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一晚上的修养,谢必安彻底恢复了过来。
一大早,谢必安就急火火的把赵乐和刘铭喊了起来,要回九水县局,去处理那两处被虫降弄过的地方,而且连同金大在内的四具尸骨,也要妥善处理。
驱车赶回县局,谢必安用阴火把残留的虫降,都烧了个干净。金大和三个审讯人员的尸身,谢必安也妥善保存了起来。
因为中了那不知名的虫降,谢必安失去了捉住那施展虫降的女娃的机会,继续追查拐卖团伙幕后老大的线索就又断了。
谢必安留下金大的尸身,就是为了施展一种秘术,以探得一些线索。
……………………
在谢必安陷在赣省的这些天里,被谢必安认作后辈的刘铭兖,也碰上了一件怪事。
刘铭兖作为龙虎山嫡传弟子,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所以,一些专门为灵异事件牵线搭桥的灵媒,跟刘铭兖也有联系。
这一天,刘铭兖接到灵媒介绍的一个活儿。在接头的地方,只看到一个浑身土腥气的瘦子,只闻他这一身的味儿,就知道他是吃死人饭的“土夫子”。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宗旨,刘铭兖没有多问。
这个浑身土腥气的瘦子,开着一辆破车,绕了三个多小时,才把刘铭兖带到了一排破屋子前面。
这一路上,刘铭兖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因为这个瘦子身上带着浓浓的死气,最多还有三天的命。看面相,这一死劫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化解不了。
由此可知,这次这帮“土夫子”惹下的事,一定是个大麻烦!
三人下了车,进了屋,刘铭兖四下一打量,没想到外面看着破旧的屋子,竟然别有洞天。
一排七八间屋子,里面都是打通了的,形成了一个偌大的空间,足足有两三百平米的面积。
现在,这个大屋子里,已经站了几十口子人。
因为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屋子的门窗都被厚布帘封上了,大白天的也暗得可以,而且屋里装的灯也还是八九十年代那种白炽灯,屋子昏暗的像是犯罪现场。
“土夫子”的规矩,他们卖东西,向来都是真货、假货掺和着卖,买他们的东西,自然是不会让你看得清清楚楚。
黑影儿里各凭本事挑东西,淘到宝贝,那是你眼力好,买到假货,也只能是认倒霉。
好在这些“土夫子”卖真货的价格,是真便宜!所以,每次交易,依旧有许多老客过来捧场、撞大运。
大屋子里熙熙攘攘,一群人等着拍卖开始。刘铭兖则是被那瘦小汉子,直接带到了里面的一个小隔间。
隔间里,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都阴沉着脸,一人叼着根烟,把隔间里抽得狼烟地洞的。
三人面前的茶几上,堆叠着一堆暗沉沉的事物,离得老远,刘铭兖就能闻到上面的土腥气和淡淡的尸臭味儿!
“刘道长您来啦?快请坐快请坐!”刘铭兖一进屋,沙发中间那个半老男人,就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
“不用客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还是按老规矩,我给爷们儿们做个除晦、驱鬼、开光三合一的法事。”刘铭兖说着,就从随身的包里往外掏东西。
那半老男人,却一伸手按在了刘铭兖手上:“不忙,刘道长,您上眼,先瞧瞧这!”说着,旁边过来两个人,合力把一只蛇皮口袋抬了起来,往桌面上一放!
吭得一声,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是硬货。
两人随手拉开蛇皮袋子的拉链,把袋子口往两旁边一扯。
“嘶!”
刘铭兖好点,他身后的灵媒,直接就吸了一口凉气。那袋子里,赫然是成沓的现金和一锭锭马蹄状的金锭。
刘铭兖回头看了灵媒一眼,灵媒迷茫的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儿。刘铭兖这才转过头来,也不看那只口袋,只似笑非笑的盯着那半老男人。
“梁老大,您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这梁老大,在西安城,也是名声在外的一位大佬,姓梁,叫梁不清。早年间因为盗墓坐过八年牢,出来之后,竟然洗心革面,靠着做餐饮、做酒店,把自己洗白了。
虽然仍旧与原来的同行们有联系,但是涉及到违反乱纪的事,梁不清是彻底不干了!只是梁不清在摸金行里辈分高、面子大,才会偶尔被请出来,出面处理一些场面上的事情。
之前刘铭兖给摸金行做的几场法事,就是梁不清给搭的桥。只是后面的几次,刘铭兖感觉跟这些人沾上关系,风险太大,就不想再跟他们有什么关联。
抓起一沓钱,在手里摔打着,梁不清脸上的神情很凝重:“刘道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让灵媒诳您来,实在是没办法了,整个西安城,也只有您能救我这两个徒弟的命!来啊,把人抬上来!”
