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已深。
街,
长街寂寥。
张小楼失落地走在街头。
寂寥的长街也难以平静此时的心情。
一个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把心情平静下来呢?
月,
今夕有月。
星,
今夕有星。
今夕是何夕。
皎洁的月光照在张小楼的脸上,他的脸苍白的如同今夕的月,今夕的星。
他的眼神如同他的脸一样苍白。
没有人能形容他的眼神中是是刺激、是痛苦、是后悔、还是欢乐。
有谁知道张小楼现在的心情?
没有人能知道张小楼现在的心情。
没有人知道张小楼现在所想到的是什么。
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从别后,
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张小楼的思绪仿佛又回到很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白云,有黄土。白云下的平原,平原上的村庄。
平原上的柔情,村庄边的蜜语。
那蜜语柔情里有多少美好的回忆。
但是,那回忆能找回吗?
那感觉能找回吗?
不能,
永远不能。
失去的东西是永远都不能找回的。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陪伴他的只有那把刀,闻名天下的(断刀)。
他只想忘掉一切。
现在,能让他忘掉一切的恐怕只有酒了。
只有酒才能麻醉他的神经,才能让他忘掉所有的回忆。
幽暗的窄巷里还有一盏灯未灭,一盏已经被烟火熏黄的风灯,挑在一个简陋的竹棚下。
酒摊还没有收摊,卖酒的老汉还在煮着卤蛋。
旁边有个俊美的后生在擦着那黝黑的桌子。
那一身青色的衣服在月光下,让人感觉一股寒意。
张小楼并没有什么异样。
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关注的只有酒。
他的一生离开了酒,就像鱼儿离开水一样,叫他怎么活下去。
一碗烧刀子灌下去,往日的美酒现在变的又苦又涩。
现在的生活岂非像这酒一样又苦又涩?
酒入愁肠,
肝肠寸断!
远处的歌声又飘来:
今宵胜把金虹戏,犹恐相逢在梦中。。。
远方的一切都是梦吗?
张小楼宁愿那一切都是梦,永远都不会醒的梦。但再好的梦都有醒的时候。
那卖酒的老汉端着一盘卤蛋缓缓走来。
走到近前,道:看你一个人喝酒,我来陪你喝一杯。
说话间,他枯瘦如柴的手慢慢向张小楼伸了过来。
也许这根本不是手,是鬼爪。
张小楼笑道:那就敬你一杯。
他便将手里的酒杯送了出去。
所以这酒杯就到了卖酒老汉的手里。
酒杯是空的。
张小楼手里的酒杯,时常都是空的。
酒杯到了卖酒老人的手里,(波)的一声,酒杯已粉碎,并不是碎成一片一片的,而是真的粉碎。白瓷酒杯已经成了一堆粉末,白雪般从他手里落下来,撒在那一碟蚕豆上。
这老汉手上显然已蓄满内力。
好可怕的内力。
一个人的骨头若是被这只手抓到,岂非也同样被捏得粉碎?
他的手没有停,好像正想来抓张小楼的骨头,随便那根都行。
随便那根骨头也不能被他抓到。
张小楼还是面带微笑坐在那里,突然伸出筷子一接,筷子夹到了两根手指,他的动作真快,但筷子断的也不慢。
波,波,一根筷子断成了四截,但那老汉的手也已停止向前。
就在此时,他的头一低,三点寒星从他的后背暴射而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