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发生的几件事全上了热搜,更神奇的是,神秘女人坠楼的热搜居然排在天天开粉丝见面会之前,这让广大粉丝气愤不已。
随后,许多梁京知晓内情的网友给大众网友普及了“神秘女人以一敌九,一身绿光坠落二十层高楼,还引得梁京两位财经名人前来救援”的故事,让许多不明就里的路人们也升起强大的好奇心来。
突然有人发了视频,说:这个坠楼的女人怎么那么熟悉,前不久还在太平城出现过呢!你们看!
是太平城大货车撞人的视频,里面的人模糊不清,但能看见是个白头发的女人,白发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另外两个人逃走了。
众网友惊了,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武林高手,有高深的武功,出手就是内力,速度快到惊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吗?
一时之间,网上原无人问津的教太极拳的小视频点击量都嗖嗖过万。
网友们:也不知道现在学功夫来不来得及成为大侠啊!
沈家私人医院里,巫长命还处于昏迷状态。
桌上的黑色手包里突然发出“呜呜”的震动声,赵紫宜走过去拿起包,里面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她取出手机看了看,备注为“可爱小燃燃”的号码拨了过来。
接通电话,听筒里响起年轻的女声。
“长命姐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网上的视频是真的吗?呜呜~我们都担心死了,奶奶说明天我们来看你!”杨燃看电话终于接通了,喜极而泣道。
赵紫宜没有吭声。
“长命姐?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着急了。
“她没事,别来添麻烦。”赵紫宜挂断了电话,看向巫长命。
老巫婆,居然还有人会担心你?
凌晨三点,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巫长命睁开眼,触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壁灯静静地亮着。
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她扭头去看,是赵紫宜,趴在床上睡着了。
但巫长命一动,她就惊醒了,看着巫长命,眼里有说不明的暗光。
“醒了?”
“嗯。”
“还记得昨晚怎么一回事吗?”
当然记得,她许多年没受过伤了,这一次还伤得挺重,太大意了。
“他们似乎早有埋伏,对付我的武器都刻了咒文。”巫长命回忆道。
“最后被一个小孩子一剑刺中了心口,被男人一掌推下了楼。”赵紫宜冷嘲。
“你知道?”巫长命诧异。
“不出意外,天亮后全国都会知道。”赵紫宜摇了摇她的手机,“恭喜你,成为新一代全民网红。”
巫长命拿过手机,上面是围博的页面,她随便点最上方的围博,赫然是她与人打斗的视频。
“不能删除这些吗?”
“你以为什么都能靠删除了事吗?昨晚和平路万人空巷都只为看你坠楼,视频不知道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现在错过了控制舆论的最佳时间,越堵就会越厉害,堵不如疏,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发声明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连累你了,抱歉。”巫长命看到了赵紫宜被人群围困的图片。
“早晚被你连累死。别看了,休息会儿吧,你既然没死,今天的董事会按时开。”赵紫宜抽走了她的手机。
巫长命默了默,赵紫宜对工作的热情已经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昨天晚上刺伤我的剑,我认识。那柄剑,是我亲手所刻,赠予善渊的灵剑。”巫长命转而说起自己受伤的真正原因,“普通的刀枪伤不了我,只有和我同等灵力的武器,才能伤我。”
“所以你是被自己的东西刺伤了?”赵紫宜冷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人里可能出现了叛徒。”
“善渊不可能背叛我。”巫长命摇头,“而且,七善已经死了,我不解的是,他们从哪里得到了善渊的剑。”
