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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窗子外面正传来着,风肆意呼啸的声音,一段紧接着一段,这正是这个季节大自然所特有的一种声音。这声音让人感受到了恐怖,再加上一道接一道的闪电不断的从天而降,以及那瓢泼似的大雨,不禁让人又回想起了,大自然的力量是巨大的,容不得我们人类去藐视。我们必须得去敬重它。

与外面闪电雷鸣,风雨交加相比,这屋子里面相对倒是安静许多。

坐在棕颜色沙发上,靠左侧一头,正专注玩手机的年轻人,名叫艾青。此时,艾青似乎沉浸在了游戏欢乐的海洋当中。他不断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移动着手指,以及他那“陶醉”的面部表情——紧张严肃,都似乎应证了他的专注。不过,实际上,艾青此时的内心就有点像他玩的游戏里面激烈的对战场景一样,很不平静。

他一边卖力的玩着游戏,一边脑子里纠结的想着,要不要明天一早就回工作的地方——成都。这是他脑子里面现在最矛盾的一件事情之一。

说起来,他也是今天下午才回到家的。早上一大早,艾青怀着激动、高兴的心情,拿了两件衣服,背上包就开始往家里赶了。自从19年过完年以后,到现在,艾青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回家了。趁着端午节假期,他犹豫的再三思考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家里看看。而他的两个室友,昨天晚上就已经启程回家了,剩他一个人在寝室里面住了一晚。

早上八点半钟,艾青急急忙忙的关好了屋子里面的水电气,关上了门窗,就向火车站出发了。他要赶早上九点半钟那趟北上的火车。要坐三个小时的火车,接着还要坐两个小时的汽车,一直到下午四点钟,他才终于到达了家门。

家里院子的大门紧闭着,说明家里并没有人。这让他还余下的那点激动的心情立马就清零回归到了平静。他的母亲荷香跟着他的父亲艾文良在外面打临工还没有回家。迎接他的就只有那只叫小白的小白狗了。这狗也真的是机敏。它像是提前预知道了来者将是何人一样,先一步就站在了大门口内侧,头抬的高高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外面。等艾青人一出现在它的视野里面,它立马就小声的汪汪的叫了起来。在艾青看见它之后,这狗又站立着趴在大门上,又是摇头又是摆尾的,迎接着自己家里的小主人。大门一打开,它立马就扑向了艾青,抱着艾青的腿不放。真叫人不夸夸它的聪明都不行了。

艾青摸了摸小白的头,就在也顾不得逗小白了。他实在是饿的不行。他关上了大门,防止小白出去乱跑。接着就奔着家里面而去,确切的说是家里面的厨房而去。一进门,他把背包扔在了沙发上,就钻进了厨房里去。开始翻箱倒柜的搜索厨房里面吃的东西。

说起来,艾青已经快28岁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了。

他搜索到一盘剩菜,土豆烧排骨,直接上手抓起就吃了起来。一边自己吃,一边还不忘和自己的“老朋友”——小白,分享。得到食物的小白,高兴的像个小不点一样,摇着尾巴围在艾青的身边转来转去。

别看这条狗很小,像个小孩子一样,可他却是条不折不扣的老司机狗了。小白从出生后不久就来到了这个家里,到现在已经有快十三年的时间了。折算下来,它的年龄相当于人类的六七十岁左右,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老年狗了。所以,与其说它是小白,不如我们就叫它老白吧。老白现在已经完全的融入到了这个家庭每个人的血液里面了。它就像是这个家里一位不可或缺的家庭成员一样了。只不过,现在的老白确确实实的变老了。这一两年,它已经很少再像今天这样,摇头又摆尾的讨主人的欢心了。

平时,当艾文良和他媳妇何香做完活路回到家的时候,它也就走到主人身边,冲着主人吐吐舌头,摇摇尾巴以示迎接。更多的时候,它只是注视着自己归家的主人,身体却一直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当主人从它身边经过的时候,它这才摇摇自己的尾巴。

像今天这般见到小主人回家,又是吐舌,又是摇头,又是摆尾的,还像个粘人的小孩子一样抱着艾青的腿不放,已经很少见了。也许,站在老白的角度,突然见着了自己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的儿时的玩伴,难免不让自己感到激动与兴奋了。

不一会儿,他俩就把一盘子的土豆烧排骨给吃完了。艾青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沙发上。老白也依偎的躺在艾青的脚边。

赶了一天的路,艾青也确实是累了。他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突然一声巨大爆炸声从很远处传了过来,把艾青给惊醒了。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下起了大雨。一条接着一条像长龙一样的闪电,从天而降,把黑夜又一下子的给照亮了。伴随着黑夜被照亮,又是一声像巨大爆炸一样的雷声传进了屋子里边。

这一下,艾青算是彻底的清醒了。他反应了过来,急忙的起身去检查家里的门窗,查看都关上了没有。而先前依偎在艾青脚边的老白,还像是没睡醒一样的。它赖赖散散站了起来,久久的一步也没有走移动,只微微的摇了摇头。接着,它不紧不慢的回到了那个专属于它的小房子里边,继续的睡觉。

艾青检查完门窗之后,呆呆的趴在窗台子上,望向自家的大门口,注意着大门前可能出现的一举一动。这一点上,他还留存着小时候的印记。在小时候,他总是靠在门框边上,用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等待着大人们的归来。

而现在,他更多的是担心父母的安全。艾青的父母都已经是五十来岁了,还在外面打零工,为了生活奔波。每每想到这一点,艾青那颗还不太成熟的心,一下子就像是长大了一样。不过,他也老是会忘记这一点。这也说明了,他现在还没有真正的长大。

