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羿祺也看见那解厄阵要顶不住了,随手甩出四张符箓,贴在阵法四周,阵法的光芒马上又亮了起来。我刚要松口气,就见一道银光冲向阵法,在快要到达阵法前,那道银光减慢了速度,我才看清,来的是楼下那只五尾狐的妖灵。只见它张大嘴巴,一口咬向了阵法笼罩的空间,洛羿祺贴的四张符箓中,有两张迅速燃烧起来,阵法却并没有大碍,那狐妖见没有得手,一下蹿到那一排排的笼子上面,转了个弯,再次朝着阵法冲去。就在狐妖从笼子上一跃而起之时,洛羿祺端起他的小手弩,一支只有手指长的弩箭飞射而出,那狐妖凌空一个翻身,躲过了弩箭,但也已经偏离了攻击的目标,它转过头愤怒的看向洛羿祺,明亮的眼睛,闪耀着血红色的光芒,它果然已经魔化了。
当五尾狐准备再次向阵法发起攻击时,那阵法的亮光却自己减弱了,最后噗的一声,所有阵旗烧毁,阵法和之前那些幻象全部消失,看来那诅咒已经解了。
五尾狐弓起了身体,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嚎叫,其它的那些动物妖灵开始疯了一样的朝我们攻击,白羽原本凝实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说明她的魂体已经受创,她不得已拿出我给她的业火阵图引燃,扔向了面前成群的妖灵,顿时动物的哀鸣声响起,白羽被业火阵图灼到了手,也痛苦的蜷缩了起来,左手变得透明。雅克的衣服已经被扯烂,隐约还有血迹,表情开始变得狠厉,魔法棒一挥,都要有几只妖灵魂飞魄散。我把一张初级防护阵图踩在了脚下,暂时还没受伤,但阵图的光芒已经渐渐暗淡,眼看能量就要用完。
洛羿祺看见我们的情况,腾出手打出三张符箓在我们身上,瞬间我们身边一米内的妖灵都被振飞出去,他又再次向我们打出三张符箓,我们觉得体力和灵力都恢复了些。就在他打出符箓的空档,那五尾狐朝洛羿祺袭了过去,洛羿祺躲闪不及,手臂被抓出了血痕,但他又反身一支弩箭射伤了五尾狐的后爪,洛羿祺一边与五尾狐缠斗,一边还要照顾我们,用了好一会才将五尾狐制服,那五尾狐匍匐在地上,看样子受伤不轻。
其它动物妖灵,看见五尾狐已经被制服,也纷纷停止了进攻。洛羿祺收起手弩,朝五尾狐走去,我冲过去拦住洛羿祺,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洛羿祺笑了一下,拉起我的手说:“我不会伤害它的。”然后拉着我一起走到五尾狐的身边。
洛羿祺轻声问道:“你没有尽全力,其实,你并没有想杀我们是么?”狐狸的灵力大部分在尾巴,刚才和洛羿祺打斗的时候,那狐狸的五条尾巴都紧紧的卷在一起,只用了嘴巴和爪子攻击,我也是因为发现这一点,才会和洛羿祺求情。
那五尾狐傲娇的扭过头,口吐人言,说道:“我本与你们无冤无仇,没想伤害你们,但你们放了那三个人的魂,你们该死,没杀了你们是我技不如人,随你们处置。”
洛羿祺劝道:“那三个人应该是半月前死在这里的三个人吧?你已经折磨他们半个多月了,就算是他们杀了你,这惩罚也够了,你该放下了。”
五尾狐站起前爪,激愤的吼道:“不够,这怎么够,看看这些动物,它们曾经也是生命,你们根本不知道它们在这里承受了什么。”说着,五尾狐用前爪使劲拍了下地面,屋里的场景瞬间变换。
地点还是这里,但是变成了白天,太阳光斜斜的从窗户照在墙壁上,变得有些扭曲,一排排的笼子里装满了小动物,大概有几百只,它们都是工厂里饲养的,一生都只能待在狭小的笼子里,脏兮兮的,终日被病痛折磨,长大了便会被宰杀、取皮。笼子里、墙壁上、桌案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有陈旧的,也有新鲜的。几名工人打扮的人,穿着溅满血迹的围裙,在案板前忙碌着,在他们手底下是几只被开膛破肚的蛇。其中一名工人走到了笼子前,目光带着玩味的扫过一排排笼子,我认出了这人正是被虐杀的三人中的一个。最后,这男人打开一个笼子,抓出了一只正在给宝宝喂奶的母狐狸,那狐狸奋力挣扎着,想要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宝宝,却怎么都办不到,男人面带残忍的笑容,抓起母狐狸的尾巴,将它狠狠的砸在案板上,顿时,母狐狸的七窍便流出了血,但它还是勉强翻过身,朝着它宝宝的方向爬去,男人拿着榔头,可能是怕把狐狸一下砸死会损坏了皮毛,他不轻不重的敲打着母狐狸的头,足足被男人砸了二十几下,那母狐狸才四肢抽搐,奄奄一息的动不了了。这期间,三只狐宝宝亲眼看着妈妈被虐杀,急的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吱吱的叫,那男人却看的一脸兴致。玩够了,男人将母狐狸翻过来,肚皮朝上,用小刀将狐狸四肢的筋骨挑断,然后在狐狸身上割开几个小口,他还故意把身体错开,让狐狸宝宝能够看见,之后从下颚的位置用力一扯,整张狐狸皮被扯了下来。被剥了皮的母狐狸被男人随意的丢在案板上,居然还没有死,它使出最后的力气扭动身体,那已经没有了眼皮的双眼,终于又看见了它的宝宝,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见了母狐狸和狐宝宝眼中的泪水。
地上的五尾狐开口说道:“看见了么?这里的动物每天过的多么凄惨,它们不仅没有自由,被迫骨肉分离,甚至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孩子被虐杀,我们都是生灵,都是大自然的孩子,凭什么人类要剥夺我们兽类的一切,你们凭什么?他们三个是死有余辜,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他们都弥补不了对这些小动物犯下的罪过。”
幻象消失了,这里又变回了黑漆漆的夜晚,之前攻击我们的那成千上万的妖灵全部在低声啜泣着,五尾狐又重新趴回了地上,不再说话。
我和白羽的脸上都有泪痕,雅克和洛羿祺也是表情严肃而悲痛,我们看见的只是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的悲剧中的一小段而已,就已经感觉心中压抑的难以呼吸。我望向洛羿祺,想问问他,我们怎么能帮助这些妖灵,白羽却站了出来,说道:“我想,我应该可以为它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