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已东升。
蓝的天,白的云。阳光照在红的花,绿的叶子上,叶子上还带着晶莹透亮的新鲜露珠。
风也是新鲜的,新鲜而芬芳,就仿佛多情少女的呼吸。
在这样一个早上,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并肩走,走在蓝色白云下,红花绿叶间,这当然是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
但张小楼今天并不觉得愉快,他好像总有个阴影。
人面桃花蜂。
刚才他在(毒手药王)身上拿解药时,发现了那面令牌。
这面牌子曾令多少武林人士闻风丧胆。有曾有多少人遭到屠戮。
他忽然想起宋如玉。想到(七月十五)。
人面桃花蜂,雁过不留声。
张小楼将开始遇到宋如玉一直到现在,重新想了一遍。
他想的很仔细,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
这件事本来是由宋如玉开始的。但现在没有了宋如玉,(七月十五)还是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
宋如玉到底和(七月十五)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那段天鹏又是被谁暗害的呢?
张小楼陷入深思。。。
司空楠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手里捏着朵小小的黄花,黄花在晨风中摇动。
她身上穿着的鹅黄轻衫也在风中飘动。其实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把衣服做的很合身,甚至比合身更小些,尽量使自己看来苗条些。
但她却不同。
她衣服穿的宽宽的,松松的反而使得她更婀娜多姿。
她衣服的颜色也许有点单调,但却更潇洒脱俗,即不刻意求工,也不矫揉做作。
她的人就像她哼着的小调,轻松自然,令人愉快。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她的脚步轻盈的宛如春风。
她转过身,笑道:张小楼,你在想什么呢?
张小楼没有回答。
司空楠小嘴唇一扬,吼道:张小楼,我给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看你脑袋低的像一个问号。你还回不回银湖山庄了?
张小楼急忙答应:回,回,现在就回。
女人有的时候你真的搞不懂,她们的脸就像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
但是,一个人千万要记得,惹什么人都不要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清晨的银湖山庄看起来有点骚乱。大清早为什么这么乱呢?
张小楼和司空楠急忙步入大厅,大厅空无一人。
厢房里人影晃动。当她们俩进入厢房时,眼前的一切有点不可思议。
昨天的人都在那里,都在议论。
张小楼拨开人群,看到一切真有点接受不了。
倒在地下的是个老头,白发飘散,背后长笛,喉咙的血早已凝结。
不是于沧海还是谁?
他怎么会死在别人手里?武林中能有几人能杀得了(铁笛先生)?
昔年于沧海和武当冲虚道长在武当缥缈峰比剑,大战三天三夜都不分胜负。
试问天下武林能有几人能杀得了他?也许武林中能胜过他的决超不过三人。
张小楼慢慢的附下身。伤口的血早一干,但是可以看出,他和段天鹏是死于同一种武功。
难道真是(长空神指)?
他发现于沧海的胸前有点鼓鼓囊囊的。
张小楼手伸进去,突又怔住了。张小楼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发冷。
他眼睛看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张早已干枯的脸。
可他的手感觉却不同-----这老头是个女人!
他的手摸着的,是个女人丰满光滑的躯体。在她那坚挺的胸膛中间,张小楼摸到一个令牌。
人面桃花蜂!
再仔细观察,白发过然是假的,脸上还带着张制作极精巧的面具。
张小楼扯下白发,掀开面具,就看到一张虽已僵硬苍白,却还是非常美丽的脸。
他认的这张脸,竟赫然就是秦思思!
他来到(银湖山庄)才一天,这一天遇到的怪事实在是太多。
他想不通秦思思怎么会扮成于沧海,但又怎么会遭人毒手呢?
他忽然又发现那把铁笛的笛须少了几根。张小楼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昨夜在段天鹏那里拣到的剑须。
竟是一模一样!
这时,银剑先生上前道:这怎么可能?我昨晚还和他下棋到三更,才各自回房的。
张小楼扭头道:难道你从来就没发现他是个女人?
银剑先生道:没有,他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没变,怎么可能知道他是女人?
一直没有吭声的王龙兴突然道:你们可记得武林有一本秘笈《怜花宝鉴》?
银剑先生道:就是当年王怜花将他毕生所学著成的那本书吗?
王龙兴道:听说那里面记载有一种(逆音草),人吃过后,声音是可以变的。
张小楼道:难道世间真有这种草?王龙兴道:也许是有。
张小楼道:那以秦思思的武功怎能杀得了段天鹏呢?她怎么能用失传已久的(长空神指)呢?
王龙兴没说话,大家都没说话。
张小楼又道:那真的铁笛先生到那去那?
大家还是没吭声,仿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从来到这里,怪事就一直不断,从段天鹏无端遇害,到昨晚毒手药王无故暗使毒手,再到秦思思假扮铁笛先生被杀。还有这人面桃花蜂令牌。
假如想不通的事太多,就只有不想,假如越想越乱,也不如不想。
可是他纵然不想,仿佛还是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个人用一双比狐狸还狡猾、比毒蛇还狠毒的眼睛在窥视着他,等着要他的命。
他以后的日子会更凶险。无论这人是谁,都是他平生未遇的、最可怕的对手。
往往看不到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但是,现在张小楼觉得:应该好好的去喝几碗酒。只有喝酒才能让他头脑清醒一下。
张小楼就是这样的人。(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