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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见到病人

石龙桥边的屋子跟苏蓓蓓在乌溪镇上赁的屋风格差不多,简洁优雅,也是三间屋带个小院子,只是院子中不是铺的石砖而是鹅卵石。屋内家具很少但是该有的基本上也都齐全了,苏蓓蓓看着屋内的陈设,想起了自己在乌溪镇上赁的屋子,冷渊已经将房屋收回去了吗?不知道她搬到冷府后大柱有没有再回过那屋子。

何风端来刚烧好的茶水,说道:“今晚要在这里将就一宿了,姑娘先去休息,我出去看看能不能买点吃的。”

苏蓓蓓点头,何风走后,她便到屋内床上躺着,早晨起得太早,刚才又受了惊吓,所以很快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醒来时已过了晌午,苏蓓蓓起身整了整头发,走到正厅发现何风趴在桌上睡着了。可怜的孩子,苏蓓蓓心想,这段时间日日来回两个镇,肯定累坏了。她进厨房,想做点吃的,却见厨房有刚刚使用过的痕迹,再掀开锅盖,是一大锅菜肉饭。

苏蓓蓓刚刚睡得太沉了,都不知道何风烧火做饭。她想等何风醒后一起吃,便又盖上锅盖。

无事可干,苏蓓蓓坐在小院内桂花树下的长石凳上发呆。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来打发时间真是太煎熬了,不知道这古代的深闺中的女子是怎样打发一日日的时光的,难不成整日绣花?

过了许久,苏蓓蓓实在坐不住了,便打开大门,看着外面的风景。她这才发现,外面的景色跟她乌溪镇河边屋子门口的景色差不多,也是小桥流水,杨柳依依,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很安静,河边没有三三两两嚼舌根的浣衣女,门口也只是偶尔有行色匆匆的路人经过。

“苏姑娘,还是进来吧。”何风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

苏蓓蓓依言退了进来,何风过去将大门关上,又嘱咐说:“这个镇上不少人认识我,还是不要被人看见,要是再有人来求药就麻烦了。”

何风说的有道理,苏蓓蓓心想不能出去,怎么才能打发这么长的无聊时光呢。

二人用过了饭,何风又包揽了刷碗的活。全都忙完了,二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喝茶。

“难道一下午都要闷在这屋内不成?”苏蓓蓓忍不住发牢骚。

“要不就回去吧,不要等了。”

苏蓓蓓不再说话了。

实在无事可干,苏蓓蓓将屋内的被褥都拿到院子里晒一晒,晚上睡觉会舒服点。

“这屋子难不成也是冷公子的?”苏蓓蓓随口问道。

“是的,”何风答道:“公子喜欢河边的屋子,门前这条河通乌溪镇,若是不封城,从你以前的住处门口可以直接坐船到这里来。”

苏蓓蓓想起了冷渊的花船,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啊。

“这里被褥,锅碗瓢勺一应俱全,是过去的租户留下的吗?”

“倒不是,公子在此镇就这一套房子,未出租过,只是下人偶尔办事时会来住住。”何风说完,又补充道:“其实也就我住过几次,苏姑娘放心,你刚才睡的屋中的被褥没有人用过。”

“用过我也不介意。”苏蓓蓓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况且冷渊府上的下人连马夫穿得都是干干净净的。

“好无聊啊,你知道这里的女子平日里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吗?”苏蓓蓓问道。

“普通人家的女子要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有的还要接点织布缝补的活补贴家用。”何风答道,苏蓓蓓想起了云绣,这些女子一般都是没有时间像她这样无聊的吧。

“我也是普通女子,你说的我却是一样都做不好。”苏蓓蓓无心说道。

“苏姑娘不是正在学医吗,只要公子肯重用你,一直留在公子身边做事,就不用像普通女子那样幸苦了。”

“希望吧。”苏蓓蓓一点底气也没有。

“姑娘不要有压力,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何风必全力助你。”

“你能带我来这里已经很帮助我了,就是要害你回去被责备了。”

“能怎么办,姑娘非要来此,这里有多凶险姑娘也见到了。”

“虽然冷公子给了我沐风堂的差事,但是救人才是我真正想做的,我想冥冥中我被派到这个世界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何风不理解她的话,不过还是答道:“只要你觉得好便好。”

