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刘云终于得到了一把属于他自己的武器。
不用在窘迫的像刚刚那样,都要去拼命了还要用布片去裹石头。
然而让刘云宝贝的不行的,不是到现在还被龙文章拿在手里的机关枪,更不是鬼子们标配的“三八大盖”。而只是一把刺刀。
这把刺刀还是刘云在没能抢得过众多,如狼似虎的溃兵之后,由麻杆从他手上的步枪枪口拆卸下来,交给刘云的。
十几个人,在怎么快的手,也不可能人人都能在就四个鬼子的尸体上扒到东西。
上飞机的时候,满满当当的装载了50来号子人。飞机上被报销了将近一半,才迫降在地。一路的没脑子奔逃中,又陆陆续续的被打死好几口子热血的汉子。好不容易快到最后关头了,在屋子里又报被销了四个。
一路过来,也才半天的时间。
刘云将刺刀装回佩袋里,跨别在腰间。
看着已经感觉上去稀稀拉拉的溃兵们。在这个他们不知道是谁,叫什么名字,进屋就给他们说他是他们团长的人,正举起枪逼迫着众人将身上的缅甸布扒下来。并告诉他们缅甸这场仗,是会死很多黄种人的,会有很多人回不去,能和自己的同胞埋在一起,就当是回家了。不脱,那要和鬼子埋在一起吗?
溃兵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至少刘云一想到今天上午经历的一切,要是让他在经历一遍,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还是这幸存的十几口人当中之一。
不让穿鬼子的衣服,不让裹布片,这个团长竟然还不让人去脱那已经死了的国军衣服。难道真的要人死了也光不出溜的吗?
“有人穿,那就得有人脱,那是我们的同胞,死了也是。我不想你们死了以后,也被人扒光。”团长是怎么说的。
也是这么做的,他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同胞,什么叫回家。
因为他在将正在脱人衣服的迷龙,踢开后。虽然丢了一把机关枪给他。这个团长还将自己的一身衣服也脱的光不出溜的,让人为那几个死了还光不出溜的同胞穿上。
不远处已经燃气大火的木屋,在众人被震撼的同时,接二连三的响起不断的爆炸声。滚滚火焰浓烟像是在宣告与庆祝这只即将成军的部队,提前预演他们的炽烈。
然而,才将自己弄的和溃兵们一样,并请求到时候被埋在一起时别嫌弃他的团长大人,话风一转。
阳阳怪气的又开始数落起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孟烦了迷龙他们。说他们要是能一头扎进那座英军为他们留下的弹药库,何至于被四个鬼子围起来戏耍?现在人家英国人有的说的,啊武器留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保不住,废物,废物,no、no、no。
看着他在哪跌声嗲气的学着说些怪话,溃兵们看着就来气。
这不,骂完了还不算。
骂完还不解气的这位团长大人,亲手为大家调至两铁桶的石油。说是请大家泡个澡。
按孟烦了从军多年的经验分析,这位着实不像团长,倒更像个疯子。
泡在油腻黢黑的石油里,看着夕阳。都能惬意的唱起歌,不是疯子是什么?
看着石油顺着他脸颊,流进他嘴里,将牙齿都染出道道黑色。刘云就脸色发苦。给别说已经看得发愣的众人。
众人或许能想通,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出戏码,正如在石油里泡澡的团长说的,黑乎乎的一片,莫入黑森林。
一不小心,连自己人都看不到人,给别说鬼子。
但是,刘云不知道啊,但是又不敢问啊。看着大多数人都一个个的跨进石油桶你,将自己全身浸泡一遍。刘云也只好从善如流的跟进去。
才从油桶里起身,刘云就后悔了。没办法睁眼,更不敢张开嘴巴。一道道还在流动的黑色石油在他脸上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冲鼻的味道又一个劲的朝他脑门钻。
又要启程了。
在溃兵们一个个的都将增加搞的一幅看不清面目,一群油腻腻的黑鬼后,在团长的活人就要动换,活人就要去打仗的段调里。捡起他们窘迫的武器,闯进了未知的缅甸从林。
在他们团长高呼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胞。”的高呼声中,被忽悠着走向不知方向的战场。
然而溃兵们好像已经没了那股心气了。
就像他们昨天鬼缠身的想来一样,今天他们鬼缠身的只想回去。
不管有没有人询问他们是怎么艰难的活下来的,刘云想念起云南那边的番薯土豆了。
他饿了。
分散在树林里的十来个溃兵们,跟向前行着。其中包括刘云康丫几人,即使被一股子石油味道刺激不行,但是人还是会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群溃兵浑身的油味导致的,满林子的就听见各种兽类的嚎叫声了,却就是看不见一只活物。
等刘云他们走的身上的油渍渐渐发干,起块了。走在前面那位爷还是只顾着往前面走着,也不是到底要去什么方向。
途中,刘云他们还遭遇了一只上百人的鬼子部队行进。
看着前前后后,先是一连串的挂斗摩托轰轰前进开道,部队中间是一片的拉着各类器具的人力自行车。后面还有一片乌泱泱一群的跑步紧跟着的鬼子。
营长阿译估摸的有两个中队的鬼子数量,彻底的击垮了溃兵们本犹如他们的装备一样贫瘠的意志力。
终究还是孟烦了问出了声:“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
“机场。”
“不对啊,这不是十一点半方向啊。”
“哟,六点半了。”
“谁跟你说时间了,机场,去机场是十一点半不是六点半。您能不能不把我们所有人当傻瓜.........”
