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吗？”
白巳这一句完全暴露了他的野心。
没有说不想，而是有没有可能。
大蛇丸当然听懂了白巳的潜台词。
沉默了片刻。
大蛇丸展颜一笑：“是个相当有挑战性的要求呢。”
“这么说，还是有可能的？没关系，我的寿命只有十年，即便可能性再低，到了最后的关头，到底要搏一搏命，这比完全没希望要好太多了。”
“你能这么想，我当然很开心，不过——”
“有两个难题，”大蛇丸竖起手指，“第一，人柱力的选择对于尾兽的适应度有着极高的要求，这一点本来你有初代细胞算是优势，可是你身上已经为了封印初代细胞而刻上了变异版的五行封印。”
“这一点反倒成了你的劣势。忍界的尾兽封印术式有很多，但无一例外都是排他的，没有哪个人柱力在进行封印仪式前，就已经有了同级别的封印在身。”
“想要成为人柱力，封印术式的兼容问题是第一个难点。因为你不可能解开封印重新容纳尾兽，不然初代细胞会在你接受尾兽之前，就先侵蚀掉你。”
“第二，尾兽的选择。”
“木叶已经有了最强大的九尾，无论再拥有哪一头尾兽，都会被各国联合抵抗。所以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得到木叶的支持，只能暗中进行。”
“而除了九尾以外的尾兽，仍然在各村的掌握中，目前还没有听说哪个村子失去了对尾兽的控制。这意味着，一旦暴露，我们肯定会成为其他村子的通缉对象。”
“到时，木叶未必会选择护住我们，哪怕我身为下一代火影候选都无济于事。”
“你，想清楚了吗？这是要面对至少两个村子的力量。”
大蛇丸的心思很难捉摸。
其他父母遇到这种作死的情况，都会想尽办法阻止孩子，焦急又抓狂，恨不得把异想天开的熊孩子吊起来打。
而大蛇丸却不是。
他面带微笑，似乎对白巳的选择很有兴趣，脸上完全看不出担忧的神色，反而兴致勃勃。
皱眉思考了好一会。
白巳才开口：“砂隐村排除，一尾是他们长期持有且唯一的尾兽，动了一尾，砂隐村要发疯。”
“云隐村八尾太强，即便能够想办法阴了人柱力，我也没信心能降服。”
“雾隐村三尾擅长水战，这一点很不利捕捉，也可以排除。”
“岩隐村四尾人柱力已经磨合了十几年，而且与三代土影联系紧密，很难不动声色地对他下手。”
“所以真正可以选择的，只有二尾、五尾、六尾、七尾。”
大蛇丸诧异道：“原来你刚刚是在思考这个？”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在衡量其中的危险和后果，看来你真的做了很多准备。”
“没必要，我说过，我是在为自己挣命。输了不过早几年迎来结果，既然赌输和不赌都是一个结果，为什么不赌一下赢的可能性呢？”
“呵呵，普通人都会选择安稳吧？即便不赌，也是有好几年可以活的。”
“不，普通人没有选择的余地。从一开始，他们的选项里就没有这一项。毕竟，不是每一个普通人背后都有三忍之一的冷君大蛇丸站在他们背后。”
大蛇丸闻言少见的愣住片刻。
随即畅快大笑。
“哈哈哈！！白巳，几年不见，你的气魄成长了许多啊！没错！那些庸人的想法没必要考虑！一成不变的忍界已经足够乏味了，不需要再多一个瞻前顾后的俗人！”
“哈哈哈！我很开心，你很好，白巳！”
大蛇丸笑得眼泪都出来，仍然不肯停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很痛快。
“臭蛇，有什么高兴事让你笑声都传出十里了，这可不多见啊！”一头白发先出现在庭院外，自来也推门进来。
自来也高大的身躯背后，波风水门、纲手两人随即一起进来。
“老师，这样不太礼貌吧？”
“没事没事，臭蛇不在乎这些，水门你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一板一眼了。”自来也摆摆手，直接坐在庭院前，捞起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
“呦嘿，真有什么高兴事？酒都喝上了？”
“呸，色鬼，大白天喝酒？没个正型！”纲手好一通数落。
白巳黑着脸，那些耳熟的话，明明是上次他在街上数落纲手说的。
自来也斜了她一眼，不屑道：“那你要不要来？”
“来！为什么不来！凭什么你喝我不能喝？”
纲手顺势坐下，留着波风水门一人尴尬地站着，给大蛇丸鞠了一躬，赔礼道歉。
大蛇丸擦了擦眼泪，温和道：“水门君的名头我也是有所耳闻的，自来也可没少在我们面前炫耀他这个徒弟。”
“师父谬赞了，我还有很多不足。”水门摸着后脑，不好意思道。
“水门君太谦虚了，我一直认为，能够收你为徒，是自来也难得的好运气，以你的资质，到哪里都会显露出来的。”
水门害羞地笑了笑，涉及到自来也，他不好回应。
自来也滋溜一声，喷出一口酒气，不满道：“大蛇丸，怎么话题又转到我徒弟身上来了？说说，之前有什么高兴事？”
