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听完,双目含泪问贾诩道:“尊使可是携有陛下遗诏前来召公子回咸阳继位?”。蒙恬哪知道这贾诩是扶苏召唤出来的人物,只是奇怪扶苏大病数日,昨日突然痊愈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怎么也不敢想此扶苏已非彼扶苏了。还只想着这贾诩,是丞相李斯派来宣读皇帝遗诏,命公子回咸阳继位的使者呢。
贾诩一拱手,突然跪倒在厅中沉声道:“公子与上将军眼下大祸临头,某虽携有皇帝遗诏,却非使者,某乃是为助扶苏公子脱险私下走来”。
扶苏忙起身将贾诩扶了起来道:“还请先生明言,不知上将军与扶苏有何祸患?莫不是我弟胡亥要加害与我不成?”。
贾诩暗叫一声:“彩!”也不啰嗦,当下又是一拱手才缓缓道:“皇帝弥留之际命某起草诏书加盖符玺,令公子回咸阳主持丧葬事宜,皇帝要归咸阳而葬。诏书不待使人下发,却未料到那中车府令赵高贼子胆大包天,图谋不轨,与公子胡亥密谋胁迫了丞相李斯,三人合谋篡改遗诏,要使胡亥继承大统。更是密谋矫诏要将长公子扶苏连同上将军蒙恬处死。某身为文案小吏,人微言轻发觉事态不善,不忍我大秦正统被篡,故而暗携皇帝遗诏阴走上郡而来。赵高逆贼欲使人毁掉皇帝诏书,当夜命人以伪拟诏书之罪杀我,不想侍卫吕布乃我之深交,故而放我逃生,吕布仰慕长公子之名,本欲与我同归,某深怕赵高遣兵来追,吕布虽有万人敌之勇猛,却到时势必闹的流言四起致使天下大乱,故而某使吕布只将一身材形同与某的随军小卒杀之,将其首级刺毁,使吕布回复说贾诩领侍人反抗乱斗中剁做肉泥,并未曾见有何诏书。故而某先行,吕布随后脱身而来。现如今车驾已将近内史之地。”
贾诩一气说完,蒙恬早气的虎目圆睁,大骂一声“乱国逆贼赵高,李斯小人。”这蒙恬可是历史上著名的统兵大将,曾帅王离等统军三十万横扫漠北,打的匈奴头曼单于望风而逃,并非单靠勇力的莽夫,当下便向贾诩道:“先生即说携有陛下遗诏,可取来与公子看过”。贾诩道了声告罪,就在贴身处取出来一道明黄圣旨,双手高举献给扶苏,哪料扶苏道:“先生即为父皇遗命上使,扶苏自当焚香跪听,还请先生宣召即可。”并不接过而是俯身跪地。蒙恬见状也忙俯身跪倒。贾诩只得展开遗诏念道:“奉天承运,始皇帝诏,曰:令长公子扶苏,以兵属上将蒙恬,与丧会咸阳,归咸阳而葬,着诏即行。钦此”。贾诩宣读完遗诏,蒙恬早已惊呼一声:“公子可还记得昨日与某所言说的梦乎?莫非陛下神灵果真自行来宣旨与公子?“。扶苏这一世的脑海中自然还是真实的扶苏记忆,那种血缘的亲情如何能割舍?听完父皇遗诏早已是痛哭失声。再也口不能言。
贾诩见蒙恬所言,不待发问蒙恬就将长公子发病不治,群医束手之际突然醒转痊愈,梦皇帝陛下口宣诏命,那内容同贾诩所宣读的遗诏一般无二。这两人哪里知道这是扶苏凭借后世的记忆故意给蒙恬说的?还只道是皇帝有灵故而托梦给长公子命其继位。鬼怪神明之说自古遗留,就算到了现在仍是多有人信,秦汉时期更甚。二人只道是始皇显灵,忙跪拜叩首起身。
贾诩蒙恬二人劝止住了痛哭的扶苏,三人重新跪坐了贾诩才对扶苏拱手道:”今虽有先皇遗诏,奈何逆贼赵高李斯依然把持朝廷政令,不日将有使者前来问罪,不知长公子与上将军做如何安排应对?“
蒙恬当下道:”既有先皇遗诏命公子归咸阳,那本将自当继续统兵坐镇这上郡,另派遣心腹之士统领一只大军,请先生随公子回归咸阳安葬先皇,扫清乱党诛拿赵高李斯奸贼,继承大统便是。“
扶苏忙道:”不可,今赵高李斯既然已阴篡遗诏命胡亥继位,李斯赵高皆多谋之辈,先皇灵驾又在其手中,算来即使未至咸阳,灵驾也应进入了内史之地。若赵高等知事情败露,必定狗急跳墙,下令封闭关隘路口,到时我等进不的咸阳。再使胡亥矫诏发兵来伐,到时未免兄弟相残,胡亥生性残暴,皇室与上将军家眷俱在咸阳宫中必遭屠戮。”瞬而转向贾诩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贾诩微笑道:“公子宅心仁厚,不忍生灵涂炭。然则公子不知,大乱将起,此时天下初定不久,六国残余虎视眈眈,所惧只皇帝一人,今胡亥入归咸阳必使丧事昭告天下,到时难免六国余孽趁势而起,天下大乱势必难免,恐天下虽大除我大秦祖地外余者再不属秦。诩料李斯等辈一旦入咸阳,必下令封闭关隘,我等即便依上将军所言就此起兵南下,虽经血战而归于咸阳,到时皇室也恐遭屠戮殆尽。公子反落个大逆不道之名。当真是进不得。”贾诩说完止住拿眼看扶苏与蒙恬。
扶苏自然看在眼里,不及说话,只听蒙恬道:“依先生所言天下大乱势必难免,急切间咸阳也归不得,我等不如就此布告天下,只说先皇有遗诏与长公子,就请公子与这上郡一地暫领皇帝事,一则公子素有贤名,朝中大臣多有支持,必有人响应,再则胡亥即便继位,天下人也必知其非正统,到时军心不稳,本将亲统这北疆三十万大军回师关内,奉长公子正位。到时沿途关隘必然不敢阻拦。”
”不可,先前先生已有见解,如今天下大乱将起。我若于此时挥军南下,赵高必矫诏天下说我不尊先皇遗诏,反诬我等谋反乱国,再调集重兵加以拦阻,赵高既已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如何能不做安排?这一路沿途必换成心腹之辈。即使我挥军而南,沿途势必历经血战,生灵荼毒。无疑我大秦将士自相残杀,反而此消彼长便宜了那六国余孽。再者胡亥恼羞成怒恐会将咸阳皇室并朝中大臣屠戮一空。到时纵我回归咸阳也已是十室九空,若六国余孽合纵来攻势必难以抵挡岂非亡我大秦基业?非是扶苏妇人之仁,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自毁基业。“
扶苏扫视贾诩蒙恬一眼,只见蒙恬低头沉思,而贾诩眼神灼灼似有定论却不言语,心中暗想:”贾诩智近如妖,纵观三国时期诸葛孔明尚且有百密一疏失谋之时,而贾诩却智者千虑算无遗策。此时不作言语,必然是正在考据自己是不是值得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