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赛斯你……快停下,住手!她会死的……”阿尔坦在一旁咒骂着,忽然猝不及防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可他却依然不肯松口,此时的赛斯就像条非洲的食人鳄,死死扼住猎物的喉咙,让其无生还之地。
他没想到事情竟变成如今这样,心中慌乱的一批。
“赛斯!你疯了……她要被送去拍卖的,你忘了吗!要是死了对咱俩都没好处,你……你给我松开嘴!”他慌忙上前扒着他的下颌,却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该死的!
赛斯将女人霸道地揽在怀里,目光凶狠地看着阿尔坦。
“嘿,兄弟!我可没有跟你抢的意思……”他连忙摆着手后退几步,心中惴惴。魏蓝感受到手腕间的剧痛,随着身体血液的流逝,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自己好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触手可及的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这,就是死亡吗……
意识混沌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伊芙尔,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我不会放弃你的,我要从那个恶魔的手中,把你拯救出来……”
“然后,你就自由了……”
可是……她,真的自由了吗。
颈间忽然传来一阵炽烈的灼烧感,好像有人用烧红的烙铁烫在她身上一般。一朵有毒的曼陀罗花正悄然盛开,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猩红的印记,那盛开的娇艳花蕊上忽然冒出一条细长的虫。仔细一看,竟是一条发着光通体雪白的蜈蚣,约有拇指般大小,它似是有所感应的,飞快地钻入赛斯的手掌心,在他身上不停游走着,只听闷哼一声:“唔……”紧接着双目圆瞪,双手不自觉地掐住喉咙,喷出好大一口血来。
“塞、赛斯?你怎么了!”阿尔坦连忙上前,紧张地安抚着他的后背,可却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不停地跪在地上吐着鲜血。
“她……”直到鲜血都吐尽了,他才翻着白眼满手是血地指向那个红衣女人:“有毒。”话音刚落,千万条白色的蜈蚣在他口中涌出,场面十分骇人。他痛苦地嚎叫起来,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血痕。阿尔坦见状惊恐地后退,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发小被蜈蚣啃噬的连渣都不剩,原本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只沦为一滩血水!瞬间恐惧、愤怒、不甘、怨恨,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狠狠地将那些恶心的一一虫子踩死!
“去死吧,啊啊,去死!”他怒吼着,徒劳地发泄着,被他踩烂的蜈蚣瞬间又会恢复原样,甚至有几条已经盘旋上了他的腿。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几个男人听见声音匆忙地赶过来,却发现……阿尔坦竟然在对空气跺着脚?只见他面目狰狞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阿尔坦,你疯了么!你在做什么?”
“你、你们没有看到吗?”他满头大汗地指着空无一物的地面:“那里、都是会吃人的虫子!”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大家狐疑地看着他,只能当做他是疯了。可就在这时,阿尔坦发现那个女人幽幽睁开眼,目光沉静地看着他,好像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贱女人,一切都是因为她!
他几近疯狂地冲上前去,狠狠地掐着女人的脖子,口中念叨着:“去死吧!”
魏蓝刚一清醒,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见一个目眦欲裂的男人怒吼着掐她的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神情痛苦地看着他,随着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心想……这是又一次死了么,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使得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死亡循环。
难道这是恐怖游轮么……
在自己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时,脖子上的力道忽然变轻了,眼见男人浑身一颤,双眼怒睁,满布着鲜红的血丝,面孔狰狞,随后直挺挺地倒地,眼睛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她,死不瞑目。千万条白色蜈蚣一涌而上,瞬间将他吞噬殆尽,只剩一件染血的斗篷飘落地面,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见那些发着光的虫逐渐汇聚在一起,变为拇指般大小的状态,爬回了它的老巢——魏蓝脖颈间红色曼陀罗的花蕊里,消失不见了。
那、那是什么?
魏蓝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那条虫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她摸了摸脖颈,却发现并无异样,但刚才的都是她的幻觉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首的男人喃喃自语。
“不、不知道,我只看见阿尔坦他掐着那个女人的脖子,然后就……”
“消失了……”有人接话。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压。
“那个女人什么来历?”男人问。
“报告安德鲁长官,不、不太清楚,听说是在门口捡回来的。”其中一名部下心虚道。
“捡回来的?”安德鲁神色冷凝,坚毅的嘴角抿成一条线。
“是、是的,她晕倒在集中营的门口,阿尔坦就把她捡回来了。”部下犹疑道:“听说帕萨特殿下准备将她拍卖……”
“不行!”安德鲁隐隐觉得这个女人诡异的很,决不能将她多留半刻:“先把她关押起来,明天一早扔到斗兽场里去!”
“可,可殿下那里……”
“殿下那里我自会与他说,你们只管办事就行!”安德鲁声色俱厉,透着一种毋庸质疑的味道。
维卡瑟缩了一下肩膀,实在不敢得罪这位大神,只得小声回应:“是,遵命……”
安德鲁吩咐完便转身走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身体矮胖的男人飞快地转了下眼珠,猛拍了一下后脑勺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那锅里还煮着面条呢,你们先做事,我回去看看火……”说着便飞一般地逃走了,短胖的身材丝毫没成为他的拖累。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颇有默契地纷纷说:“我们刚刚打牌来着,正到关键时刻,不能半途而废啊……这样你俩先留在这,我们去去就来。”
“就是,就是。”接着这三人也走了。
现如今只剩维卡和新来的小兵摩尼,维卡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唉,真拿他们没办法。谁叫他们来的比咱们早呢,资格老总是会偷懒的是不是……”
只见吓得摩尼双腿打颤,哭丧着脸说道:“哥,我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呢……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的弟弟,全家人都只我照顾呢……”
维卡心头一软,那他没办法,于是便冲他摆摆手,赶人一般地:“走吧走吧。”
“谢谢哥!”摩尼随即冲他一鞠躬,欢喜雀跃般地飞走了。
怎么感觉,自己被骗了呢……
维卡无奈,只能自己架着女人的胳膊,将她拖进牢房。中途女人问他:“他们都怕我,你不怕么。”维卡愣了愣,说道:“怕呀,怎么不怕。”
“吸血鬼也有感情的么。”
只见他傻傻一笑,脸上的雀斑随之生动起来:“吸血鬼也曾经是人呀,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而已。”
女人叹息了一声:“哦,是么。”
维卡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心提醒道:“你要小心,那个,明天……”
“我知道。”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斗兽场,但有人想让我死,这我是清楚的。”维卡沉默半响,将牢房门重新锁起来,看着靠在墙边的女人,颇有几分无助的孤寂感。
“你还要小心,那个人。”他指了指牢房内阴暗角落,“他曾经徒手杀死了一只成年吸血鬼,十分危险。”
话音未落,角落处忽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幽光,瞬间气压变得阴沉充满杀意。维卡心中狂跳不已,宛如触电般退后几步,他喃喃说道:“我、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魏蓝勾了勾唇角,说道:“谢谢。”
维卡匆匆离去,嘹亮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