看着外面瓢泼似的大雨,闪电雷鸣,艾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大门口处迟迟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他开始变的有些不安了。他准备给他老妈打个电话问问。艾青和他父亲的关系,向来都不是很好。就在此时,院子大门口处出现了灯光。

艾青家院子前面是一条乡村公路,进出村的车子都会从他家门前经过。说起他们这一村子,算是这一带比较富裕的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轿车。而艾青他们家还没有,这可能要等到他成婚的那一天才会有所改变吧。

那光线一点一点的朝他们家院子靠近,直到正对着大门口射了进来。这正是,艾文良骑着摩托车载着他媳妇荷香,忙完一天的活回家来了。

艾青撑了把伞,急忙的跑了出去给爸妈开院子的大门。

此时,艾文良两口子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虽然他们身上都穿的有雨衣,但还是架不住这么大的雨势,加上他们又是骑的没有什么遮挡的摩托车,这就更是让他们的身体和这雨天,打成了一片。

荷香见到自己的儿子后,满是雨水和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换完衣服后,她立马就钻进了厨房里,给儿子做饭去了。

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的出来,艾青这小伙子还真的没长大。都已经二十七八的人了,还不会自己做饭,真叫人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艾青的父亲艾文良见到自己的孩子回家,心里也挺高兴的。不过,他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他已经习惯了严肃了。这位常年打工的老农深知,外面打工赚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严肃的表情,能让自己活的更容易些。这一点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里边,融入到了他每天的生活当中了。

此时,艾文良坐在沙发的一头。他打开了电视机,并向他的儿子问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吧!”艾青回答。

“那就好。”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这父子俩的交流就宣告结束了。艾文良看着电视机等待着她媳妇的晚餐,而艾青玩起了手机。这也是这父子俩平时交流的一个缩影。其实,这还真不能怪父亲艾文良。艾文良这个人本就不太擅长说些关心人的话。他只知道踏踏实实的干活,赚钱养家。其他的,他真的无暇再去顾及了。说白了,这个当父亲的就只有这么大的能耐了。而艾青这小伙子,确实,他还需要真正意义上的成长,成长成一个能担起家庭重担,担起责任的男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一家人的晚餐,妈妈荷香就已经准备好了。对于一个掌厨二三十年的妇女来说,在这件事情上在这个家里,没有谁能够比她更高效的了。当然,要说厨艺嘛,我们就用一句通俗的话概括吧,那就是:“想念妈妈的味道。”

今天这顿妈妈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丰富。毕竟,荷香今天在干活挣钱,没有时间好好准备。不过,也还是两菜一汤,算是过个简单的端午节了。对了,也还有另外的两样吃食:粽子和包蛋。端午节吃粽子和包蛋(皮蛋),这是四川这一带的风俗。这两样端午节必备的吃食,妈妈荷香是早就已经备好了,就等着过节了。现在,它们都已经被端上桌子了,两菜一汤(木耳肉片、土豆烧排骨,番番茄蛋汤),加上粽子和包蛋。还别说,看起来还真挺丰富的啊!

确实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对于艾青来说。他在成都上班的时候,很难得吃上一回有几个菜的晚餐。再加上,他又不会做饭。所以,经常就是在公司的食堂里面又或者在一些小馆子里面吃点便饭。

看来今天,艾青是可以饱餐一顿了。回家嘛,就是要吃妈妈做的好吃的。不过今天这顿饭对于艾青来说,还有更为特殊的意义。他现在还并不知道。后面,慢慢的,他会读懂今天这顿饭的意义的。这将是他人生再次成长的一个新的“起点”。

此时,艾文良拿来了两个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面。农民在外面干的活,都是又苦又累的,大家都要喝点小酒。艾文良也不例外。他平时也爱喝点小酒。今天,借着过节这个时机,他准备和儿子艾青喝上那么一杯。儿子艾青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也本不喜欢喝酒。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图个高兴,他会陪长辈们喝上那么几杯。今天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艾文良这边一边慢慢的给两个杯子倒满了酒。另一边,他已经有了他的打算。他打算今天不只是要和儿子一起喝酒。他还要给儿子艾青上上那么一课。艾文良有这个自信的。他虽然不太懂的现在年轻人的那些东西,尤其是什么网络计算机,智能手机这一块。艾文良现在还用着八年前的一个棒棒机(非智能手机)。甚至,他都不太擅长说话。但是,岁月和经历在他这里沉淀下来的人生实用的哲理,可比艾青知道的多得多。而且,还更实在了。

“来,咱们爷俩喝一杯。”艾文良端起酒杯说道,“今天过节,你回来了,爸妈高兴。”

艾青也端起了酒杯,突然,他又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说:“妈,要不你也喝点,今天过节。”

荷香笑了出来。

别看荷香只是个普通农妇,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能喝酒的。只是现在上了岁数了,胃子不是很好,也就没在沾过酒了。

今天过节,难得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所以她今天破例了。让儿子艾青也给自己倒一点。看着自己的大小伙子在给自己倒酒,荷香脑子里想到,要是能有个儿媳妇,再有个孙子那就更好了勒。这应该是荷香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等她接过了艾青手里的酒杯后,男主人发话了,说道:“今天过节,艾青,爸妈祝你节日快乐。”

“我也祝爸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

只听见杯子碰杯子的声音,这一家人的端午节晚餐算是正是的开动了。艾青,也终于是吃上了端午节这天的第一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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