还要打发这么长的时间,苏蓓蓓绞尽脑汁,想到了有件事情可做,就是让何风教她练剑。何风无法拒绝她,只好答应,他从桂花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给她当剑用,真的剑何风自己拿着。

何风从最简单的动作开始教,剑术看起来不难,但是真的学也不那么容易,学了一会儿苏蓓蓓便觉得胳膊很酸了,几个动作还是不到位。何风很有耐心,不停地纠正苏蓓蓓的姿势,若是在现代到哪个培训班去学,她这个学生早就被教练嫌弃了。

中场休息了好几次,到了夕阳西下时,苏蓓蓓总算是能有模有样地会舞点剑了。何风将中午的饭热热,二人将就着吃点,吃完点上油灯,坐等病人来了。

等了不多时,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传来,何风到门口张望,果然是红头带着女儿过来了,便赶紧帮忙将马牵了进来。

借着月光,苏蓓蓓看到小女孩脸色很不好,头倚在红头的怀里,根本不能直坐着。红头将女儿小心翼翼地抱起来递给何风,何风也不嫌,抱过女孩走到屋内。他将女孩放在另外一间屋内的床上,苏蓓蓓口鼻上戴着头巾,拎着医药箱来到屋内,让何风带着红头在正厅坐坐,然后关上房门,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发着低烧,呼吸很急促而且声音有点大,她将小女孩衣服解开,皮肤没什么异常。用听诊器听了下,肺的杂音很多,看来十有八九是肺上的毛病,苏蓓蓓知道在过去肺上的毛病几乎是致命的,得了肺炎就是被判了死刑。孙影能用药物控制住健康的人不易被传染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没有呼吸机,也不能做抗生素雾化,她这个现代医生也是束手无策。

难道就让红头带着小女孩回去等死?红头带着女孩过来,自己总归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稍微延长她的寿命,给她家里人一点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苏蓓蓓让何风拿来碗勺,将矿泉水瓶中的药倒了一碗,一勺一勺地给小女孩喂下。小女孩虽闭着眼,但是似乎还有求生的意识,将苦药咽了下去。

做完这些,苏蓓蓓将东西在医药箱内摆好,出去先将医药箱在自己屋内藏好,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做。

这个小女孩晚上看来是必须留在这里了,晚上风大,没有马车回去肯定不行,吹了风只会让病情恶化得更快,但是小女孩的父亲晚上呆在哪里呢?最好是由她父亲来照顾,但是小女孩有传染病,不能让健康人跟她同住一屋,而且苏蓓蓓也不放心红头晚上住在这里。

走到正厅,苏蓓蓓让焦急等待着的红头晚上先回去,明日一早再过来。红头本不愿意,但他也看出来这里没有房间让他睡了,就没反对。

待红头翻身上马离去之时,何风又拦住了他,说道:“你女儿的病晚上随时可能加重,我们不担保她不出事,若是你不同意,还是现在就将她带走吧。”

“小兄弟放心,我非不讲道理之人,小女若是死在此处,是我给你们家房子添晦气,绝不会来找麻烦的。”

何风听言才放他离开,然后进屋让苏蓓蓓去休息,晚上他来守着小女孩。

苏蓓蓓让何风在正厅打了地铺,又将手巾交给他,让他去照顾小女孩时定要罩住口鼻。此整晚,何风没让苏蓓蓓再走近过小女孩,连她要扶小女孩去小解都没同意,而是自己去了。苏蓓蓓知道按照古代礼法,何风这么做是很不合适的,但他为了苏蓓蓓的安全也顾不上许多了,

早晨醒来,苏蓓蓓走到正厅,发现何风已经将打地铺的被褥收拾起来了,此刻正端着洗脸水走进来,

“你放心吧,小姑娘虽然额头还有点热,但是还算平稳。”没等苏蓓蓓问,何风就主动说道。苏蓓蓓感激地向他点点头,见他两个黑眼圈,知道他昨晚肯定起过好几次身,没睡好。

洗完脸,何风又坚持给苏蓓蓓梳了头发,由于这古代的发髻她还不会盘,便没有拒绝。何风手法很轻,像怕弄疼她似的,动作倒很是麻利,不比素云差,苏蓓蓓不禁好奇地问他从哪里学的。

何风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我姐,她跟你一样得要人帮忙才能梳好头,从小都是娘帮她弄的,等娘去世了,就是我一直给她梳,她自己梳的发髻都是一会儿就散了。”

“你姐现在在哪里?”

