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瞪了陈木鱼一眼。
拉姆在旁笑得合不拢嘴,拍着陈木鱼笑道:“走路不抬脚!哈哈!”
陈木鱼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拉姆笑道:“不好笑吗?哈哈哈哈。”
老头见拉姆笑的开心,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冷冷的说道:“天也快黑了,我孙儿也快过来了,‘水晶’如果找不出来,你们别想走!”
拉姆摊开手,说道:“不走便不走,谁又想走了!”
说完,也学着老头儿的样子,坐了下去。老头儿看在眼里,心道:一个姑娘小姐,全没有礼义廉耻!
陈木鱼脸上虽然平静的像一面湖水,心里却一团乱麻,他很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现在心里虽然心心念念的想着少林寺,想快一些解决这个事情,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办法。
这时,自东面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声,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丝清亮悠扬的笛子,由远及近,老头儿的脸上笑了,他看着陈木鱼二人说道:“这下好了!我孙儿也来了,这回我可不怕你们了!”
说完,拄着拐站了起来,看向了东方。
已是昏黑,夕阳西下,东方自然不怎么明亮,但那个少年骑着牛走来,还是给人一种朝阳初升的感觉。牛走的很慢,慢的就真如同初升的太阳一样缓缓升起,但他却带着光——一种令人期待的光。
夕阳还留着余晖。
少年骑着牛走上前来,施礼道:“两位好!”
陈木鱼二人同声道:“你好。”
少年道:“不知两位与家祖有何矛盾?何以滞留在此?”
拉姆二人还没有说话,那老头便先人之势,夺人之声的说道:“亭儿,他们把你大伯带给我的‘水晶’给弄丢了,还强词夺理,想要耍赖,正好你来了,好给爷爷做个见证!就算报官,我们也有理!”
拉姆也抢着道:“你个老头!我们什么时候强词夺理了?”
老头还想还嘴,却被少年强行抱上了牛,然后将牛调转头,一鞭子打在牛屁股上,那牛底哞了一声,驮着老人渐渐远去了,少年看着老人与牛的背影说道:“您先回去吧!这事儿我处理。”
老人担心的从牛背上扭过头,对少年说道:“千万别放过他们!”
少年微笑着目送一人一牛远去,转过头来说道:“没事了,你们走吧!”
拉姆惊奇道:“为什么?你爷爷不是说那个‘水晶’很重要吗?为什么要放我们走?趁着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们三个再仔细的找一下,也许就能找到了。”
少年微笑着不说话,将目光看向陈木鱼,希望陈木鱼能懂他的意思。
女人和老人总是很多话的,一个是生理机能和心理思维驱使着她们不停的说话,另外的一个则是因为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还想要在这世间留下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话很多的人,距离事实的真相总是越来越远。
所以,他将这份“理解”送给了陈木鱼。
陈木鱼是个话很少的人,因为他总找不到可以理解他的人,所以他的话很少,但他却很善于观察,也很善于思考,也正是因为他善于观察,善于思考,才引的他离真相越来越近。
此刻若再纠缠下去,他就离少林寺“越来越远”了。这一点他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明白了那个少年的意思。
这也使得他陷入了新的思考;从遇到赵大爷和赵小爷开始,不管是主动还是别人插手,他们都耽误了很长时间,尤其是赵大爷和赵小爷他们,如果赵大爷没有反水,他们二人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身在哪里。
少林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有人明着暗着要阻挡自己回去呢?为什么到关键时刻又有人故意放了自己呢?
陈木鱼还在想,但冷不丁的被人打了一下,那个人当然是拉姆,他和那个少年素不相识,那少年虽然穿着牧童的衣服,但看起来彬彬有礼,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拉姆脸上带着笑:“你又发呆了?”
陈木鱼放松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说道:“我没有。”
拉姆笑着转过头对着那个牧童少年说道:“你看,我就说他很容易发呆吧!”
少年依旧微笑着点点头。
男人都这么话少吗?拉姆此刻心里暗想道。
陈木鱼虽然“大梦初醒”,但那个少年的话却没有忘,他先是双手合十,对那个少年施了一礼,又转头对拉姆说道:“我们走吧!”
拉姆不解的转过头看向他。
少年这时也回了一礼,并同时说道:“一路顺风!”
拉姆还想要问些什么,但陈木鱼不容她说话,便把她拉走了。等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世界从“暮”走向了“夜”,也从万里无云走向了繁星初现,从喧闹走向了安静。
拉姆挣脱了他的手,对他吼道:“你拉我做什么?你这是不负责任,是逃避!你懂吗?你们中原的僧人难道都是这样不负责任的吗?就像是他!”
说道这里,拉姆的眼眶湿润了,话语声也变得哽咽。
陈木鱼就像是没有注息到这些一样,在前面走着,并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必须快一些了,晚上估计也不能休息了,我们必须要在明天开城门时第一个走进去,然后租一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到少林寺去。”
拉姆道:“我不去了!”
陈木鱼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为什么?”
拉姆忍着眼泪说道:“因为我的养母告诉过我,一个人不能不负责任,也不能逃避!不负责任和逃避的人都是懦夫!懦夫是为人所不耻的!是众人所唾弃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不是懦夫,我不会像你那样逃避的!”
陈木鱼皱着眉头说道:“你难道没有听到是他放我们走的吗?”
拉姆道:“我当然听到了!但如果他只是出于客气呢?既然是我们弄丢了他们的‘水晶’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去帮他找回来。更何况……更何况那还是他征战沙场的儿子留给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