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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春节前后

(十三)春节前后

祁梅一边说着,一边端着一杯热茶给正在忙碌的林凯送去。刚走到前屋桌子边就听见门外刺耳的女人声音:

“林哥,今天有点事忙,我来晚了!”接着嘴巴呵呵呵笑着,丝毫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与稳重。上身蓝白呢子大衣,内穿红色紧身衣,肉色打底加绒裤,把身子裹得凹凸有致,性感妩媚,嘴巴涂着血红的唇膏,除了腿走起路来有点歪外,实在不像个病人。

她一进来,整个按摩病房的几个床位上的病人都不作声了,只是用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她。祁梅也打了个招呼:

“过来了!”

“哎呀!嫂子回来了!你这些天去深圳住的天数可不短啊!你是去旅游还是……”

“闲跑哩,哈哈……”祁梅不想对一个陌生病人说真话,这个女孩真是自来熟啊!祁梅心里想着,客气应付过去就行。说完,祁梅就进里屋去给一位中年妇女的腰部拔罐。

这女孩顺势躺在床上,毫不顾忌地揽起裙子露出雪白的大腿,又将腰部露出,大声喊到:

“林哥,不对!林医生,赶快给我按摩,我还要上班呢。”

祁梅一听就赶紧应了声:“等等,一会儿我过去。”祁梅把中年妇女身后的几个罐立好后,转身走过去给姑娘做,可是那女孩说:“你不行,我让林医生给我按摩,拔罐,我习惯让他来做,你不要把我按坏了!”

祁梅一听内心总不是滋味,立刻对她反感起来,把手中的罐狠狠往床上一扔说:

“林凯,你过来给她做,我做不了。”

林凯无奈只好过来,当他看到女孩大腿露出太多,就顺便将肉色打底裤子向上拽了拽,只露出腰底部。这女孩嘴里一个劲地有说有笑,东扯葫芦西扯瓢,林凯装作没听见,只顾按摩。

“往这边按,右边,轻一点,真舒服,林哥手法就是好,我这腰部和腿部轻多了!”

嗲声嗲气,周围的病人都看不惯,祁梅也没有作声,只是有意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祁梅不知道这姑娘的真名字,只知道她姓丁,都叫她小丁。这小丁看见祁梅走过来就闭嘴,祁梅一离开她就又同林凯找话说笑。

一个多小时的按摩、拔罐、电疗,祁梅对这个女孩有点说不出的厌恶,那种厌恶感就像肚子里窝了脏水一样,时不时地往上漾,令人作呕。但又考虑到生意,不得不笑脸相迎。

“林哥,嫂子,我走了!”小丁姑娘从床上起来,提上裤子,披上了蓝白呢子大衣,对着镜子梳了梳凌乱的头发,又重新涂了血红的唇膏,扭一扭腰肢,离开了按摩店。

“这个妞有点疯张,不稳重,就她来了话太多,烦人……”一位老太太毫无顾忌地表露自己的看法。

祁梅没有接话,动作幅度很大地拖着艾灸仪器,然后将插头生硬地向插座上插,表情极为僵硬。林凯也没有作声,只是低头在给另一位病人拿膏药,他们都各自干着自己的活。屋子里瞬间静得怕人,只有祁梅来回走动的脚步声,空气似乎有点凝重。

光头来电话了,想让母亲赶快回去,快过年了。母亲也说她想去看看大女儿蒋娜,毕竟她身体仍没恢复好。祁梅不管怎么挽留,母亲还是要回去,毕竟光头很孝敬她老人家。

母亲走后,祁梅忙着收拾打扫屋子,因为快过年了,他们决定不再开门营业了。腊月二十六停业,过完年正月初八开门。

原本准备过年休息,可是没想到在腊月三十那天,小丁姑娘又来了。这天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袄,高筒子靴,她来不是找林凯按摩理疗的,而是给林凯带来了一箱子东西,一打开看,是药用口罩和手套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条真皮男士皮带,说是送给林凯,感谢林凯的。

“林哥,这是我在医院里给你弄得优惠用品,你就不用再去买了,我们从送货员那里拿半价。另外我们发福利卡,我去超市给你买一条男士皮带,我们单位男士都在买。挺好的真皮!”

“谢谢你啦!你拿回去吧,这东西我们不缺!”祁梅连忙拒绝接受,林凯也拒绝。

“没事,这口罩和手套是我在医院做护士时节省下来的,皮带是我专门给林哥定做的真皮皮带。拜拜,我走了!”没等两人回话,丁姑娘骑上车子一溜烟走了。

“她这口罩,手套肯定是她在她工作的医院里偷偷拿的,咱不缺这。皮带是什么意思,更不能要,扔了!”

也许是女人的敏感和小心眼,祁梅坚决不让林凯接受,并说:“等过完年,小丁要是再来了,还给她,要么给她折成钱给她,反正不能沾她的光。谁知道她心理想着什么小九九?”

“这姑娘也真是的!”林凯的脸憋得发红,又表现得一脸茫然,深深叹了一口气。

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上仍有几个不落的柿子,虽然颜色已经发灰,发白,但它们不惧严寒,依然在树枝的最高端坚守着,一副苍劲无畏的样子。花椒树上还有几片老的叶子,布满黑斑,仍孤独地待在枝头,不屈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一股莫名之火从祁梅心口憋着,吹也吹不灭,就那么怄着,烟气呛得人嗓子眼直冒火,几乎要喷出火星来。这个春节,祁梅心里除了与失散的姐姐母亲团聚的快乐幸福感之外,总有一种憋屈的情绪在羁绊内心。

今年春节期间,天气挺好的,因为年内腊月二十六就立春了。阳光出奇的好,气温就明显有所回升。

正月初六,亲戚基本走完了,人们仍沉浸在新春快乐的气氛中,祁梅告诉林凯想去衡德去看看老母亲,也算是母女相认的第一个春节拜年。按理说初四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由于路程远,来回一趟不容易,就决定住上三天回来。

“初八咱们店要开门,尽量早一点回来!”

