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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天一早,艾文良和媳妇早早就起来准备出工干活去了。他们一般早上六点过就得起床。这时候,艾青一般都还在睡梦中了。

七点刚过一点的时间,艾文良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载着媳妇荷香就出门了。

只听见,摩托车发出的“愣愣”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了来,艾青也从这声音中惊醒了过来。

不过,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还频频的打着架勒。眼睛睁开了又闭上,睁开了又闭上,一副如果想睡立马就能睡着模样。

从时间上计算看,他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去睡的觉。躺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到今天早上七点钟,也有差不多八个小时的时间。只不过,艾青这小子已经有不知道多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早的醒来了。由于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所以习惯了睡到很晚,一般都要八点钟左右才会醒来,像今天这般七点过一点就醒来了,对于他来说,确实违背了生物钟规律了。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后,他才艰难的爬了起来。之所以决定起床,是因为记起来一件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今天,他的一位老朋友要介绍个女孩子给他认识了。其实,也就是相亲。

对于广发的单身男女来说,每一次的相亲,都可能是一次影响一生的一次见面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一个可能成为自己以后人生伴侣的陌生人。还别说,相亲其实还挺奇妙的了。

就艾青本人而言,他对于相亲这事,已经快习以为常了。他经历了也不止一两回了。就拿最近的一次来说吧,那还是刚刚过完农历新年后不久。本家的一位二叔给他介绍了一位隔壁村的姑娘,也是在成里工作的。这姑娘,还挺直接的,和艾青一见面就问他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子。

结果嘛!已经很明显了。艾青哪来的房子哪来的车啊!他现在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用上一句耍笑的话来说的话:房子?有啊!租来的;车子?也有啊!摩拜单车。当然,这种话只能跟朋友搞气氛的时候说说而已,跟人家姑娘怎么好意思开口说了。

注定了,这姑娘和艾青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艾青也很明显的感觉出了。和姑娘吃过午饭后,他也没再假装自己是什么绅士了,找了个借口,就和姑娘告辞了。

在那之后,直到今天他又才再一次的拾起勇气去相亲了。倒不是说他受了多大的打击,只是,他觉着通过相亲这种方式很难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在艾青心里面,他还留存着一丝年少轻狂的倔强。他想着,如果哪天真要是遇见一个自己喜欢,而且值的自己喜欢的人,他一定会穷追不舍,狂轰乱炸,直到成功为止了。他对此充满着信心。

不过今天这次相亲,他似乎还挺看重的。这也是他最终决定回家的一个主要原因之一。再则就是,他还想回来看看自己的家,看看家里的爸妈。

之所以看重,是因为给他介绍女朋友的这位老友,是他多年的老同学了,靠谱程度和他一众老友相比较的话,在他心里排名前几位了。他知道他的这位老友不是一个那么看重钱的人,不然也不会说给他这个“屌丝”介绍女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他到挺好奇的想瞧瞧,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与此同时,昨天晚上他钻牛角尖纠结的那个问题,似乎已经完全的被他给抛之脑后了。人啊,有的时候就是会死脑筋了。明明很小的一件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跟自己赌气过不去。这不,时间一长不就过去了嘛!

这会,艾青一边刷着牙齿,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觉着自己的样子还蛮帅的,顺手把自己湿湿的头发从前到后捋了一下。还别说,把头发捋成大背头的艾青,还真有那么几分潇洒的神韵在了。

也就在此刻,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自己的长头发给剪掉,换个新发型。他想到了寸头。

“对,就是这个发型。”艾青像是找到了正确答案一样的,很肯定。

刷完牙齿之后,他也想好了。等今天一过,他就去理发店剪个寸头。所谓,换个发型,换种心情。想必,这小子是想要一个新的开始了。

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之后,艾青把门窗也都检查了一遍。临出发之前,他突然记起了昨天晚上,艾文良给他下的一个最后通碟。

“今年,你要是再不带个女朋友回家……”

