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天下众人皆以为墨门有三派,但实际上墨门并不是三派,而是四派。
相对于其它三派的存在,墨影就像是阳光之下的阴影一般。
墨影专门为墨门处理一些杀人的勾当,所以墨影其实是墨门的刺客称呼。
为了完成巨子的墨令,墨影之人可以不择手段。另外,墨影还是墨门的情报组织。
之前展雄一直以为墨门是理想主义者,此时知道了墨影的存在后才明白:理想主义,只不过是墨门的外在而已。
墨翟既然创建了墨影,那就肯定意识到了:政治理念的实现,不可能是正大光明的。所谓的非攻兼爱,只是最终追求的结果而已。而在实现此结果的路上,注定是要无所不用其极的……
“墨门出现新的巨子之后,我们会联系新的巨子。所以只有历代巨子知道墨影的存在,就是田七也不知道墨影。”
“要是我将你们泄露出去呢?”
“你是巨子,想要要怎么做都是你的事。”顿了顿,“只要巨子所做之事,不背叛墨门就行了。”
“你的本事怎么样?”展雄看着对方,突然将手中的青苍剑拔了出来,“跟我比一比!”
“还是算了,我练的都是杀人之技。刀剑无眼的。”
展雄便又将手中的青苍剑重新合上,“那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谁?”
“春申君黄歇。”
“杀不了。”
“你还真是坦率呢。”展雄笑着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是想杀了我,还是仅仅为了告诉我这些。”
“根据墨影令,要是巨子做的事会损害墨门的话,我们就会杀了巨子。之前知道巨子成了黄歇的门客,取代了邓陵的位置……所以我来此,本来是为了杀了巨子的。但现在看来暂时不用了。”
“那你们知道不知道田伯的死?”
“知道。”对方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只听从墨门巨子的命令,不会插手其它任何事情。”
“就算是非攻被人抢走?”
“是的。就算非攻被人抢走,也与我们墨影无关。”
听着对方平淡的回答,倒也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像是墨影这种组织的存在,本来就应该如此的。
“墨影一共有多少人?”
“七十二人。要是出现伤亡的话,会随时补充。”
“你要多久能将墨影的人集合起来?”
“大概一个月。”
“一个月……那你就先将墨影的人集合起来吧。一个月后再来找我。”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发出这样的墨令,愣了下神,但还是对着展雄抱手道:“谨遵墨令!”
展雄就继续向前走了去,在走到对方身边的时候再次停了下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墨影的人并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手下的代号是:境。”
“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并没有。”
“那我要是想要用你的话,怎么找你?”
“一般情况下,我都会跟在巨子左右的。”
“贴身保镖吗?这倒是不错。”展雄点了点头,继续向着燕来客栈走了去,“三天之后我要重整墨门,到时候可能会用到你们。”
展雄说完,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还在亮着灯火的燕来客栈。
关于非攻之上的《墨书》以及墨门剑法,他还没有来得及研究。回到客栈之后,看到非攻还在一边放着,不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该丢的东西,总是丢不了……
第二天清晨,展雄早早就起来了,正当他坐在客栈的大堂喝酒的时候,屈仲带着黄裳走了进来。
黄裳虽说是堂堂春申君的女儿,但出门在外,也一样收拾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样。不过她的样子却不用细看,就能看出是女儿身。
“你这人怎么大早上的就开始喝酒了?”黄裳以为展雄是自己父亲新收下的门客,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的跪坐在了展雄的对面。
“君上让我带黄姑娘出来走走。”并没有理睬黄裳,而是转身看向了屈仲,屈仲就笑着解释道。
这才想起来昨天黄歇答应了女儿黄裳的话来。看起来,屈仲今天充当的是个保镖的角色呢。
“喂!你这人好生无礼,怎么不回我话?”见展雄没有回她的话,黄裳又开口问道。
“我叫展雄。并不是你问出的所有问题别人都有必要回答你。”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早上喝酒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展雄并没有忘记黄裳昨天夜里为难自己的事。昨天夜里是因为有黄歇在,不好多说,可此时黄歇不在,当然是不会给其好脸色的。
黄裳平时跋扈惯了,昨天夜里看到展雄在自己父亲面前规规矩矩的,便以为展雄也与那些门客一样。
直到此时听到展雄如此说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人,与自己父亲手下的那些门客并不一样。
“不说就不说,你凶什么凶!”黄裳愣了一下,不满的嘟嘴抱怨道。
并没有再与她多说,而是扭头看向了屈仲,“屈兄你不陪着黄姑娘闲逛,来此找我做什么?”口吻明显有些抱怨。
屈仲并没有回答,而是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之后才道:“柴城实在太小了,我带着黄姑娘从南头走到北头就已经走完了。黄姑娘说是要出城去玩,所以就来找展兄了。”
“那屈兄带着黄姑娘出去不就行了?”
“城外官道太过危险,我怕一个人不能护黄姑娘的安全,所以才想让展雄一同前往。”
“对不起,我没兴趣。”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而他这一拒绝,屈仲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呢,旁边的黄裳就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去便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仲哥哥,我们走,有你保护我就已经足够了。”
“正是,正是!屈兄你身为君上门下第一剑客,一个人足够了。”展雄也点头应和道。
黄裳自然是赌气之说。屈仲并没有起来,继续对着展雄:“不是我要让展兄去,是君上之令。”
愣了下,放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酒碗,看着正笑看着自己的屈仲,“既然如此,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