“没什么，爱子有所长进，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大蛇丸扯了扯和服肩膀那里的裂口给自来也等人看，神色淡然道。
自来也咧咧嘴：“真的假的，这小子现在能摸到你的边儿了？”
三忍中看似热血笨蛋的自来也却是心中最有数的那个，他很清楚，论实力，大蛇丸很可能才是三忍中最强的，哪怕用上还不熟练的仙人模式，他也没有必胜把握，胜负仍是对半分。
自来也其实心中有所猜测，同伴大蛇丸不知为何，最近几年实力进展得越发迅猛，气势隐而不发，很是高深莫测，自来也是借着妙木山修行后的直觉，才隐隐感觉大蛇丸已经在准影的层次深入很远了。
大蛇丸含笑道：“只是体术的考校，他还差得远。”
“那也很了不起了，”自来也看了看两双深浅不同的竖瞳，感慨道，“这孩子还真有你年轻时候的风范，真不愧是你的儿子，生个儿子真的能让人改变这么多吗？”
面对自来也意有所指，大蛇丸只是笑笑不说话。
知道白巳来历的，目前也只有大蛇丸和纲手罢了。
纲手对白巳最上心，也深知大蛇丸的秉性，睁着醉眼，责怪道：“大蛇丸你可别乱来，你最好真的没弄什么幺蛾子，就算有，也不许带上小巳！”
“放心，白巳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是不会干涉的。作为父亲，我只需要默默支持他好了。”
“臭蛇，你真的变了很多啊。”
“不说我了，自来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唉，村子不稳当，老头子连夜把我叫了回来，我才知道发生这么大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大蛇丸摇摇头叹气道：“唉，你到现在这个年纪还这么惫懒吗？”
“哈哈！我们三人最有可能接老头子班的就是你了，我现在可是妙木山蛤蟆仙人！别提多逍遥了！我又不当火影，干嘛那么勤快？”
提到火影，波风水门的神色有些异样。
大蛇丸注意到水门的表情，开口道：“那么水门君又是所谓何事呢？总不至于自来也你无聊到，带着徒弟上门给我炫耀吧？”
“失礼打扰了，”水门恭敬一鞠躬，“其实这次上门叨扰，是为了我即将收下的学生。”
“哦？水门君也到了带队培养新人的时候了啊，真了不起。”
平时面带微笑，时时恪守礼仪，战场指挥却又肃穆冷静，是村子同伴心中可靠的前辈、同伴，也是敌人最惧怕的冷君——这样的大蛇丸一直是水门心中完美的忍者形象。
即使很不甘心，水门其实也认为现在的大蛇丸几乎是最适合的火影人选。
面对与老师同辈的三忍，又是自己憧憬的对象。
水门得到大蛇丸的夸奖后，有些激动，又有些羞涩。
“不敢！是火影大人和村子里的前辈们信任我罢了！”
大蛇丸笑了笑，对着自来也说道：“水门君还是个少年啊，朝气蓬勃的很，还会不好意思。”
“嘁，水门，你别跟这个臭蛇客气，没什么好怕的，本来他夸你就是你应得的。”
“那么，水门君的学生是？”
“旗木卡卡西。”
大蛇丸了然：“我也听过朔茂前辈儿子的名声，他提前申请毕业了？”
自来也解释道：“卡卡西大概是受了朔茂前辈的刺激，不过到底是个天才，老头子大概也想着让同样是天才的水门来教导。”
水门听着师傅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自来也苦闷道：“不过，我没想到朔茂前辈居然选了这个小鬼作为继承人。本来卡卡西作为旗木下一代的旗帜人物，水门收了他也没什么，毕竟旗木一族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卡卡西了。现在这小鬼成了白牙传人，倒是不好不打个招呼了，正好小鬼是你的崽，也算是一家人，来知会一声将来也省了不少麻烦。”
自来也瞪了一眼白巳，显然这趟他跑得不情不愿。
大蛇丸颔首：“虽然白巳不算正规传承，但到底是受了朔茂前辈的恩惠，外界这么传也不算错，既然是水门君，倒也没什么忌讳的，好好教导卡卡西便是，我听说那孩子也是个天才呢。”
自来也一拍大腿：“行了，水门你看，我就说根本没啥事吧？”
水门苦笑道：“老师，卡卡西毕竟是白牙前辈的儿子，论起来，白巳也是得了传承的，我收卡卡西为学生，不知会一声不合适。”
白巳在外界看来是正儿八经的白牙传人，比卡卡西的位置都正。
这好比前辈忍者要收一个家族忍者为学生进行教导，也是要知会一声家族的话事人的，尤其是大家族，重视的族人，还要考察这个忍者是否有资格教导。
哪怕是老师不是师父，也不是随随便便认可的。
旗木一族不大，卡卡西却是唯一的忍者苗子，规矩上的东西，水门就更不能落人口实了。
等自来也和水门告辞离开，纲手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大蛇丸笑盈盈地望着她。
纲手一改醉态，严肃地瞪着大蛇丸和白巳道：“说吧，你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