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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欢迎归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快乐的心情总是带来感官的延伸,姬明此刻就有如此感受。昔日被劫,惶惶不安,前途未卜,一路沿河北上,胆战心惊。

一段旅程如寒冬过山,炎夏除草,苦不堪言。而今归来之时,朝起白鱼红日,暮归佳人夕阳,人生潇洒,好友相伴,不知时间流逝。

兴起高歌一曲,美人琴音相伴。不时放慢船速,两人一起笑傲江湖,惬意非常。小鼠特别钟情于此,央求着七哥传授曲谱琴技,众女掩着小嘴偷笑。如果不是熟知,姬明铁定认为这家伙是在挖苦自己。好为人师的楚子白,浅笑着,教授小鼠,不时夸赞,拿姬明与之对比。

赵龙将军在偶然听到两人合奏,对此甚是称道。虽为将军,对音乐也很是熟悉。跟着听完几遍,接过姬明曲谱,就能够轻松演奏。对姬明的麒麟之才更是推崇备至,赵小将军言称如果在京都,仅仅凭借此曲,公子就可收的大家闺秀芳心。姬明得意地笑着,直到楚子白脸色阴沉下来,赶紧左右而言他。

大船顺流直下,不过两日就已经到达泗水码头。还没靠岸就已经见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楚王城的武侯差役卫兵在维持着现场秩序。船只缓缓靠近码头,民船早已经躲开,给大军船只腾出地方。此次出征不过半月有余就凯旋而归,众人大感惊讶,世家更是面带微笑。

楚子白早已经在船舱换好郡主正式点服饰,典型的青鸾展翅服,看的姬明眼睛都直了,那绣着的可真是金丝线,面料一看就不是平常之物,带着单凤少女冠。原来这小妞,当初假结婚时候说的是真的,不是挑剔的毛病,而是本来就是习惯与此。

楚王府卫士轰轰轰地踩着步伐,沿着船舷两边散开,排列成行。阶梯方向,早就有仪仗站好。王府侍卫,目不斜视,腰板挺直,目视前方,右手持长戟,左手垂于身侧,全身黑色鱼鳞甲,带着黑色头盔,一声不响。

楚子白起身,双手张开,广袖自然下垂,然后重现交于小腹,挺胸收腹,缓步前行,白狐毛披肩,青色秀金凤,鸾凤清鸣图。小凤小羽早已换成一套长袖交颈襦裙侍女装,全身白色秀青花,外披稍厚点青色披风,跟着身后一个身位。

“轰...”

“我等参见郡主殿下......”

众将士同时举起左手放于胸前,半鞠躬行礼,周围士子百姓同时躬身行礼,场面安静,只听见泗水静静地流淌声。

楚子白目光扫过人群,面无表情,然后缓缓伸出右手,舒展伸开,清脆声音响起:“诸位免礼。”

“谢郡主殿下......”

人群哗啦啦的起身,姬明跟在身后低头行礼,看着小鼠笨拙地模仿模样就想笑。

“郡主殿下安好,此次皇城归来,旅途劳累,我等闻听郡主殿下带领赵小将军一举击溃山匪,更喜不自甚,特意备下薄酒为公主洗尘,还请屈尊降贵,成就王城士子一片心意。”荀郡守朗声说道,不时转头看向在场百姓士子,面色红润,激动异常。

“劳烦郡守大人起宴,小辈怎敢不从?”楚子白微微带着微笑,点点头。

“那郡主殿下请,我且为郡主殿下先导......”荀郡守满面春风,笑声朗朗,大声说道。微微弯腰,躬身伸出右手,直到对方引阶而上銮驾,然后转身进入马车往远处王城行去。

楚子白悄悄掀起厚厚的帷幔,隔着青纱看着姬明。看着这个小子愣愣地站在那,然后目送自己离开,心中欢喜不已,又感觉稍稍得意。

这姑娘就这么走了?一个人跑去吃大餐,连自己都不招呼一声,带着大批俊杰贵子潇洒地走了。剩下自己看着熙熙攘攘地人群散去。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这才几天,转眼就抛脑后了。

“哥哥...哥哥...我在这呢。”不知哪里冒出来妹妹鹿丫儿的声音,总算还是有人来看自己的。

远处乡人站在一起,二叔,王侯,大牛,安爷爷,母亲拉着妹妹远远地笑着,不时摸摸眼角,再跟自己打招呼。到底还是亲人对自己好啊,不像马车那个王八蛋,不知道本公子回归,也不弄点欢迎仪式?这样的CEO,换了梦里世界,早被懂事长开除了,多亏遇到自己这么有良心的人。

“妹妹,我在这里...这里......”姬明笑着叫着,跳起身来喊道。众人一脸黑线,你当大伙都是眼瞎还是白痴,这么大活人看不到吗?