善渊是在沙场战死的,她死后连尸体都没找到,只立了衣冠冢,那把剑,应该埋在了巫族地陵才对。
“总有意外的,我外婆不就是个意外吗。”赵紫宜被巫长命固执己见的样子气笑了。
是啊,七善之一的善时活了下来,但善渊的剑,是她亲手埋进地陵的啊。
巫长命想不明白。
“别说这些了,伤口怎么样,我看看去公司的路上需不需要给你准备担架。”赵紫宜揭开被子,把她扶起来。
巫长命扯开衣领看了看,顿时沉默了。
伤口愈合得只剩浅浅的一条疤。
但那疤痕两边歪得像是缝错了针的线条是怎么回事。
“谁缝的。”巫长命问。
“我。”赵紫宜理直气壮。
“很别致。”巫长命昧着良心说。
“呵,不别致也没办法,你那身体里绿得跟工业废水一样的液体晃荡得厉害,我不缝起来,怕它流出来吓死人。”赵紫宜嘲讽道。
“那是灵液。”巫长命说,什么废水,太不雅了。
不过也得谢谢她,灵液流失比灵气流失严重多了,一滴灵气液要花她几十年才能凝聚出来。
离天亮还早,两人又睡下了,这次两人都睡得比较安稳。
清晨,阳光从窗户照进来,金色的光线里尘埃都飞舞得可爱。
窗外的小树上麻雀喳喳叫个不停,吵得人脱离梦境回归现实。
“老巫婆,起床去公司。”赵紫宜穿戴整齐地开门进来了,扔给她一套衣服,“你糟蹋东西的本事够厉害。”
那一身高定西装皱得厉害,镶钻的高跟鞋更是被她崴断了跟,扔在了藏龙庄的大路边。
巫长命叹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自从找到赵紫宜,她就不停地叹气。
这孩子总有办法让她无奈。
“今天把你那乱糟糟的头发给我绑起来。”赵紫宜又喊道,“墨镜和口罩也戴上,别穿鞋了,等会儿打石膏坐轮椅。”
唉,巫长命无奈地叹气。
山海地产集团公司大楼,董事会会议室,常务董事们都赶过来了,主席位却还空缺着。
董事们交头接耳揣测这次董事会的目的。这个会议来得太突然了,而且事先没有征集议案,议题也不明确,让董事们心里没底。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董事长赵海带助理走了进来,大家站起身来迎接。
赵海在会议室里扫了一眼:“赵总还没来?”
董事们默不作声。
这对父女关系僵硬,希望不要把战火引到董事会上来,每次他俩一吵架,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巧,他们就是那小鬼。
赵海今早上天一亮就从港城赶过来,匆忙到了公司,他那不孝女竟然还没到。
他坐到董事长主席位上,沉下脸色。
太阳高照,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许久,推门的声音才响起,小赵总大步走了进来,一身锋芒比赵云港还盛。
“介绍一下,这是山海地产百分之十的原始股持有人,巫长命。”赵紫宜让开一步,露出身后坐在轮椅上、姿容靓丽的白发女人。
“胡闹!”赵海“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吼道。
“董事长,这股份归属权可是外婆在几十年前就定下的,可不是我胡闹。”赵紫宜勾起唇角笑着说。
“你让我给你召开董事会就是为了这个!”赵海气得发抖。
“这还不够重要吗?”赵紫宜摊手道,“我本来想开股东大会,但转念一想太麻烦了,还是董事会比较简单。我记得我们公司董事会是可以直接任命董事的吧,特别是对于这种大股东,是吧,董事长?”
“逆女、逆女!你就是生来克我的!”赵海伸手指着赵紫宜怒骂道。
“董事长,请不要讨论家事。”赵紫宜皱眉道,“好了,我们讨论点意义的事,根据司法权,我们公司董事会可以任命董事,以填补空缺,我想,董事长应该不会拒绝吧。”
三个小时的董事会,整个公司都能听见从会议室传来的咆哮。
最后以老赵总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宣告结束。
路过的员工用眼神交流着信息,看这样子,又是总裁占了上风。
三天后,山海地产高层决策机构发生巨变。董事长赵海病情危急入院治疗,董事会初步批准一位新的股东成为内部董事,以弥补董事位的空缺,并下发文件,决定召开紧急股东大会,推选董事长的女儿,山海地产常务董事、现任总裁赵紫宜为下任董事长,而赵云港决定将名下全部股份转交给其女赵紫宜。
董事会决定已经通知港城证券交易所,连港城新闻界都震惊了。
山海集团在短短三日之内下发了无数文件,董事会实际上已经由董事长的独女赵紫宜掌权,而其父赵海消失在大众视线里,据传他被秘密转移到国外接受治疗。
这病情得多严重!