梁不清一声令下,左边墙壁上突然开了一道暗门,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两个担架走进了隔间,来到刘铭兖身前,站定。
这几个人一进屋子,刘铭兖就皱起了眉头,等看到担架上的两个人,更是直接扭头就走。
“不好意思,这个钱,我挣不了,梁老大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梁不清一个眼色,灵媒急忙拉住刘铭兖:“刘兄弟,别着急走啊,好歹给看看,出出主意也行啊。”
梁不清也适时插话进来:“不管瞧得好瞧不好,这袋子里的现金,还有这次起出来的黄货,都是您的。但凡能治好,您说个数儿,我绝不还价!”
刘铭兖没理会梁不清,只是对那灵媒说道:“美姐,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但是,再想挣钱,也不能接这个活儿。您也别拦我,拦了拦不住。”刘铭兖把衣袖从灵媒的手里拽出来,继续往外走。
“哎……,这,这……”灵媒也无计可施。
眼看刘铭兖都已经拉开了隔间的门,梁不清终于开了口:“我一直有个疑问,我姓梁的,自问打一开始就对刘道长您没有任何不敬的地方,但是您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和我们这帮兄弟?”
刘铭兖回头,盯着梁不清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我对摸金倒斗的爷们儿,没有任何偏见,只是担架上这两位的毛病,我是真的看不了!”
刘铭兖说得决绝,梁不清哀哀的瞧着刘铭兖,呆愣了半晌,才叹着气一跺脚:“既然这样,就不难为道长您了!”
刘铭兖闻言抬脚要走,冷不防在梁不清身后窜出来一个年轻人,乍开胳膊就挡在了赵除咎身前:“不能走!”
没等刘铭兖说什么,梁不清先怒斥出口:“滚一边儿去!不许挡着道爷的路!”
那年轻人涨红了脸,指着担架上的两个人:“师父,华子和青子咱就不管了!?”
“唉,咱再另请高明吧,斌子你让开。”梁不清闭上眼,也是一脸的愁容。
“您这不是自个儿骗自个儿嘛,这几天咱们把西安城里有名有姓的大仙儿都请了个遍,不是骗钱的外路空子,就是研究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二把刀。只有这位道长,一眼就看出来了究竟,华子和青子的性命,现在就只在这位道长手上了啊!”
斌子说得是实话,梁不清也不由再次看刘铭兖,盼着这位仙长能回心转意。
看了看身前这一脸祈求之色的年轻人,再回头看看梁老大那哀哀切切的目光,刘铭兖无奈摇头一叹:
“下山时,师父说我年内必有一难,看来是应在你们这了!”
摇头叹息着,刘铭兖走到那两副担架旁。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担架上的两个人,却都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来的身子上,密密麻麻的长着一个个紫红色的大疮!
这些毒疮,都有成人拳头大小,有些已经溃烂流脓,有的毒疮则是高高坟起,里面的脓血把毒疮尖上的皮,撑得又薄又亮。
“嘶!”刘铭兖长吸一口冷气,有些棘手的搓起了巴掌:“俩人这是盗了谁的墓了,弄了这一身宝贝回来!?”
刘铭兖本来只是想抱怨一下,没想到,那边的斌子却真的接了话:“应该是个明朝大官的墓,姓洛。”
“哦?你不是说你没下到墓里吗?怎么知道这些?”
“道长,每个行当都有每个行当的路子,我们干倒斗的,练一趟活儿之前,巡风、望水、观文、探源,四门功课肯定是要做全了的。掌握墓主人的基本情况,那是最基本的。”
“佩服佩服。”刘铭兖拱拱手。
一边的梁不清却剜了一眼斌子,“云山雾罩的扯什么扯,寻龙点穴那点子小伎俩,也好意思在道长面前显摆,赶紧说正题,那姓洛的当的什么官?有具体名字吗?”
“这……,这倒没有!”斌子被梁不清抢白的满脸通红。
“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就敢去开人家的墓?你们几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赶紧把知道的撂出来?让道长帮着琢磨琢磨?”
梁不清一瞪眼,斌子赶紧把之前搜集到的讯息,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