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人们四散开来,在宫中闲逛,等待晚上的大婚。
褚弦凝扯着披帛,哼着一首现代小调转过花径,然后就刚刚巧碰上了厉芳萋。
“······啊,厉姐姐······哎呀看民女这嘴巴,该称侧妃娘娘的。民女叩见侧妃娘娘,娘娘簪安。”褚弦凝只当没看出来这是厉芳萋刻意安排的相遇,规规矩矩地假装惊讶之后客套行礼。
“哎呀妹妹啊,还客气什么。”厉芳萋一脸端庄雍容的笑。她宴上已经看好了,褚清阙没有随行,于是就亲亲热热地挽上褚弦凝的胳膊,“前些日子咱们闹了些不愉快,你能来姐姐我实在是高兴极了。”
褚弦凝已经学会直接无视厉芳萋端出来的架子,仍然很配合地道:“哪里,侧妃娘娘折煞民女。”
厉芳萋拉着褚弦凝在一边的椅上坐下,用哀伤加点担忧的语气说:“妹妹啊,你看姐姐这已经许给太子殿下了,但毕竟只是个侧妃,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贵女觊觎着正妃的位子、看不惯姐姐,姐姐想着委实是害怕,你以后可要多进东宫来陪姐姐说说话啊。妹妹这般的好,改日见了好人家,姐姐做主,也给妹妹找个依靠。”
此话约等于,本宫知道你不本分,京城里可有不少贵女等着当正妃,哪轮的上你。你可还没嫁出去,不要想着干些不干不净的事。
“看姐姐说的,有姐姐在东宫,还有谁敢这么僭越。”
得了得了我知道,咱没想着当太子妃,更没想着勾搭您夫君。
俩戏精就这么表面一片和睦实际上句句带潜台词地东聊西扯各种应付相互试探。
另一厢,崔青染正在书房和南潇濛对弈。
“殿下莫要分神。”南潇濛停了动作,皱着眉看崔青染乱得一塌糊涂的棋路。
“······”崔青染往后一靠,揉了揉眉心,“罢了,不下了。”
南潇濛揣摩着崔青染脸上复杂的神色。
“弈歇······”崔青染突然轻轻出声道。
南潇濛一愣。自从崔青染当上太子,他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字了。
“······哎。殿下臣在呢。”
“你觉不觉得,今天宴上褚家女那一舞······”
“像极了霓安公主?”
崔青染听到这个谥号就是一愣,随后低下了头。
南潇濛的神色一冷。他起身,声音变得淡漠:“殿下忘了么,她是您亲手一剑杀死的。”
“但是今天那幅画上的宝剑······”
“霓安公主已经死了。”南潇濛的声音更冷,“人都去了,殿下现在心虚什么。”
崔青染一直都知道南潇濛不满他杀死云洛音,但他脑子里实在是乱成了一锅粥,只得长叹一声。
“殿下今日大喜,还是莫要忧思过甚。”南潇濛走向门口,身形一顿,又是悠悠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转世还魂之事······殿下,想太多了未必是好事。臣还约了裴家小姐,就先告退了。”
他回身向崔青染一拜,退出屋,关好了门。
崔青染双眼空洞地抬头,看向架上那把他早打定主意此生再不出鞘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