想到这里,艾青一下打了一个冷颤。

“我也想啊,可是……”他对自己说。

可是,找女朋友可不是上街买菜了,哪能说带回来就带回来了。但是他没的选择,他知道艾文良会说到做到的。他在心里许着愿望,希望,今天的这次相亲,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次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骑着自家还剩下的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电动自行车,艾青就出门了。

刚要骑上门前的乡村公路,一辆红颜色的小轿车却抢先的占了道。他只好默默的等那车先过。红色轿车停在了艾青的面前,放下了车窗。只见里面坐着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和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那男子伸长了脑袋的向艾青打起了招呼。

“艾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来是艾青的发小,艾飞飞,俗称二狗子。二狗子正准备带着媳妇和孩子出门玩了。

艾青也认出来发小二狗子了。他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每次回家,都不愿让周围邻居知道。他们村出了好几个大学生,就艾青在事业上还没有什么起色,再加上年龄快二十八了,还没有成家。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让他成为了他们村很多人谈论的话题了。艾青心里面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即便是发小,他现在也不想打照面了。害怕对比,害怕被别人拿来对比。俗话说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这下可好,”伤害“自己就找上门来勒。

他面带着有些难为情的表情说:“昨天回来的勒。”

“你这是要进城去吧?别骑你那破车了,我送你。”二狗子很直接的说。

二狗子这人生性比较耿直,不光在说话方面,为人处世都是直来直往,没有多余的弯子。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就是由于他这耿直的个性,让他在当地县城混的风生水起勒。说话的口气,也自然比起同龄的艾青大不少。

艾青感到一阵尴尬的热风迎面向自己扑了过来,说:“不用了,我就去办点事,不远。”

“那好,我们先走了。回头到(我)家里来吃饭。”

看着离去的红色轿车,那阵尴尬的热风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直到那辆红色小轿车沿着弯弯曲曲的乡村公路,彻底的消失不见后,艾青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他又重新的骑上自己的电动“小毛驴”,也出发了。

还好,今天的太阳不是很大。他骑着电动自行车,迎着风,感觉还蛮舒适的。

今年的这个夏天相比较往年来说,确实还不怎么的热。按理说,这都六月天了,应该骄阳似火的月份。可今年的这天气,确实异与往年。太阳好像变成了遇见了爱情娇羞的少女一般,老是在云层后面躲躲藏藏,半遮面了。

在这样不冷不热的天里,骑着电动自行车确实要比坐在小汽车里面舒服多了。艾青也是这样认为的。

一路上清风徐来的感觉,让他忘却了先前的尴尬。不仅如此,他还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他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清风吹走了一般,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在过一段长长的直路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想放开双手的冲动。就像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在路上骑着自行车,放开双手一样洒脱。他此刻想象着自己,还像个翩翩少年一样追风。

最终,他并没有犯傻。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知道自行车和电动自行车不一样。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那个翩翩少年的年代了。他需要遵守交通规则,更需要遵守这社会上的规则,遵守法律,不可能再像个孩子一样的无拘无束了。

这就像是给快乐限定在了指定范围内一样。不过,那也总比没有的好了。确实,艾青此时的心情已经不再像先前一样压抑了。他风驰电掣般的穿过了那条长长的直路,进入了主城区。主城里面这几天是车水马龙,被从外地回家过节的人们堵的是水泄不通。

艾青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中间穿梭着,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不知不觉的,他来到了他中学时的学校爱华中学。学校对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这也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地了。

等不及去怀念中学的时光了,他先找了个地儿把自己的电动自行车先搁着。回头,他看了看自己的母校。那并不阔气的校门内,显得出奇的安静,一眼望去,学校里面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了(正值学生放假)。这与学校外面这条人挤人的商业街相比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或许,这街上并没有人留意到这不经意的反差。又或许,这街上的很多人就是从正对面的这所学校毕业的了。

艾青望着自己的母校,心里面产生了,就像一个不得不离去的小孩子望着自己的母亲一样的不舍之情。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离开了。

成年人啊,需要这样的转身,有太多留下我们感情的地方,而我们不得不去为生活而去奔波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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