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外,冷风萧瑟,扬起漫天尘土。
一袭清绝温润的白衣飘然伫立,一尘不染,似乎无论身处何境,他都是那么霁风光月,丝毫不沾任何人间烟火。
一个绝美出尘的白衣女子,定定地望着他,一双灿若星辰的水眸里饱含深深的歉意:“崖琴大人,对不起!”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的宠溺,只是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苦涩,快得令人无法察觉:“你已经决定回去了吗?”
白出尘点点头,眼中一片坚毅:“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回去。只是……”她的眼神暗了暗,一片忧色,“崖琴大人,你以后怎么办?”他为她不顾神王法旨,私自逃离鬼界,料想神王不会轻易宽恕于他。
崖琴淡然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
白出尘无限自责:“都怪我连累了你。”
崖琴痴痴看着她:“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
白出尘只觉眼中酸涩难忍,哽咽道:“你都不问问,我和黑啸天究竟发生了何事吗?”一直以来,不管自己做什么,崖琴从来不问缘由,只是默默地守护她。
崖琴看着她脸上的泪珠,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替她拂去,白出尘却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他只能把伸在半空中的手悻悻地收回。
“崖琴大人,我……”白出尘知道他只是出于好心,绝无冒犯自己之意,可自己的身体却早已诚实的做出了反应。
崖琴心中一片苦涩,但也明白自己此举失礼了,慌忙解释道:“白姑娘,抱歉!请相信我并没有任何越轨之心。”
“没关系!”她不想崖琴心有芥蒂。
崖琴轻轻松了口气,深情道:“白姑娘,不论你做何决定,我都会不问原由无条件相信你。”
他从不问她与黑啸天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问她究竟与那老者去了何地遭遇了什么,现在当然也不会去问她为何要回去。并不是他不好奇,只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他只想默默守护她,看着她开心快乐就好。
崖琴,果然是六界之中真正的君子!
白出尘的泪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得崖琴如此对待,她知道崖琴想要什么,可是,她可以给他一切,却唯独给不了她的心。
“崖琴大人……”她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此深情厚谊她已无法报答。
崖琴温柔一笑:“不要抱歉,不要内疚,更不要有负担,我说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痴痴地看着白出尘,最后郑重地说了一句,“白姑娘,你一定要幸福!”
白出尘顿时泪如雨下,她坚定地点点头,哽咽道:“我会的,一定会的。”
“这里到圣城路途遥远,白姑娘请珍重!”崖琴压下心中的心痛与不舍,开始道别。其实他本想护送她回魔族圣城的,但他知道自己已没有资格。。
他默默转身,准备离开。
白出尘流着泪,急道:“崖琴大人,你要去哪里?”
崖琴回头一笑,如刹那烟花:“自有我该去的地方,白姑娘不必担心。”语罢,便如一颗流星消失在天际。
“崖琴大人,真的谢谢你!”白出尘对着他消失的方向默默道。
怔了好一会儿,她猛然擦干眼泪,褪去伤心之色,凝视着圣城的方向,脸上扬起一抹坚定的笑容:“啸哥哥,我回来了!从今以后,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赶了一段路后,白出尘进了一片阴沉幽暗的树林。
林中阴风阵阵,还不时传来乌鸦的嘎嘎怪叫,她总觉得林子暗处似有一双可怕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谁?”她猛然转身。
“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林中幽暗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紫色身影。
“华珏!”白出尘在心里呜呼哀哉,她正急着回圣城呢,没想到半路这么倒霉,居然会碰上这座瘟神,脸上却不露声色。
她讥笑道:“堂堂神界王子,怎么总喜欢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出现?”
似乎每一次见他,他总是喜欢隐在幽暗的角落里慢慢现身,如一个见不得光的幽灵一般。她很不明白,神界之子不是应该神圣而光明的吗?
华珏听后并不动怒,他紧紧盯着白出尘,紫眸中噙着一丝危险的邪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邪魅狂狷。
以前,白出尘总觉得他是个刻薄无情,喜怒无常的人,但现在却变得危险鬼魅,她看着眼前的华珏,心里直发毛。
“阿初,你变得伶牙俐齿了。”
“看来王子殿下的眼睛真的有问题,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阿初。”白出尘努力保持镇定,没人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有多恐惧紧张。
“哈哈……”华珏大笑,“那日在鬼界,碍于崖琴在场,我不戳破罢了,你真当我眼瞎,认不出你就是当初假扮侍女混进我东阙宫的阿初吗?”他紧紧盯着白出尘,神色凌厉,就如一头饥饿的猛兽盯着自己眼前的猎物。
白出尘害怕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她依然强装镇定地说到:“就算是那又如何?我并没有对你造成任何损失不是吗?相反,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有我侍药,你的伤哪好的那么快。”
望着白出尘清澈晶亮的眸子,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假装镇定的模样,华珏觉得很有趣,而在这之后,他居然有一种类似于喜悦的感觉,自母后仙逝,他便再没有高兴喜悦这种感觉。
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之时,他的眼中流露出志在必得的霸气:“这么说来,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阿初。”
白出尘抿嘴不语,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心中着急: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呢?
华珏见她低头不语,怒了,上前一步紧紧捏住她光滑细腻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碰触到她皮肤的那一刻,他只觉身体似有电流划过。
“你干什么?”下巴一阵抽痛,白出尘惊恐地睁大了眼,拼命挣扎,双手使劲的想撬开禁锢自己下巴的大手,无奈却如蚍蜉撼树。
华珏狂肆一笑,突然凑近她的脸,这突然的举动,吓得白出尘一动都不敢动,她睁着惊恐的大眼,感觉华珏冰冷的气息全拂在自己脸上,耳朵听见了他冷酷的声音:“既然是我东阙宫的侍女,那就该永生永世待在我东阙宫。”
下一秒,她已失去知觉……