这位团长的回答是,直线走会碰上日军,他要带众人走一条干干净净的路。因为溃兵们现在的样子,真碰上了鬼子,干不了一场。
显然这样的回答,已经让孟烦了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峰,这样的行事方法,着实不像一个国军团长。
“你到底是谁。”不仅仅是他一人疑惑,所有人都只知道这位说自己是他们团长,但是到现在为止,连这位的姓名的不知道人,消磨掉了他们不多的耐性,而产生了疑虑。
“我是川军团团长龙文章。”龙文章确定无疑的告诉孟烦了,也告诉众人。
但是众人现在想的,只是回去。
已经没人还能找到继续待下去像个没头苍蝇似走下去的理由了。
在溃兵们以哗变相要挟下,龙文章终于答应松口带他们回家。
看着那乌泱泱一片的鬼子,还以为这次绝对到头了的刘云,还没来得及庆幸呢。就看着这位他们终于知道姓甚名谁的团长,又展现出他没有见过的一面。
他既然薅起一只树枝,在那祷告起来,做了一场四不像的法师,帮助众多溃兵回忆这在中原,在西南,在缅甸死去的同胞,兄弟。
待他说他去给探路离开后,溃兵们不领情的充分的为刘云展现了一幕什么叫聚众谋反。
就见孟烦了一张嘴,嘚吧嘚嘚吧嘚,从正面反面的为几位分析讲解。
从他出主意,到说得众人无话可说,在后来指使谁去上手。
刘云也跟着被忽悠的开始为之连连点头起来。
毕竟龙文章算起来,对他们来说,还真的只算个外人。他没有一起从天上掉下来,更没有和众人在一个木屋里等待过死亡。
等天色泛晚,等众人拿定。
等龙文章这位兴高采烈的的跑回来告诉他们前面有一条小路时。
已经有人趁机绕过了他的后路。
这本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哗变,或者说造反。即使孟烦了将之描绘的多么的正义,描述的他们是多么的无奈。虽然他们只是想回家,他们也不是为了想弄死龙文章。他们只是不想被这个来路不明的龙文章送到鬼子的枪口下。他们要的只是把人弄晕了带回国。
但本质是没办法改变的,那就是哗变了。凭着孟烦了一嘴之力挑唆的。
然而其结果,却成了一场戏虐。
一场,一个人将一群人耍得团团转,还骑虎难下的个人表演游戏。
十几个的围追堵截下,硬是成了他龙文章的个人秀的游戏。
丛林里,十几个人,没一个人是他的一和之敌。刚一碰面,不是被他几下撂倒,就是被他一闪而开。
沦落到为人抗东西的刘云和年老郝兽医,在后面紧紧跟随。
在溃兵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在龙文章的故意引导性。赶路的速度,反而快上了好几成。并且追击的人轮番的都被龙文章收拾了一顿够的。
也就刘云老实胆小,主动提出为他们背东西,才豁免遇难。
但那也不轻松啊。光是龙文章给与迷龙的那把机关枪,就有十好几斤。还不见抢上有个挂带什么的,所以只能双手抱住,再加上几人从鬼子那搜刮的好几包水壶,子弹皮包各类零零散散的。
挂了他一身,短时间还没觉得什么。
甚至中途,龙文章还站在被他弄倒趟在地上的迷龙,对着溃兵们宣讲他的那一套,就是说现在的缅甸战场,英国人跑到溃不成军,鬼子追的溃不成军,一个联队就敢拉出了一个旅团的战线。在追下去,鬼子连枪都要丢掉了。想打胜仗,只要像我这样对着这个追我追的自己都站不稳的家伙,一脚踹下去。
迷龙哪里会容他嚣张,后面直接用上了阴招,一记撩档腿将之打的又跑离了众人的眼界。
本来的哗变,到后面就真的成了一场满山跑的游戏和龙文章的练兵手段。
刘云在后面看到憋不住的笑,看着郝兽医那一脸的无辜,笑的他差点连枪都没能拿住。
龙文章的怪叫,迷龙的叫嚣往死里削他。为刘云打开了一扇从未见过的新世界大门。这尼玛真会玩。
从下午一直追击到了夜幕,众人是真的感觉到一钟骑虎难下的憋闷。
已经动了手了,也就没可能在停下来了,因为要真的像龙文章说的那样,他身为一个团级长官,法不责众是不存在的。
然而却苦了刘云了,背着抱着好几十斤的铁木疙瘩的和仅有的物质弹药,太累太酸了。真的是像郝兽医说的那样,一天到晚的,吃饱的趁的搞这一出。
晚上,本就一个个黑漆漆的,更加不好找了。好几次刘云和郝兽医差点没走丢,也幸好后来孟烦了因为腿瘸,三人吊在了最后。
最后一次众人看见龙文章,已经是好久以前了。直到迷龙悄咪的发现龙文章并悄悄摸上去当头就想来上他憋了一个下午的那一棍的时候,却被龙文章转身示意别出声,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