带我去见见他吧,谢谢了。”
“你随我来吧。”盛桓牵着小马驹,领着钟予箐往军营方向走去。
负责看守营门的士兵,没见过钟予箐,拦着不让进:“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盛桓不可一世的说:“什么闲杂人等,这可是甲校尉的家眷。”
???钟予箐脑袋冒出一连串的问号,她什么时候成阿甲家眷了。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为了她能顺利混进去的托词吧。
此时,司徒承和众部将正在帐内议事,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盛桓知道司徒承脾气臭,怕这时候进去打扰,他黑着脸吓到人家姑娘,在快走到主将营帐时,对钟予箐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你把人喊出来。”
钟予箐配合的立在营帐外十几米的地方等着。
盛桓靠近营帐,从门口探进去个脑袋,看到阿甲在里面后,小声喊他:“甲哥甲哥,你相好的过来找你啦。”
原本一片庄严肃穆的营帐内,瞬间炸开锅了。
“甲哥,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相好的?”有人起哄道。
阿甲也很无辜的表示:“不知道哇。”
“走,看看去看看去……”,
在众兄弟的簇拥下,阿甲一瘸一拐的走出营帐外,看到不远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姑娘,瞬间傻眼了。
而钟予箐在看到她印象中那个生龙活虎的阿甲,居然是瘸着腿走出的营帐时,也不禁愕然了。心疼的眼泪当时就冒了出来,啥也顾不上考虑,脑子一热,便跑过去勾着他脖子一顿猛哭。
而做为始作俑者、同时也是头号目击者的盛桓,看着深受自己敬爱的甲哥被美女投怀送抱的画面,既是欣慰又是窃喜。
看来他猜的没错,两人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众人都涌去营帐门口堵着看热闹了,只有司徒承一个人对此提不起兴趣,无动于衷的立在案前琢磨战局,正入神的思考着什么,听到阿田在门口激动的喊他:“侯爷侯爷,你快过来看呐,这位姑娘她……她和小钟师傅长得好像啊。”
司徒承猛然抬起头来,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像坠入了梦境中一般,周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他保持克制的站起身来,走出营帐,越过人群,看到了正伏在阿甲肩头上痛哭流涕的钟予箐。
没错,是她,是那张他日思夜盼了多日的面孔。
阿甲见钟予箐哭的那么伤心,很想安慰她一下,但被她这么忘乎所以的抱着,实在不敢动弹,怕侯爷看见了会吃醋,只得语气无奈的暗示她:“小钟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啊。”
钟予箐根本就没听清楚阿甲说了什么,只是闭着眼睛哭自己的,看上去真的很伤心。
唉!难做人就难做人吧,也不能任丫头一直哭啊,阿甲伸手轻缓的拍着钟予箐后背,温声哄她:“傻姑娘,你一直哭什么呀,被你感染的我都有点想哭了。”
这一次,钟予箐倒是听清楚了,松开勾着阿甲的手臂,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一边抽涕,一边责怪他:“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这才离开多长时间啊,你就把自己变成这副熊样儿,看你以后还好意思在我跟前吹牛。”
得知钟予箐是因为心疼他的腿,才情绪那么激动,阿甲只觉得心头被一阵暖意填满,不过,也没忘趁势跟她发牢骚:“你走的时间可不短了哦,害的我们一帮人到处找你,前两天还跟侯爷商量着要造大船出海去找你呢。”
此刻,钟予箐已经发现司徒承了,看到他默不作声的盯着自己,盯的她浑身不自在。害的她跟阿甲对话的时候,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小了很多:“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乱找什么啊,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的。”
阿甲也发现了站在侧后方的司徒承,一张脸冷的像万年寒冰似的,赶紧压低了声音提醒钟予箐:“快过去跟侯爷说句话,你走的这段日子,侯爷可没少挂念你。”
不知道为什么,钟予箐有点胆怯,小声回复阿甲:“我不敢诶。”
看钟予箐被侯爷吓成这样,阿甲忍俊不禁的笑她:“快去吧,他又不能吃了你。”
在阿甲的鼓动下,钟予箐强作镇定的一步步靠近司徒承,实在不敢与他对视,便眼神闪躲着,声若蚊蝇的说:“侯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有。”
“啊?”
“我说有。”
钟予箐脑子不太会转弯,不理解司徒承是什么意思,迟疑的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好想哭。阿甲那货骗人,刚刚还说他不能吃了她,可他这眼神分明就是想吃人的好嘛。
钟予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趟,她怕是来错了,感觉自己如同送上门的猎物,除了等他慢慢处置,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