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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鉴定结果

关青山曾经经历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或恐怖,或诡异,但,对于转世之说,他本来是不相信的。因为人一旦死去,肉体很快会化为尘土,而灵魂,除非受特定环境的影响,否则同样会消逝于空气之中。因为灵魂不过就是脑电波而已,本身就是很虚幻的存在,它又如何转世?如何重新投胎,再世为人?

只是发生在朱小强身上的事情,其他任何假设都有矛盾之处,唯独“转世”一说,能解释得通。可朱小强说他之所以能够记得上辈子的事,是因为他死的时候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佩,而且这块玉佩上,还刻有“转世”二字,那就让人感觉玄之又玄了。

不过关青山没敢说他“胡说八道”,一边示意他先吃饭,一边考虑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朱小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青山的情绪变化,忍不住苦笑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吗?可我说的是真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那块玉佩,也不记得那块玉佩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真的记得,玉佩上面有几个字……”

他再次停住,又是良久,忽然兴奋地低声叫出来:“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关青山心中也跟着紧张起来,追问道。

“我记得那块玉佩分正反两面,正面是一副太极图案,背面通共有四个字,是……转世灵符!对,就是转世灵符!而且是篆体字,很不好认!”朱小强特意加重了“转世灵符”的语气,满脸兴奋又惊又喜。

关青山觉得本应该相信他话,但鉴于这种说法比“转世”一说更加虚幻,而且朱小强之前曾经骗过了所有人,所以关青山仍然对这所谓的“转世灵符”,心存怀疑。不过他没有将这种怀疑说出口来,以免朱小强对自己产生更强的戒心。

随后关青山跟朱小强一再确定除了这块玉佩,的的确确再也想不起来其他事情,只能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朱小强,嘱咐他如果想起其他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到分手的时候,朱小强抓住关青山手连连摇晃,一边感谢他对自己的理解与信任,一边恳求关青山一定要找出邓泉杀人的确凿证据,帮助他的上一辈子报仇雪恨。

说实话,关青山觉得自己就算之前没有做过诸般调查,单凭朱小强此刻所表现出的世故与成熟,自己都相信他上一辈子的言论,绝非虚假。因为十二岁的孩子,可以成熟,但不可能世故。世故,只能是一个阅历丰富、并且通晓人情的成年人才会有的特质。而这种世故,表现在一个十二岁孩子鲜嫩的小脸上,不会让人感觉舒服,只会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当晚关青山便坐火车赶回珙县。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关青山还在宾馆睡觉,郝爽打了个电话给他,开口就问道:“哥们儿你那只鞋从哪儿得来的?”

“有什么蹊跷吗?”尽管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关女鞋的事情,关青山还是一下子就清醒了,连忙问道。

“这只鞋上沾染的泥土,初步确定是两米以下的深层土壤。另外土壤里边,含有腐烂的人体组织,我们甚至在鞋子最里边,发现了两片女性脚指甲!换句话说,这只鞋子,应该是穿在一个女性脚上的,而且是深埋在地下的女性尸体!”

听了郝爽的话,关青山心中暗暗吃惊。原本一只破烂的女鞋,他还以为是被什么人随手抛在山沟里,再被哪一只野兽顺地洞拖进了邓泉夫妻的那栋房子里。却不料这居然是一只穿在死者脚上的鞋子,而且这个死者,深埋地下。虽然现在仍有土葬,但所有土葬,都会有棺木,除非经过几十年腐烂变质,否则野兽不可能钻进棺木,将死人脚上的鞋子叼走。

换句话说,这个深埋地下的女性死者,没有棺木。尤其这只鞋子并非寿鞋,而是女性平时所穿,其颜色更是丧事中最忌讳的红色,那几乎百分之百可以判定,这只鞋子的主人,绝非正常死亡。

——最起码她死亡之后,没有举行正常的丧礼,而是直接被深埋地下。这个女性死者,会不会就是被邓泉杀害的哪一个?亦即是朱小强所谓的上一辈子?朱小强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他的上一辈子,却不一定也是男人!

“青山,这只鞋子是不是牵扯到了什么命案之类呀?”郝爽见关青山老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在那边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能确定!”关青山摇了摇头回答道。郝爽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既然知道关青山不愿多说,他也就没再追问。两人聊了一阵后就挂断了电话。

起床之后,关青山便找地方吃了中午饭,又去买了一把铁锹,便再次赶去邓泉夫妻从前的那栋老房子。在老房子附近下了车,他直接走到老房子前边,用瑞士军刀拨开门锁进去,将前后门全都打开透亮,之后拉开那间堆着烂木头的小房间的门。

门一开,关青山就一愣。因为他大前天下午明明已经将房间里的烂木头搬出来了一部分,可是现在,整个房间又堆得满满当当。

这是谁干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假设在这堆烂木头的下方,当真埋有一具女性尸体,那么在埋尸者发现里边的木头被人搬出去一部分的时候,应该很紧张地将剩余木头也搬走,再将女尸挖出来搬迁到其他地方。难道埋尸者在将女尸迁走之后,又将木头堆进来了?

可是他有必要将自己之前搬出去的木头也搬进来吗?那不是故意告诉关青山,这堆木头他动过了吗?关青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铁锹都买了,今天豁出去无论如何都要搬走这满屋子的烂木头,挖地三米看看下边是不是当真埋有非正常死亡的女性尸体。

说干就干,这个时候连两点都不到,由于只有关青山一个人,所以只得搬一阵歇一阵,等到将满屋子木头全都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钟。他用手电筒仔细察看那块地面,发现地面颇显潮湿,应该是长期堆放烂木头的缘故。

而在靠右侧两面墙壁夹角位子,有一个碗口粗细的地洞,那只女鞋,自然就是从这个地洞中被拖进客堂。另外那股骚臭腐烂的味道,也是从地洞中散发出来。此时烂木头全都被搬出去,那股味道反而更加明显。

关青山拿来铁锹,试了一试房间地面的硬度。农村人家的地面,虽然是土质,但因为长年累月的踩踏行走,表皮一层会非常坚硬。但在这间房子里,除墙角位置比较坚硬,其他地方一锹下去,却颇显松软。这就令关青山愈发认定,在这间房间地下,确确实实埋着一具女性尸体。

甚至有可能正是因为女尸腐烂的味道,才吸引野兽打通了地洞。关青山有一股按捺不下的兴奋感,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破解了一桩凶杀案。

以至于关青山只顾着埋头挖地,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前门后门都还敞开着。等到他猛然听见身后响动,回头之间,一根大木棒已经朝着关青山的头上抡了上来。

关青山猝不及防!再加上搬了一下午的烂木头,紧接着又开始挖地,他浑身已经酸软乏力。所以关青山来不及招架躲避,就听“砰”的一声响,顿时感觉脑壳如裂,一瞬间流过一个念头:自己被邓泉偷袭了!

之后关青山便无可奈何,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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