“已经嫁人了。”

苏蓓蓓心想何风长得这么秀气,他姐姐肯定也是清丽的美女。

“你肯定很想她吧。”苏蓓蓓心想,何风跟她姐姐曾经相依为命感情肯定很好。

“与其说是想,不如是担心,她嫁的人家也没给她个使唤丫头,从梳头到洗衣做饭大小事情都得自己来,还好没生孩子,不然更加劳累。”

苏蓓蓓笑了,他姐姐跟她夫家的人肯定非常盼望有孩子,何风却觉得孩子会给他姐姐带来负担,还真是个孩子,不把主流的价值观放在眼里。

“别这么说,你姐没孩子身体轻松了,精神上压力肯定很大,要是你姐夫为了要儿子去讨小老婆怎么办?”

“是我考虑欠妥了,苏姑娘做自己想做的事好,等成了家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放心吧,你这么支持我做事,我肯定不会舍得成家的,伺候上人,相夫教子的生活说真的我肯定会搞得很糟的。”

何风笑笑,这话他相信。

苏蓓蓓将矿泉水瓶中剩余的药给小女孩喂下了,小女孩偶尔有点咳嗽,呼吸还是比较短促,苏蓓蓓摸摸额头,好像烧得不那么厉害了,这里没有特效药,只能靠她自身的免疫系统来跟病毒对抗了。

红头风尘仆仆地过来了,一进屋便问道:“苏姑娘,我女儿有救吗?”

不等苏蓓蓓回答,何风就冲到红头面前,厉声说道:“我们可没答应你救女儿。”红头还是不死心地看着苏蓓蓓,苏蓓蓓无奈地答道:“我给她喂了点汤药,不过也只能缓缓她发烧的情况,此病本来就无对症的药的。”

“难道就真的只有等死不成,帮帮忙,给我一颗那救命药丸吧。”

“你又来了,早知就不该让你把女儿带来的,苏姑娘看了你女儿的情况,回去自会跟炼药的大夫研究配方,此时我们也没药,你这么想救女儿,昨日怎不把你自己的那颗药让给你女儿呢?若是你当时愿意,我想那刘秀才不会拦着你的。”

红头脸涨得通红,说道:“我,我是家里的顶梁柱。”

“行了,别吵了,就算有药丸也只能预防不能治病。”苏蓓蓓身上还有三枚药丸,但除了孙影说这药能治好此病,或者已经有例子能证实如此,否则她不想把药丸浪费在小女孩身上。另外她也担心若是小女孩服了药丸病好了,消息传出去,此药更加抢手,比起治病,首先保证健康的人不被传染上更加重要。

“你在这里照顾你女儿,若是想接她回去,务必要坐马车,她要少吹风,屋子要注意开窗透气。”苏蓓蓓一边找出医药箱,一边嘱咐红头,至于小女孩坐马车会不会被抓,这个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

“你可以在这里照顾她,不要用这里的被褥就行。”何风又补充道,其实他心肠还是很好的。

“谢谢小哥,谢谢苏姑娘,那我就等两位的好消息了,我答应过小女儿一定会救她的······”红头还在哭诉着,苏蓓蓓跟何风已经牵着马出了大门。

二人向城门飞驰着,跟来的时候的迫切心情一样,苏蓓蓓希望快点离开这里。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有点自私,但是再留在这里为患者伤心无济于事,当下之急是将孙影从牢房里捞出来。

云绣的夫君为他们打开了城门,等马出了城,苏蓓蓓就嘟囔道:“回去要被冷公子骂了。”

“苏姑娘回去什么都不用说,我会去跟公子是说我带你去的。”

“对啊,冷公子没说不让我来这里,只是说我去临县时必须跟孙大夫或者跟你同去才行,可是冷公子不是差你去办其他事情吗,你这么讲他相信才怪。”

“你相信我好了。”

何风似乎很有信心,但是为了她对他老板撒谎好吗?不管了,就算对老板撒谎,也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为了做善事,这是可以原谅的,苏蓓蓓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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