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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人头滚滚

扶苏在张承业安排人搬来的一张木椅上端坐着,面前跪拜了两名中年女子并一名绝色美姬。

扶苏扫了一眼道:“众贵姬平身跪坐了回话吧”

三人拜谢了低头跪坐着。最前跪坐的美妇看上去比郑太后年轻许多,衣着看着应是旧了的,却极干净整齐。面容清瘦脸色也泛白,却难掩精致,一双凤目透着忐忑之色,眼角已有些微细纹,琼鼻樱口,年轻时必定是个倾城之色。

在她之后的妇人确是要年长一些。衣装虽略显陈旧,却依然难掩体质风流。一副略显风霜的面孔透着雍容尊贵之气。

而在最下手的女子,绝对天姿国色。薄施脂粉面如粉团。婀娜多姿娥眉淡扫,轻点朱唇花容玉貌。皮肤白皙身材窈窕,明眸皓齿唇红齿白。

扶苏竟看的有些痴了。那女子见皇帝只怔怔的看着自己,不觉羞红了脸,轻轻一颔首将头低下再不敢抬起。扶苏自己也觉得颇有些尴尬,定了定心神道:“尔等皆哪处宫殿里的贵姬?是何姓氏?如何不管束各自宫人,竟令其做赌误差?”。最当前的艳妇颇有些倨傲之色道:“妾身齐人公孙氏,早年曾在章台宫中伴驾先皇。彼时陛下奉诏统兵在外,妾与陛下故不曾得见,这阿房秦宫小成之日,先皇御赐妾身入住秦宫懿春殿中,自移居此处再未曾得遇先皇,后胡亥暴虐无理,妾身不甘其辱,只得买通内侍诈死才避过一劫。今因殿内恶奴欺主反受其累,招陛下降罪。实为遭胡亥肆虐,又经陛下禁了这阿房宫以来,合宫上千殿宇数万宫奴,皆意此间近万贵姬帝女,此生恐难得陛下青眼垂怜,不免渐生轻视之心。后至宫门紧锁,更道陛下再无驾幸此处之时,众奴矫做之心更甚,初时不过冷言冷语,后常自私携各殿中金银物事去,慎刑司又不曾查检,便逐渐强奴欺主,竟有反奴为主之举,更有甚者······”

扶苏心里正在盘算,先皇曾宠爱的妃子,齐人公孙氏,可不正是丽姬么?果然生的风流多情,不亏是后世小说中芳名显赫的美女。不过正史上并无丽姬记载,难道竟是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蝴蝶效应所引起的?不管如何,这系统让她出现在我身边必然就是有缘故的,看来丽姬是以为曾受先皇宠爱,所以言语间难掩傲慢。不过这一番陈述却不卑不亢,简单明了。

扶苏定下心,眼观鼻鼻观心到:“更有甚者如何?丽姬但说无妨。”

丽姬心头一惊,本来丽姬介绍过自己曾受先皇宠幸,扶苏应该称呼侧母的,就算贵为皇帝也应称一声太妃或者贵姬的。这皇帝却直呼己名,连半点礼貌尊崇都无,分明无礼。又转念一想,莫非因方才言辞稍有傲慢,皇帝故意而为要警醒与我?当下心思转定:“其间污秽,妾身无法辩讲,还请皇帝细查。这阿房宫中原六国帝姬贵女,皆为昔日先皇收纳,不乏曾受前朝宠信,如今反被贱奴作践,请皇帝严惩此等无礼悖伦贼奴”。

扶苏听的这话有些怒气,这丽姬还蹬鼻子上脸了?颇有见责的意思?哼,老子给你脸了不成?什么先皇宠妃?惹毛了今夜就诏你侍寝。自己在心里发了一通带有深意的牢骚之后扶苏打定主意也不搭言,反而晾着丽姬向那年长的贵妇问道:“贵姬二人是何处人?”

那贵妇不慌不忙的欠身服了一礼:“回禀陛下,本宫本为先楚考烈王之后,幽王之母李氏。昔日楚负刍之变,本宫得昌平君相助,亡于秦,蒙先皇恩赐居宫内,现忝居阿房楚宫。

那绝色美姬也施礼道:“奴本韩人,自幼时随母迁于秦,阿母丧,奴承母居韩宫,初时姓氏不曾得知,阿母所赐小字貂蝉。”

“啪”,惊的扶苏手一抖,将中茶盏落地。扶苏自己都觉得尴尬,貂蝉?四大美女啊!难怪一见之下心潮涌动,按捺不住呢。忙岔开话题道:“呃,貂蝉身世凄苦,自幼以柔弱之身处这深宫,却受恶奴欺凌,实属朕之过也”。

貂蝉福了一礼“奴婢贱命能得以延续,实幸得丽姬夫人,楚王太后,并赵宫中一姐妹回护。说罢向着两名美妇欠身施礼。”

扶苏沉思片刻道:“昔日朕为己之私意,宫禁时日良久。竟不查致使贼奴为恶,反累此处众夫人贵姬,实朕只过。若非近日太后令朕行纳秀之礼,偶来此间视选,恐尚不能觉,朕必深查之”。言辞中多有自责之意。

这时内室柳如是由一小宫女扶着出来,跪了拜道:“奴婢斗胆,恳请主上赐奴婢为女侍,愿为浣洗粗使也不愿再居此处受辱”。

扶苏起身上前亲自扶了她起来道:“世人言深宫无情,朕虽有广善之心,亦难免不查,现着尔等,将此间合宫上下不查之情尽数详尽奏来。”转而向一旁侍奉的张承业道:“着王承恩和典韦领慎行司与禁军侯着,朕要细查阿房宫后苑。”

“诺,臣等奉诏将合宫上下各处奴婢拘在议政殿外!合宫贵人也遣了车驾陆续0

送去议政殿处。皆核点了人数并无遗漏,请主上示下!”