是啊,咱们初九回来,就延迟一天,不行你先给那几个老病号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初八先不要来,等初十再来按摩,咱们去呆上三天。要不然咱们开春忙起来就没空去看她老人家了!”祁梅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东西,“我母亲身体不好,以前我没有尽到赡养责任,以后我可要好好补上,能多去看她,咱就多去几次,免得留遗憾。”

林凯答应了,祁梅说的满口是理。不过林凯的老母亲身体也不好,自从祁梅来到她们家之后,祁梅对她很好,像亲娘一样,每天端吃端喝。婆婆以前高傲的姿态没有了,总喜欢在门口打个小牌,有时候也会到女儿家住几天。她老人家都告诉过街坊邻居,小竹林就是林凯的儿子。

林凯告诉妈妈,这儿子的秘密,不要外传,就说是祁梅带过来的儿子。否则祁梅没法做人。后来祁梅婆婆虽然没有广而告之邻居,但祁梅从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嘲笑,鄙视。祁梅这两年尽量不出门闲聊,就在店里帮林凯经营门店。

哎,这老人的嘴巴啊,真管不住!

动身去衡德,林凯将老母亲安顿到姐姐家住几天,等回来了再去姐家接她。

儿子小竹林从年内到现在总是流鼻血,突然发烧,吃点药好了几天,停药又复发了。婆婆不让孙子出远门,说孩子病没好。但小孩子偏不留家里。

临走前祁梅把药带在身上,林凯自己开车,一百多公里,近两个小时,很快到了衡德县。

在衡德光头家,光头正在院里打扫卫生,光头的房子是去年刚建成的。铁红色的铁大门,镂空的院墙,爬满了蔷薇,两层楼房,上下各三间,东边两间偏房。院子里种了两棵月季玫瑰,这月季像是经过嫁接而成的。超大,树身有胳膊那么粗,高度达到三米。母亲正在月季树边剥蒜,见祁梅一家来了,赶忙起身笑着迎接:

“梅子回来了,快,带孩子们进屋!我想死你们了!”母亲一把抱住小竹林,揽到怀里。可是这时候小竹林不知怎地,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接着“哇”一声吐起来。

“乖乖啊!这是咋了?赶快!赶快!倒杯热水来!”

“妈,不要怕,这几天他有点低烧,有时候总呕吐,大概是路上晕车吧!休息会儿就会好,放心吧!”光头嫂子赶紧去拾掇床铺。

祁梅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包药,让小竹林吃上,赶紧抱到里屋蒙住被子去睡觉。

光头夫妻忙前忙后,准备张罗炒菜,祁梅站在旁边问道:“哥,嫂子,过完春节,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深圳?”

“我就是打算初九走,实际上今年春季要不是你姐烧伤一事,我是不回来过年的,因为春节前后生意正是好的时候,回来损失大啊!”说完,光头又觉得说的不恰切,又说,“也不是光你们这事儿,主要是母亲年龄大了,春节不回来看看不放心!”

“是啊!哥我知道那个摊位的确位置好,前几年我和诸强在那里经营时就不错。就是诸强不争气,不正干,也没那个命挣钱。不过哥嫂子,你们放心去吧!家里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蒋叔身体不错,还能照顾好母亲,如果有什么急事,让他们给我打电话,就两个小时的路程我马上就来,中间我可以接他们去我家住住。”

初六的上午,蒋娜也带全家回来了,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快快乐乐,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蒋娜说过完年她就留在家里,不出门了,身体需要恢复,她对祁梅说,龚雅除了给她治疗费以外,另外赔偿她三万元的损失补偿。蒋娜说以后家里有她照顾,她家距离母亲只有两公里,可以常来看母亲的。

光头一脸忧郁无奈,但又最终无语。

小竹林睡了一觉好多了,就是脸色发白。吃完饭林凯带着孩子们开车到村后边的水坝上去玩,祁梅担心天冷孩子受不了,就告诉他,开车去,少看一会就回来。林凯带着孩子们从坝上到花卉林子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小竹林很开心,每天每顿都吃药,没有再有什么反映。

祁梅这些天帮助给蒋娜,还有母亲做饭洗衣,逢集时又陪母亲去街上看大戏,买衣服。大戏年年都有,母亲一到春节就盼望大戏早来。今年大戏是正月初五开始,一直唱到十五,过完就开始干农活了。

这几天幸好天气晴朗,午饭后母亲就拉着祁梅到村中间的村委会去看戏,孩子们也来凑热闹,但是孩子们没有耐性,看了几分钟就跑着玩去了,祁梅还得在场子里跑来跑去找。

“这孩子们,凑在一起真难看管,这六个孩子在一起真是热闹极了!”祁梅一边找一边笑着跟林凯说。

“我也不想看这戏,看不懂,那我先领孩子们回去玩,你陪着妈再看一会儿吧!”林凯说完,就走了。

就在林凯带孩子回家的路上,小竹林鼻子流血了,又一阵呕吐,这次很严重,林凯意识到,从老家带来的药根本不管用,得送医院看病。距镇上医院有三公里路,林凯赶紧打电话给祁梅,让她回来一起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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