山海地产的股市在三天内波动颇大,但在赵紫宜的铁血手腕中又迅速稳定下来,几天之内,继她被称为铁血女王之后,又获得了商界奇才的称号。
赵紫宜不过四十岁,就接手了价值万亿的山海地产,成了无数人崇拜羡慕的对象。
不过以上都是后话了。
梁京市第五人民医院,纪燕燕还在无菌房,但纪七天已经醒了过来,老李和几位同事到纪七天病房找他谈话。
“纪七天,你还记得凶手长什么样吗?”老李拿出本子问。
“记得。”纪七天红着眼睛说,“他很壮,很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应该有两百斤,肌肉很发达,一手就能把我举起来。三十多岁,国字脸,皮肤很黑,眼角有一条疤,他穿着灰色工装,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刀。”
“你能说一下他作案的具体过程吗?”
纪七天露出痛苦的神色,回忆道:“我爸让我回家拿货,我走在路上,看到我姐,但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他手里藏着刀,有反光,我看到了。我说后面有人,让姐快跑,男人追了过来,我拉着她一起往外面跑,但是他跑得太快了,在路口追上了我们,他想把姐抓走,我拖住了他,他就想拿刀砍我,我姐挡住了,她为了救我,挡了上去!”
纪七天泪流满面,眼睛都哭肿了。
老李都有些不忍,到底还是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啊,但还是问道:“后来呢?”
纪七天擦擦眼泪,继续说:“我叫救命,喊杀人了,外面也很乱,没人敢来帮忙。那个男的力气太大,我没拦住,他把姐抢走了,从小路跑了,我追了上去,我追到后面的荒坡下,他把我姐放在围墙的角落里,要撕开她的衣服,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怕他又伤害我姐,我就冲了上去,他捏住我的脖子,要掐死我。”
“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然后一个穿西装的大姐姐追了上来,她很漂亮,染的白头发,手里拿着一把绿色的剑,一剑砍倒了那个男人,大姐姐让我打120,她打电话让人报警。但是那个男的拿出一把刀朝大姐姐砍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纪七天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是那个女人救了你,那你为什么要用刀捅她?”老李问。
“我没有!我没有!”纪七天大声哭起来,“我不知道,我晕过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了就在医院里,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那不是我,我没有想捅她。”
他也是醒了看到网上疯传的视频才知道自己伤了救他的大姐姐,他很愧疚,心里很不安,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好,你别激动,先别激动。”老李安慰道,神情却严峻起来。
这个案件实在太古怪离奇了,被救的人杀了救命恩人,但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被催眠了?
老李怀着疑惑回了刑侦局,恰好秦队也带人回来了。
“有什么新线索吗?”秦队问他。
老李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没有。纪七天的经历和我们推测的差不多,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他说救了他姐弟的是那个白头发的女人,但他否认自己杀了那个女人,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很奇怪。”秦队也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我今天见了赵紫宜,她说那个女人还没死,但是重伤昏迷了,她暂时不愿意让我们见她。”
“没死!”老李震惊了,“真的没死?被人捅了一刀还从二十楼掉了下去!”
“嗯。”秦队点头道,“这是好事,她如果能醒,我们也许会多些线索。”
“这个案件处处透露着古怪,秦队,你不觉得,作案的人本事太大了吗?”
“是很大,也很嚣张,我现在怀疑是团伙作案。走吧,等其他人回来再开个会,交流一下今天获得的情报,看有没有新发现。”
沈宅里,沈老爷子拿着手机急得在屋里打转儿。
他今天晚上出去下棋的时候,听到好多人在讨论连环挖心案,还提到他大孙子沈长明。
他仔细一听,才知道昨晚和平路有个女人被凶手推下了楼,他大孙子也赶去帮忙了。
但他越听越奇怪,什么那个女人冒绿光啊,直播视频武功高强啊,听得他还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呢,直到他一眼瞄到别人手机图片里那个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白发女人,才惊觉,这是他姨姥姥啊!