扶苏略做沉思道:“此等事项,是断不能惊动太后的,朕还须仔细盘察,如此你速使人传诏皇贵妃长孙无垢代掌六宫主事,坐议政殿仔细盘问众贵人,务须问明贼奴恶迹,辨别真伪。并察此间贵人有无作奸犯科,从恶之辈,尽数整理成条策呈给朕看,着屠妃,上官婉儿并武媚娘,黄蓉一同协理”。

“诺”。

扶苏略一沉吟对楚国王太后道:“楚国太后,朕欲使你协助后宫审理此事,不知太后肯否?”

楚太后略一沉思道:“时至今日仅有一不情之请,若陛下能允百年后归楚而葬,愿出为内宫女监。”

扶苏心下一震,月是故乡明!这人对故土的依恋之情是无法磨灭的。当下便开口道:“诏,封故楚太后李嫣为女使尚宫总领,领尚宫总管衔。”

李嫣叩拜道:“臣妾谢陛下,这管教宫奴之事非臣妾所长,不过为陛下略进参赞之力。请陛下准臣妾自阿房宫中延请教习,到各司坊任用。”

扶苏笑到“凭卿延请。自即日起便如张承业等同,赐居养心殿外配殿中吧!赐奴四人随侍”。人家堂堂太后给你当管家婆子,怎么不得优待啊?

又转向貂蝉柳如是二人道:“张承业拟诏,“故韩秀女貂蝉,温文秀雅,有贤德之才,进位为贵人,贵姬柳如是行聪敏,恭简有德进为贵人。即刻布置殿室迁居,按例选配宫人侍女。”

柳如是哪曾想皇帝竟不弃自己病患之身直接就举入后宫,当下愣了半刻,方醒悟了又要挣着跪拜谢恩。扶苏含笑着扶住道:“快些免了吧!何苦又折腾,朕虽处帝王之家,却非薄情之辈,只觉这皇家夫妻之情却不如黔首更亲近”。丽姬与皆李嫣双目闪过一丝羡慕之色,楚太后李嫣含笑道:“陛下如此体贴有爱,实为众娘娘之幸,臣妾倒是头一遭见有君王能如此大度体贴的”。一旁丽姬忍不住暗赞一声心道:“常有自古帝王薄幸之说,然先帝在世时虽不常伴,对后宫却也可称友善,如今看这皇帝竟比先皇更体贴恭爱,这儿女之情倒不似为帝王之人,如此英俊多情又兼体贴的夫君实属难求”。想到这里竟心有所感。哪知柳如是竟硬挣扎着跪下道“陛下恕臣妾斗胆,实有下情上禀。”

扶苏一愣,边俯身双手拖住柳如是蛇腰扶着她起身,坐在自己身侧:“何事值得如此执拗?且说便是”。

柳如是身子虚弱,这一番挣扎,气喘吁吁道:“只因陛下将阿房宫关了宫禁。此处近万贵女宫妃,竟同遭弃一般无人问津,宫苑管事内监寺人刘保,生性邪魅,行事下贱,竟反奴为主欺凌各宫宫主,不仅随意克扣月例贪墨财物,指使帮凶随意侵吞宫中财物,尚生出禽兽之心,竟·····竟胁迫贵人与之对食”。柳如是顿了顿道“若有不从,轻者缩减吃食污言谩骂,重者如同赵宫中杨氏,董氏等被硬逼去无日无夜的劳作,浣洗衣物冲刷便桶,更是时常针扎掌掴,贵女宫妃被其欺凌不如粗使女侍。”

扶苏已经怒火攻心,怪不得方才丽姬说不出口了,只因这类丑事实在让这些宫廷贵族出身的女子难以启齿。当下怒吼道:“张承业!”

张承业岂能不明白,吓得筛糠般跪地:“主上息怒,恶奴刘保已交由慎行司拘押。确如娘娘所奏,在浣洗局等处寻获贵姬宫娥十数人,已被肆虐的不成人性,也尽数让太医医治了,又请各自进了吃食,现已请去了议政殿。老奴万死,御下不严情愿领罪,请主上息怒”。

扶苏咆哮道“摆驾议政殿”。转头就走。不等张承业跟出来,殿外的王承恩忙拉了马来,张承业忙命备了车驾,载着貂蝉丽姬等四人去议政殿。扶苏怒火攻心竟连脑中一系列的提示都没听清楚。望着扶苏翻身上马策马而去的身影,丽姬不由低叹一声:“哎,天子一怒,必血流百步。看来今日这咸阳宫又将有一批人头不保了。这皇帝陛下确是英武,很是让人心动呢。若我非先皇时曾获宠的宫人,若我能年轻些许,不知能否入得了皇帝的眼。”丽姬望着自己依旧风流妖娆的身段,不觉自己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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