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上次那个医生,板着严肃的神色询问,“病人有过敏史吗?”
棠曦急红了眼,愧疚得心都要碎,“我、我不知道,以前从没听夏栀说过,而且我也见她喝过酒的。”
褚秋迎着棠曦急切又无助的眼神,心里虽也担忧,到底还是比她冷静,“我也不知道。”
棠曦盛在眼眶里的水雾已满,再听得褚秋的话,急得险些溢出眼眶,“你怎么会不知呢?你不是她的学长吗?”
褚秋瞧着她的模样,更不敢太过急躁,怕惹得她乱了阵脚,“虽说我是夏栀的学长,但与她相处的时间,统共加起来也不及你和她在一起久。”
忽然,与褚秋一同归来的其中一人出声,“她从小对酒精过敏,严重的话会导致休克,六年前曾因此入过一次医院。”
褚秋侧过头去看那个面容冷峻的人,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哪根筋搭错了。思忖片刻,再回过头去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断定两人之间有着很深的渊源。
棠曦一心扑在程夏栀上,根本没在意褚秋思考的问题,但却是怎么也看不顺眼那人,“闫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夏栀。”
闫医生正色的说,“病人家属到外面等候。”
抢救室外,陆山河宽慰自责不已的棠曦,“有闫医生在,放心吧。”
棠曦的眼早已被浸湿,一味的责怪自己,“都怪我,是我害了夏栀.............”
褚秋心中亦不是滋味,加入陆山河的劝慰,“我也有责任的,作为夏栀的学长,竟然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还让她遭受这样的罪。”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从里面推开,闫医生走了出来,“目前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今晚需要密切关注,有任何情况及时按铃。”松一口气后又说,“棠曦,你跟我来取药方。”
棠曦朝里面瞧了瞧,本想在这儿等程夏栀出来,却被闫医生点名,只能乖乖的跟着走。
闫医生一回到办公室,在棠曦关上门的那一刻,心中的怒气瞬间爆发,“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本来已是千疮百孔,竟还不知道爱惜,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吗?还是个医生呢?!”
棠曦被拍桌子的声音吓一大跳,随后听得闫医生的训话,即愧疚又害怕的说,“闫医生,你别生气,小心你的身体。这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非拉着夏栀去酒吧,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
闫医生与棠曦家是世交,见不得小一辈这么作践自己,故而大发雷霆,“棠曦,你要知道,一个月入两次院,再健康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现在就像一根缺了钙的骨头,轻轻一折,就会断了。”
棠曦小小声的说,“我又怎么会不知,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啊。”
从第一眼看见这个阳光灿烂,笑起来却很悲伤的女孩时,她就知道那是一个满怀故事的人。只是棠曦一直不懂,花一般的年岁,为何会有那般深切的悲伤?
直到有一天,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那一刻似乎有一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