都顾不得下棋了,他急匆匆地赶回家给大孙子打电话。
好你个兔崽子,姨姥姥出这么大事都瞒着我。
电话一接通,沈战平就吼道:“兔崽子,你居然敢瞒我,姨姥姥出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长明一猜他爷爷就是要问这个,耐心地跟老人家解释:“昨天晚上太忙了,来不及告诉您,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她越不好。现在她已经没事了,跟赵紫宜回了山海别墅,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可以去看看。”
“哼!我勉强原谅你。”沈老爷子傲娇道,“明天你得跟我一起去看望她老人家!”
山海御下华府别墅,巫长命头痛地听着课,老师是赵紫宜请来的某财经大学金融学教授。
一堆的股票证券期货把她弄得头疼不已,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一个大巫怎么就坐在这里学起了商业知识。
都快到晚上十点了,这位教授还不打算停课,她听得都累了,他说得不累吗?
教授心里也苦,不是他不累,他都五十岁的年纪了,讲七八个小时的课累得不行,早就想休息了。
但是他不能停啊,赵总让他一周内教会面前这位小姐基础的金融知识,还要教会她管理公司,这位小姐却连股票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愁啊。
据说她就是山海地产新上任的董事成员,手握巨额股份,名下已经有好几家公司,并且不久后就要出席股东大会,他怕自己一个没教好,引发一场小型的金融危机,那真是罪过。
深夜了,巫长命放下手里的《金融学》,准备熄灯睡觉,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走过去拉开门,是赵紫宜,她现在才从公司回来。
“学得怎么样?”
“还行。”巫长命叹气道。
“这才一天,刚学是有些难。”赵紫宜理解道,然后说明来意,“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沈长明让我转告你,孟非远联系到了,但邵新秋失踪好多天了。”
“失踪了?”巫长命惊讶。
“对,太平盛宴那晚过后就失踪了。我已经让人帮忙找了,沈长明也答应帮忙。”
“谢谢你。”巫长命看她眼底青黑,有些不忍,“你应该好好休息了。”
“不急。今天刑侦大队的刑警来找我了,问了案件相关的事,也问了你。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网上全是你的照片,瞒肯定瞒不住,不如彻底公开,想个合适的理由。我看网络上都在猜测你是不是会武功,干脆给你安排一个听起来很特别但又不至于太离谱的身份。”
“什么身份?”巫长命好奇道。
“比如昆仑派道士、峨眉山女剑客、武当弟子,或者什么失传功法的传人?”赵紫宜像是在开玩笑,罗列了一堆身份出来。
巫长命点头道:“我觉得第一个不错,我认识昆仑派的张真人,可以和他联系,拿到正规的道士证。”
“你答应了?”赵紫宜诧异道,“我以为你会固执地守着自己的身份藏一辈子。”
“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冥顽不灵之徒。”
“那好。”赵紫宜应下,给她出主意道,“到时候就说你在昆仑山学艺二十年才出山,遇到凶手,见有不平拔刀相助,不小心被伤到,虽然被推下楼,但你有强大内功,侥幸活了下来。至于你身上冒出来的绿光,我们可以解释为你身上带着什么电器,遇到危险发出警报的绿光。”
巫长命不禁笑了,赵紫宜考虑得很周全,这样一解释的确合理了很多。
“好。”
“三分真七分假才能让人相信,总之你要瞒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身体的秘密。作为人哪怕再奇特,终究他的本事建立在人体的基础上,你可以适当表现出超乎常人的体能,但绝不能暴露出我们完全不能解释巫术和灵气。”
巫长命点头:“我知晓,凡人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他们知道和我的差别太大,必定会群起而攻之。”
“你明白就好。”赵紫宜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以后你出门记得伪装好,石膏腿不能拆,既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骨折是免不了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