“娘,我回来了,我给咱家拉了笔大生意......”姬明冲着母亲说道,母亲抓着手,摸着脸蛋。

“我儿有点瘦了,还有点黑......”母亲泪光闪闪说道。

“大生意?在哪?大概投入多少银钱?”马车不知道何时从后面挤过来,身上还带着茅草。你这是掏了谁家的鸡窝吗?

“婶子,他根本没瘦,你看这脸,还长出肉来。身子也高了不少......”

这个王八蛋,损友,老子想乘机撒个娇都不行吗?还能不能干管家,不行让位,有的是人在等着呢?比如大宝,王侯,大牛等人,转念一想,貌似他们都有些不靠谱,还是将就忍着吧,下次再给他好看。

“我也觉得,快有大哥高了。”二叔笑着,闷声说道。众人哄堂大笑。姬明有些尴尬,决定转移话题。

“娘,我离开,家中可有什么难事?”姬明问道。

“哪有?马车处理就好了,就是娘觉得少了很多人。走,赶紧回家,你凯旋归来总要庆祝一下。”母亲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一边拍着手,一边拉着姬明登上马车。

“恩公在哪?在哪呢?我们都才听到消息,刚赶过来......”一个老者虎虎生风地跑过来。挤开人群,往姬明走来。

姬明把母亲安抚进马车,再拉着妹妹小手,转头说道:“多谢老人家关心,小子惶恐。”

“还不算晚,总算赶上了,小公子稍等一会,大伙快点过来......”老者挥着手,向人群后招呼。就见一群壮汉哼哧哼哧抬着一个大架子过来。上面绑着椅子,四周用粗布遮着,上面插着芦苇和鸡毛。

“公子请坐,小老儿就来的及扎成这样,将就一下。”

“老人家这是何意?怎么能让诸位抬我呢?”姬明恼怒地说道。他曾说过,如果感谢放在心里,不用低声下气对自己感谢。同是炎黄尊贵血脉,鞠躬已经可以了,更不能下跪。

“公子且莫误会,在我等燕赵之地,如有大胜归来,乡人都是如此迎接,不过稍微有些仓促,没有做的多漂亮,将就一下......”老者满脸褶皱隆起,微笑着说道,如同盛开的花朵。

姬明转头看着这些年长自己,有的甚至到了父辈祖辈年龄的众人,都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微笑表示着善意。身后有人轻推自己一下,安大夫点点头,示意不可辜负众人,燕赵可能真有此乡间风俗。

“那小子愧领了......”姬明说着登上大竹椅子,稍稍活动一下身体,冲着众人点头,表示非常舒服。

“起...敲起来......”老者一声高喊,大声说道。

“叮叮叮......”

“咚咚......”

“砰砰砰......”

然后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响起,众人哈哈大笑,妹妹跟在旁边起哄。只见四个壮汉一起抬起来,然后前面一群人敲着音乐,各种各样奇怪地乐器。母亲的马车跟着身后,不时探出头来看着,儿子熟络地跟着众人打招呼,或乡邻或流民,小女儿跟着拿个破盆子敲着。

一路上不断有人赶来,小明山的矿工劳力,泗水疏浚河流的力夫,或者泗水河畔养鸡的孩子。别人敲锣打鼓,高朋满座。自己敲着碗,提着盆,小孩子骑着竹马来回跑,更有拿着长鞭一路抽,欢天喜地。

姬明觉得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用整一身华贵衣服,更不用在意仪容仪表,只要开心笑着,跟不断到来的叔伯打着招呼就行。妹妹不知何时被人抱上来,挤在旁边兴奋地叫着,不时指挥着孩子乱跑。一会燕子飞,一会野狗狂奔,不亦乐乎。贵族的盛宴,平民的欢乐,各有所得,各有所爱。马车早就先走,流着泪,掰着手指算这次庆功要花费多少钱?

姬明恶狠狠地鄙视着对方,哥哥是那种缺钱的人吗?知道土匪窝里多少钱吗?满满的一仓库。突然脑门一冷,“哎呦,我去,楚子白这个黑了心肝的娘们,我的钱呢?”姬明笑着笑着,心疼地眼泪团团转。

众人直呼公子仁慈,看小公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姬明只能点头,心中琢磨着停两天去拜访,是否能要回来点?估计是肉包子,要不回来了。

人群黑压压的簇拥着姬明离开,直到码头重新归于平静,远远地树下停着香车,小玉站在车旁看着人群里开,不知道该如何说。

“今日就到此吧,改日再去请公子。”车内轻柔地声音响起。

“是,小姐,公子归来,理应跟家人团聚。”小玉姑娘低声回道,然后示意赶车的小厮回城。

“楚胖子,你走不走?”胡风不耐烦地说道。原本打算上去打个招呼,再回楚王城,结果密密麻麻的人群,实在不方便。楚子南也跟在旁边,迎到姐姐后,知晓姬明贤弟平安,也就过来瞅瞅,到了就看到一大群人围着走了。

“小狐狸,你再说,小心我跟你绝交。”楚子南恶狠狠地说道,然后登上自家马车,冷哼一声离开。胡风紧随其后驶进楚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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